傅承洲穿著睡袍出來,腰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肌。
他輕瞥變得空蕩蕩的餐桌,深邃的眼裡晦暗不明。
沙發上的女人裹著薄毯,縮在角落裡抱著平板在看手術視頻,聽到他的動靜也沒回頭。
屋內氣氛很僵硬,傅承洲不經意地問:「還不睡?這周不都是白班嗎?」
江聽晚含糊地了一聲,聲音不溫不火,「馬上。」
傅承洲坐到沙發另一側,拿過一旁的煙盒掏出一根煙,剛要按下打火機,江聽晚抱著平板立刻起身去了陽台。
她有鼻炎,聞不了煙味,可是傅承洲從來不在意這些,更沒想過要戒菸。
隨著打火機「啪嗒」一聲,空氣中很快便有菸草味蔓延過來。
江聽晚索性直接把陽台門關上了。
見她這般刻意的疏遠,傅承洲眉心緊皺,心底逐漸蘊起一股陰鬱。
他起身走向陽台,抬手要拉開門,卻發現江聽晚把門落了鎖。
他使勁拉了幾下,玻璃門紋絲不動。
江聽晚窩在陽台的藤椅上,背對著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江聽晚。」男人沉著氣拍門,「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江聽晚聽若未聞,厚重的玻璃門將他們隔開,仿佛隔成了兩個世界。
她的手在平板上摩挲,考慮什麼時候把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比較好。
屋裡手機響起來,傅承洲又喊了一聲,「江聽晚,你的電話。」
然而對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身子都沒動一下。
聽著一直在響的鈴聲,傅承洲有些煩躁。
他走到桌邊去拎起江聽晚的包,想要掏出她的手機摁掉喋喋不休的鈴聲。
翻找時,兩份文件瞬間牽住了他的視線。
傅承洲咬著菸蒂,隨手拿出來。
「離婚協議」幾個大字猝不及防闖入他的眼中。
他隨手翻了兩頁,眸子愈發變得幽深。
身後的光突然暗了,江聽晚坐了一會兒,想著明天要上班,決定先回去休息。
從藤椅上起身轉過去時,發現客廳大燈關了,屋子裡只開了小燈,她看見傅承洲半邊身子掩在昏黑中,嘴角的位置有菸頭的火光明明滅滅。
江聽晚拉開門,有風揚起她頰邊的髮絲,周身瞬間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壓迫感。
直覺告訴她,傅承洲要作妖了。
「江聽晚,你翅膀硬了。」
陰冷的聲音傳來,江聽晚按在大燈開關上的手抖了一下。
傅承洲在傅家直系和旁支的平輩中,是最不能惹的人,活像個閻王。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應該是看到她包里的離婚協議書了。
屋內都是菸草味,江聽晚腦中有些昏沉。
她按下開關,傅承洲布滿陰鷙的臉出現在燈光下,他看她的眼神如刀一般鋒利,讓她在他面前無處可遁。
她揉揉眉心,以鄭重的語調說:「傅承洲,我們離婚吧。」
傅承洲翹著一條腿,傾身將指間的煙在茶几上的菸灰缸里掐滅,「過來。」
見她不動,他嗓子裡發出一聲悶笑,笑意卻不抵眼底,反而讓江聽晚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手肘搭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旋轉手中的打火機,「跟我說說,為什麼要離婚?給你的錢不夠?還是覺得鍾時玥回國威脅到你的地位了?」
江聽晚看著傅承洲的臉,輪廓深邃,薄唇緊抿,天生就是一副不會為任何人付出的薄情樣。
她長呼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因為你有病。」
傅承洲眉尾揚起,「你覺得我不行?」
江聽晚嗤笑一聲,「醫學上有一種心理變態症狀是以沉默、貶低、撒謊等行為來侵蝕伴侶,被稱作情感施虐者,你這還不算有病?你只差一紙鑑定書而已。」
男人的動作停下來。
她面色冷淡,坦然說道:「婚前你也說過,我們的婚姻只有三年,現在我主動提前結束,你也抓緊時間。」
這句話讓傅承洲的眸子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那種極復危險的氣息再次籠罩了她的全身。
他嘴角輕勾,聲音沉戾,「是因為傅淮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