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村裡的事兒

  楊梅微微一笑，答應道：「當然。」緊接著，她話題一轉：「我聽說詹總一直在尋找一家適合您公司狀況的投資銀行，可這些年始終未能如願。我還了解到，您曾與我們公司的銷售經理接觸過，本來打算合作，但由於一些私人原因最終沒能成行。所以我想請教一下，您當初為何沒有選擇我們公司呢？」

  詹自成這次回答得倒挺快：「投資銀行那麼多，途安並非行業翹楚。之前我答應考慮你們，是因為你們楊總的家族和我家有點交情，不過你們楊總挑人的水平不行，不合我心意。另外，你們開出的利潤分成比其他投行給我的要少，所以我沒選你們。」

  楊梅默默聽著，然後說道：「各家投行給出的利潤分成確實有所不同，儘管市面上同行眾多，但並非每家公司都能像途安這樣，在業內口碑一直穩健，經營至今，失誤率幾乎只有百分之一，僅此一點就已經非常難得，這也是許多企業選擇我們公司的主要原因。我想詹總當時願意考慮合作，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吧。

  至於費用問題，一分價錢一分貨，價高自有其道理。詹總您是做大事業的人，幾個百分點的利潤差距，我相信對您來說並不會構成太大影響。」

  楊梅沒明說的是，當年途安的銷售已經快要談妥合同了，結果詹自成突然變卦，找了各種藉口推卸責任給途安，私下裡據說是因為他想讓那位銷售跟著他，但銷售拒絕了，於是他就翻臉不認人。後來那位銷售乾脆辭職了，如今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

  然而詹自成這些年始終沒有找到長期合作的投資銀行，這也是他亟待解決的一大難題。

  詹自成思量片刻，開口道：「想要和我合作的企業多的是，我看重的不僅是你們公司的誠意，還有你是否懂得我的心意。」

  楊梅淡然一笑：「我們公司的服務理念就是以客戶為中心，只要您選擇與我們公司合作，所有與公事相關的事務我都會第一時間為您妥善處理。」

  楊梅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那頭烏黑的齊肩發燙成了波浪卷，臉上的妝比平日更顯濃郁，身穿一條黑白格紋的收腰短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雖然她的五官並不屬於那種驚艷的美，但上了妝後，更多了幾分熟女的魅力，讓人越看越覺得韻味十足。

  周五那天，楊梅準時來到了約定的鄉間小飯館。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她走進了包廂，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難纏人物」詹自成。

  詹自成年過半百，一頭白髮，頭頂中間的地中海髮型暴露了他的年齡。儘管個頭魁梧，多年的優渥生活讓他顯得肥碩而富態。當看見楊梅走進來的時候，他那雙精明商人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楊梅今天特意換上了稍顯艷麗的衣服，不再是平時村里常見的素雅裝扮。她走進包廂，大方地伸出手：「詹總您好，我是途安公司銷售部經理楊梅。」

  詹自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深思熟慮的笑容：「你好，楊經理。電話里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人兒，看來我真是沒猜錯。」

  楊梅禮貌地笑著，心裡卻清楚得很，詹自成這種好色之徒肯定早就在赴約前把她的底細摸了個透，特別是他偏愛美貌女子的特點，要是自己長得不合他胃口，估計連面都不會見。

  此時，村裡的楊予章正站在包廂外面打電話，家裡催婚的事讓他頭疼不已。無意間瞥見餐廳大廳里的楊梅，他不禁愣住了。眼前的楊梅打扮得如此成熟嫵媚，完全不同於以往那個跟在鄭俊濤身後的小女生形象。

  正當楊予章微微一笑時，詹自成的助手突然出現在餐廳門口。下一刻，他想起了蘇華臨下班前告訴他楊梅打算搞定詹自成，並安排了這次飯局的事情。當時他在忙於接待客戶，沒太在意蘇華的話。現在回想起來，他頓時感到不妙。

  詹自成仗著自家公司在鄉里產業龐大，臭名昭著的好色，不少銷售人員都曾吃過他的虧。如今楊梅想要說服他合作，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想到這裡，楊予章的臉色不由得變得嚴峻。回到包廂坐下後，史蒂文調侃他是不是碰見了哪個舊情人，他沒心情搭腔，只是低聲說了句「一邊去」，然後目光轉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鄭俊濤。朱莉正在他面前絮叨個不停，而鄭俊濤的表情已經變得冷漠，除了偶爾回應朱莉幾句，再無多餘的情緒流露。

  楊予章張了張嘴，想告訴鄭俊濤楊梅和詹自成在一起的事情，卻又想起周蘭的勸誡——他們已經分開多年，各有各的生活，再牽扯到一起對誰都不公平。然而如果不講，萬一鄭俊濤還對楊梅念念不忘，豈不是弄巧成拙？

  正在這時，史蒂文開始向鄭俊濤匯報合同的事宜，楊予章權衡再三，最終決定暫時按下心中的擔憂。

  另一邊，楊梅已經開始向詹自成詳細介紹兩家公司合作的各種好處。詹自成雖然表面上保持中立態度，既不明確同意也不拒絕，但實際上一直在找機會灌她喝酒。

  幸好楊梅早有防備，事先服用了醒酒藥。在國外應酬時，她就有這個習慣，往往客戶們都喝得東倒西歪，她還能保持清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