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心中不禁一痛

  聽見此言，老趙搖頭嘆道：「她昏迷期間，全身機能都漸漸停止，全靠藥物支撐，體內確實找不到癌細胞能擴散的地方。現如今醒來，身體機能恢復，那些癌細胞也開始囂張起來。」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照我看來，你娘親本不該這麼早就發作，可如今提前了近半個多月，恐怕跟她擅自停藥脫不了干係。」

  翠花全身瞬間僵硬。

  回到病房，翠花的面色明顯不好。卓母緊閉雙眼躺著，翠花心裡無比痛苦。

  田大柱注意到翠花的異樣，心知肚明必是跟剛才大伯和她說的事情有關。他悄然走到翠花身邊，無聲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接下來的好幾個時辰，病房裡安靜得只能聽到卓母微弱的呼吸聲。直到夕陽西下，卓母的狀況總算趨於平穩。而翠花自昨晚凌晨一點起就沒合過眼，鄭俊濤趕到之前，她始終提心弔膽，害怕自己一旦睡著便錯過照顧卓母的最佳時機。鄭俊濤到來後，她也只是在他的懷抱里淺睡了一個鐘頭。

  看著母親病情暫時穩定下來，鄭俊濤便勸翠花稍微歇息一下。但翠花執意不肯。

  鄭俊濤深知她的倔強，正欲再勸，卓母突然費力地喊了一聲翠花。

  翠花聞聲立刻奔向卓母床前，見卓母握住她的手，虛弱地說道：「去睡會兒吧，累壞了，媽心疼。」

  聽了這句話，翠花的眼淚再度滑落。

  鄭俊濤走上前來，勸道：「這裡有我盯著，你回家眯一會兒，醒來再過來。」

  翠花卻沒有挪步。鄭俊濤於是將她輕輕抱起，令他欣慰的是，翠花並未掙扎，只是眼神死死地盯著卓母。

  卓母則始終微笑地看著她，仿佛在給予她力量和安慰。

  翠花實在是疲憊不堪，在被鄭俊濤抱上車後不久就沉沉睡去。待他安排好她，準備發動汽車之際，卻發現翠花睜開眼阻止他啟動。

  「就讓我在車上眯一會兒吧，我不想離得太遠。」她說。

  鄭俊濤猶豫了一下，隨即拔下車鑰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好，你就安心睡吧。」

  正準備下車的鄭俊濤卻被翠花攔住，她的話語中滿含著淚水，「其實我媽這次病情惡化，是因為她出院前就已經私自停藥了。」

  鄭俊濤的腳步停滯，重重地嘆了口氣，重新回到車內，將翠花攬入懷中，「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腫了。一會兒讓你娘看見，又要跟著傷心了。」

  翠花聽罷，哭聲立時收住。

  鄭俊濤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睡吧，一切都會變好的，有我在這裡。」

  他的話像是一劑安慰良藥，讓翠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終在懷中安穩地入睡。

  當翠花睜開眼時，已是晚上十點。她第一時間推開車門下了車，急匆匆趕往病房。此時，鄭俊濤正坐在沙發上，手捧筆記本忙碌著辦公，疲憊的臉上還散發著熱氣騰騰的咖啡。

  翠花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一痛。今天她沉浸於悲傷之中，竟忽略了鄭俊濤的疲憊。他也是連夜趕來，連個盹都沒打，一直在醫院陪伴著她。

  想到這裡，她走向他，「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我守著。」

  鄭俊濤合上筆記本，關心地問：「不多睡一會兒？」

  翠花搖搖頭，走過去幫他關上筆記本，又將咖啡移到一邊，「我已經睡足了，你勞累一天了，去休息一會兒吧。」

  鄭俊濤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卓母，然後起身離去，「那好，我就在車上歇一會兒，有什麼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你快去吧。」翠花擠出一絲笑容回應。

  鄭俊濤見她精神狀態有所好轉，這才放心離去。他走後，翠花在卓母床邊坐下。感受到身旁有人靠近，卓母費力地睜開眼睛，對著翠花擠出了一個勉為其難的笑容。

  此刻的卓母因疼痛已無法言語，翠花也不等她開口，便主動詢問：「娘，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東西？想吃的話，你就點頭示意，不用說話。」

  卓母微微點了頭。

  翠花見狀，立刻起身準備去買吃的，但她旋即意識到已是深夜，醫院食堂早已關門，除非外出購買。

  在偏遠的鄉間小村，楊梅家裡的狀況讓她無法安心離去。若她此刻離家，萬一卓母有個三長兩短，她怕自己無法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而考慮鄭俊濤，這小伙子多半正沉浸在深夜的安眠之中，就不該再去驚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