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生身之親

  說到這，他偷偷瞥了眼鄭大山，卻發現老人並無過多反應，臉色嚴肅。

  這時，楊梅接過話題，「提起姑姑的風濕病，我們特地帶來了爺爺託了好多人弄到的藥酒，效果據說不錯，一會兒就給姑姑試一試。」

  鄭石頭和愛德華聽聞此言，一同望向鄭大山。鄭大山被注視得有些不自在，輕咳兩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責怪之意，仿佛在責備楊梅多管閒事。

  但他緊接著說道：「你也是，這麼多年的腿疾了，始終沒能根治，不行就帶回老家醫治，總是拖延也不是辦法。」

  「您說的是，有機會還是得回老家治病，甚至考慮定居下來，她一直都想回去，只是腿痛得厲害，行動不便。」

  鄭大山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愛德華頓時不敢再言語。這時，楊梅和鄭石頭默契地互看了一眼，都微微笑了。

  抵達鄭恣意的住處時，鄭恣意已在門口守候多時。她坐在輪椅上，滿懷期待地凝望著巷口的方向。

  當車輛慢慢停穩，她的眼神緊緊鎖定在車門之上。

  當鄭大山被人攙扶下車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眶瞬間泛紅，顫抖著喊出一聲：「爸。」

  此情此景，周圍的人皆陷入了無聲的沉寂。

  楊梅站在一旁，眼中也漸漸泛起了淚花。

  鄭大山看著多年未曾相見的女兒，內心五味雜陳，最終也只是略微點頭，算是回應。

  雖並未親口答應，但鄭恣意已經感到十分寬慰。

  午飯便在家中進行，由愛德華親自掌勺。楊梅在一旁打下手，鄭石頭則帶著綿綿去周邊走走。

  一家人都默契地留給這對父女獨處的空間。

  楊梅正在清洗蔬菜，耳邊忽然傳來愛德華感慨萬千的聲音：「這輩子還能看到他們父女倆的關係有所緩和，真是難得。」

  楊梅手中的動作一頓，微笑回答：「血緣親情，縱然爺爺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一直掛念著姑姑。」

  愛德華嗯了一聲，想起一事，開口提議道：「今天下午我帶你們四處逛逛，晚上我會安排你去看看你母親，怎麼樣？」

  提及此事，他忽然想到，「對了，這幾天忙著歡迎你們回來，我都忘了告訴你，你母親現在對外界刺激已經有了一些反應。」

  「真的嗎？」楊梅驚喜地瞪大眼睛。

  愛德華點頭肯定，「她可以抬起手指或轉動眼球，已經有了些許意識。我和幾位專家分析，她很有可能再次甦醒過來。」

  這句話無疑給楊梅帶來了更大的希望，以至於聲音都在顫抖：「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她能夠醒來，那就太好了。」

  此刻客廳內，父女二人面對面坐著，良久無言。

  廚房內的對話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後，鄭恣意欣慰地笑了笑，「楊梅這丫頭，人品不錯，跟咱們石頭挺般配的。」

  聽見此言，鄭大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沉默不語。

  稍作沉吟，他開口問道：「你打算何時回老家？難不成你想一直留在這裡不成？」

  此話猶如冷水潑面，讓鄭恣意的笑容驟然收斂，眼眶不禁泛紅，「爸，我又何嘗不想回去，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不面對，或許還能平靜度日，但如果一旦面對了，可能就不能像現在這般安逸了。我也想陪在您身邊安享晚年，但我擔心石頭能否承受得起真相的衝擊。」

  鄭大山緊閉嘴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從小你就性格倔強，喜歡上了誰就會不顧一切，既然錯了也就罷了，但是你不能永遠逃避下去，特別是石頭那裡，與其讓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真相，不如你自己親自告訴他。」

  鄭恣意雙眼再度泛紅，「能瞞多久算多久吧，就這樣當他姑姑也挺好。」

  鄭大山默然無語……

  在鄉下的小村莊裡，午飯時刻即將到來，炊煙裊裊升起。綿綿剛剛把手洗淨，在那土木結構的老灶台旁落座，鄭恣意已經快手快腳地給她取了雙竹筷遞過去。

  「謝啦，奶……」綿綿的聲音清脆響亮，險些喊成了「姑奶奶」，趕忙改口，「謝謝奶奶。」

  鄭恣意不由得一笑，此刻，村裡的老族長忽然開口：「就叫奶奶吧，你外公就這一個妹妹，現如今外公外婆都已經仙逝，叫姑爺爺姑奶奶作爺爺奶奶也沒啥不對勁兒。」

  這話一出，飯桌邊瞬間安靜下來。綿綿看向母親楊梅，眼神滿是疑惑：「媽，我的外公外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