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楊梅悄然來到小雅身旁,輕聲道:「小雅總裁,現在大約明白周蘭的境遇了?」
聞言,小雅冷冷看向楊梅,「你想激怒我?」楊梅含笑搖頭,「無論是十年前或是半年前,真愛你的人不會令你久等。現在的周蘭,或許是你的未來,這是我給你的勸告。」
小雅面色一沉,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車內。
周蘭默默望了眼前的男人許久,終於開口:「我很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使你願意心無旁騖地喜歡與呵護,不含半分利用。但顯然,小雅不是那樣的女子。」
講這話時,她的視線始終落在遠處的小雅與楊梅身上。林輝聽後默然無語:「你還真是明察秋毫。」
他也將視線投向她們,良久,說道:「我鍾意獨立聰慧的女人,比如你和小雅,只是到了我這樣的年紀,恐怕已模糊了愛情的模樣。」
周蘭猛地開口:「你是喜歡楊梅。」
話音剛落,林輝神色瞬間緊繃起來。
「或許因她是你的仇人的戀人,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也許只是好勝心態驅使,使得你的感情偏向了她。無論怎樣,你確實在她身上給予了格外的關注。我說的對吧?」
從林輝家離開,周蘭沒有哭泣,雖然眼角微微泛紅。路上,楊梅未曾追問談話的內容,而周蘭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直至下車時,周蘭叫住楊梅:「小耳朵,我已放下。但我還需要點時間恢復元氣,如無變故,後天我就離開。請不要來送行,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我期望下次見面,我們都能非常快樂,好嗎?」
周蘭竭力保持微笑,楊梅卻感傷無比。憋了很久才回了一個「嗯」,「那你多保重,我們隨時歡迎你回家。」
周蘭揮手與她道別,「再見,小耳朵。」
楊梅極力抑制淚水,揮了揮手。見汽車漸行漸遠,她的眼淚終是滑了下來。
回到家,罕見地,鄭俊濤已在家中,陪父親在庭院裡對弈。她略顯愕然,鄭俊濤立即注意到她的歸來。
他看向她:「周蘭走了嗎?」提到周蘭,楊梅心中依然陣陣酸澀。
她低沉回應一聲。鄭俊濤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失落情緒,末了,他招手請她近前:「來,我教你下象棋。」
父親聽罷也朝她瞥了一眼,她呆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反問:「我嗎?」
鄭俊濤點點頭,「我常出差在外,你和爸在家時,下棋可消磨時光。」
他話音剛落,父親嗤笑一聲,略帶嘲諷:「她只會推銷商品,哪裡懂這些?別難為她了。」
楊梅臉色微紅,鄭俊濤卻笑道:「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能否理解。過來,我教你。」
楊梅緊抿著嘴唇。望了一眼父親,又看向鄭俊濤,最後坐在他旁邊。
鄭俊濤無疑極有耐心,以往楊梅撰寫論文時遇到困惑找他解答,他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比起日常相伴時,更顯得細心。
此刻他先教她認識棋子,彼此克制關係,以及可以如何跨過楚河漢界,不久,楊梅就基本了解了基礎棋理。
儘管名師在側,起初她還是屢次落敗於父親。但她並未放棄,專注地投入在棋局上。
不知是下了多少局,忽然,楊梅勝了。這一刻,她自己也為之詫異。
鄭俊濤笑著誇讚:「進步快,能有這樣的成績已不易。」
「下了二十餘局才贏一局,還算不易?」父親不以為然。楊梅也隨之笑了,「贏一場就有第二場,咱們再戰。」
可父親並不接受提議,「跟新手下棋無趣,不玩了。」隨後轉身離開。
楊梅望著離去的父親,鄭俊濤則與她面面相覷。
「爺爺不會生氣了吧?」楊梅低聲問道。
鄭俊濤慢慢搖頭:「如果真的討厭你,一開始就不會與你對弈。沒事,我不在,他也可以與你對弈。」
言罷,鄭俊濤坐到楊梅的對立面。
楊梅望向父親遠去的方向,心中暗自嘆息一聲。緊接著,鄭俊濤仿佛有所覺察。
他抬頭看向她,面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爺爺表面冷漠,心中其實是熱烈的。嘴巴上抱怨你,但心裡未必如此。別過於介意他的態度,好嗎?」
楊梅聳聳肩,苦笑回應:「希望吧。」 秋意漸去,嚴冬隨之而來。
為此,鄭俊濤特意為楊梅購得一輛代步用的小車。
那輛樸素的鄉間轎車,十萬出頭,合乎楊梅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