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並不處在中心位置,本該保持理智,畢竟她依然是我工作的客戶。但是作為朋友,見她如此傲慢地對待周蘭,出言譏諷,我不能熟視無睹。不過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會逃避。」
楊予章聽罷看向她:「按理說這事你不至於錯了。但現在舒窈顯然有針對性地針對你,你的計劃是什麼?」
「她說我對她欠缺尊敬,提出終止合約,但公私應當分明。初次同工,你在現場,自當明白我並無不當之處,否則她本不該簽約。私事上,我並未做錯,無需向誰低頭認錯。」
楊佑章聞言靜默片時,緩緩開口:「失敬,清爺爺離世,令她痛心疾首,我也忽略了周蘭。你說的不無道理,業務往來,一切當公私分開來看,業務中,我們的作為並未輕怠過誰。她妄求挑釁,定有因由。」
他向董事會先行請纓,擇個日期,找舒謠面對面詳談。作為周蘭長兄,妹受委屈,他誓言庇護。此事他自擔下來,楊梅無再插足。
數日過去,傳出圖恩訴諸公堂,與舒謠企業對簿。那幾日,楊佑章甚忙。
秦清還需他照拂,董事會則待回應,許諾無損商譽,舒謠既然不再合作,也不賠付損失,只有藉助公堂途徑尋得答案。
舒謠亦非易於之人。
連絡多方內司共事,一併撤回與圖恩的契約,且均涉楊梅之職,指摘她的業餘,管理資金項目非正規範,公開質疑圖恩選拔人員的能力。楊梅由此名聲噪起,儘管解除合約未即時生效,消息曝出,仍致她的公信力貶退。原有客戶頓疑,已簽合約延遲生效。
董事會觀事態緊張,即刻召喚楊佑章,下令清晰—勿與舒謠對峙公堂,畢竟司法繁複冗長,易遺棄廣大顧客,此風不可留。謠言流傳千里,哪怕勝利,眾人之歡亦難再拾。
於是戰不可接,需安定諸人,保持其位,方不損傷公司象形。此事令其老父亦驚駭。
聽完全過程,楊老告知楊佑章:「私怨毋帶公義,舒謠雖是妹妹戀情敗寇,但公私要區別。目前,人家欲解契約,即刻平撫人心,及時應對症候,而非私怨了結此事。如今舒謠誘致他家公司廢止聯姻,事關重大,失措將染髒衣歸己。
楊佑章聞聲緊蹙眉頭。「業務上我們未曾差池,此舉分明是她刁難人,何解病症?」
「解難還需造難之人,你讓楊梅自身化解此事。一來,她是當事人,其次事態頗廣,如不妥善處理,縱然勝訴舒謠產業,楊梅無法於業界立足。」
歸來後,楊佑章並未尋得楊梅。豈料楊梅主動找他。言談略似楊父,意於自找舒謠。
然,楊佑章猶疑不定,「顯擺刁難你,何必自蹈虎穴?合約作罷便罷,不追究違約費。」
楊梅卻堅決擺首:「事既起,諒她未必止步。安心,我會處置妥當。」
當日正午,楊梅蒞臨舒謠行館,卻聞言離去。
視那前台助手一籌莫展,她心中早蓄算盤,匆忙並未離開,反持筆記本憩息區作業。
員工用餐之時,楊梅悠悠購泡食,前台助手瞧過不去。
她抑制不住趨前相勸:「卓女,舒總實不在場,何不再賜電話我,她來後再通知您?」
楊梅微笑辭卻,「無礙,你做你事,勿顧我。」 助理滯步而去。
午後,楊梅繼續操作手提。
日暮將近,楊梅尚未移位等候,神定氣恬,宛若非是等人,臉上恬適安然。
日薄西山,楊梅依然無動於衷。
助理倉皇向前,「卓女,已將下班,您莫……」
楊梅轉向她言:「汝司何時打洋?」
助手驚詫,答曰:「晚上十時。」
楊梅哦了一聲,語:「無妨,時到鎖門之先,自然動身。然而明日我依舊將來,直至舒總見我方休。」
助手神色一動。
默然回返前方,提機悄然發送信簡。
約刻鐘後,總司開門迎客,舒謠步出神情暗淡。環臂視楊梅。「如此,若我不見你,恐你不肯罷休。」
聞言,楊梅起身望向舒謠,「您很清楚為何找上府來。」
舒謠抬高雙眉,「如何得知我在場,萬一今天缺席,你將空忙而返。」
楊梅淡淡笑道:「您的助手誠述你的不在,但我有行業習俗,在登門以前,必先確認門禁安全。或許別家保全不認人,而貴司領導可查。」
舒謠色變。
她冷諷一聲:「看不出來,你還藏龍臥虎。」
"楊梅老闆您過謙了。"村裡的桂花臉上洋溢著樸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