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野心想,還是先回家去,告訴陳母,她一定會跟自己站在一邊,由她說服父親興許他會聽得進去。
想到這裡,陳牧野立即加快了車速,一腳油門,消失在車流中。
回到家裡,陳牧野直接跟陳母開門見山。
「媽,我爸想要跟田家退親的事您知道嗎?」
「你這孩子從哪聽說的?」陳母聞言一愣,手中的燕窩差點撒了。
「我爸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
陳母滿不在乎地說,「合著你今天火急火燎跑去你爸公司,就為了問這事?」
「這麼說,您也早就知道了。」
陳牧野有些吃驚,合著家裡人都知道,連田歌也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知道一點,你爸也沒跟我明說。」
「那您怎麼不管管啊!由得他胡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那是你爸,再說我管什麼?怎麼管?你爸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那您知道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這麼大的事,而且是我的事,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
陳母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哎呀,我說你急什麼,那個甜甜有什麼好,你爸肯定會給你安排個更好的啊。」
「我不要什麼更好的,我只喜歡甜甜。」
陳牧野青筋暴露,聲嘶力竭,但他好像正一點一滴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和有心無力。
「是嗎?那是現在,以後呢,你之前不也喜歡過沈詩晴那樣的嗎?以後也可以喜歡別人。」
在陳母這樣的人眼裡,還哪有什麼真摯的感情,喜新厭舊,心猿意馬才是尋常。
「媽您說什麼呢?您怎麼和我爸一樣,我跟你們沒法溝通!」
「小兔崽子回來踹窩來了,就該讓你爸好好教訓教訓你。」
「總之,我不退婚!我只要甜甜!」
「甜甜,甜甜,她比你爸比你媽還親啊,那你就放棄一切,去做田家的上門女婿去吧。」
「去就去!你們以為我不敢嗎?」陳牧野氣血上涌,越激越怒。
「你就不怕你爸打斷你的腿!」
陳母看著不聽話的陳牧野,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得好好教訓這個兒子了。
「那你就讓他來吧!」
陳牧野憤怒地走出家門,他不知道要去哪裡,但就是不想再待在家裡。
他一個人開著車來到酒吧,準備來個不醉不休。
一個坐在角落裡喝著悶酒,一杯接著一杯。
喝到大半夜,陳牧野已經喝多了,他站起來歪歪扭扭準備去趟洗手間,不防頭跟一名紋著花臂的男子撞在一起。
陳牧野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就準備走,那男子卻不依不饒將人拽回理論。
他正喝多了加之情緒不好,心裡正煩躁的很,哪有什麼耐心跟人磨蹭,直接一拳揮到人臉上去了。
那花臂男子豈肯吃虧,也動手回敬陳牧野,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
花臂男子的同伴見狀都一窩蜂上來幫忙,酒保看這情形也不敢上來勸架,悄悄報了警。
雙拳難敵四腿,他喝醉了對方又人多,在警察來之前,陳牧野沒少挨打,一個同行的壯漢甚至抄起一把椅子砸在陳牧野的腿上,疼得他發出齜牙咧嘴的叫聲,人也清醒多了。
警察到的時候,只有昏迷躺在地上的陳牧野,那幾名男子都從後面四散而逃了。
警察先將陳牧野送去醫院救治,然後電話通知了他的家屬,另外又調取酒吧的監控記錄查看。
等陳父陳母趕到醫院的時候,陳牧野已經醒了,一條腿上打著石膏,臉上也有淤青和傷。
萬幸,對方沒下死手,只折了一條腿,其他都是皮外傷,不算太嚴重。
陳母見他這副樣子,不免心疼,坐在床邊抽泣起來。
「好好的人,怎麼讓人打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你沒聽警察說啊,是他先動手的!」
陳父看到他這副景象還有一旁哭泣的陳母很是煩心,更煩他為了這點事就去買醉,心裡很是恨鐵不成鋼。
「他喝醉了知道什麼!你就看著你兒子被人打成這樣啊!」
陳母還是一貫的護著他,畢竟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寵溺慣了。
「誰說不管了,警察不是調了監控也現場取證了嘛,他們逃不掉的。」要說陳父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再怎麼說這是他的獨子。
他又轉向陳牧野,「你也是,這麼點事犯得著去買醉嗎?真是沒出息。」
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的陳牧野,終於開口了,「爸,媽,那你們還會跟田家退親嗎?」
「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先養好傷,別的什麼都不用管,知道嗎?」陳母見他願意開口說話了,趕忙又哄著他。
陳父似乎是在思忖什麼,並沒有開口回答他。
陳牧野見他們這樣,就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痛快答應的,於是負氣蒙在被子裡,不再看他們。
二老也不勉強他,退出房間,隨他去。
到了病房外面,陳母忍不住問,「這事兒你到底怎麼打算的?你看你兒子這個樣,也不知道隨了誰了,咱家竟然還出個情種來。」
「什麼情種,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年輕人,等他經歷點事就知道今天有多幼稚了。」陳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感嘆起來。
陳母探起陳父的口風,「這麼說,你不會聽兒子的意思了。」
陳父不耐煩地說:「咋的,還由得他做主了,他想上天也讓他去上嗎?這事你們就別管了,我自有安排。」
「我這個做媽的就問問還不行嗎?橫豎隨你,只別虧待了我們娘倆就行。」
陳母其實並不是真的關心退不退婚,她只關心自己的核心利益會不會被損害。
「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你又想到哪裡去了!」陳父對陳母也是頗為無奈。
「你兒子要是還鬧怎麼辦?你知道他性子的。」陳母有些面露擔憂的樣子。
「隨他鬧去,腿都折了,沒個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他還能鬧出什麼事來。」
「公司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你看著點他。」陳父丟下一句話,闊步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