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打敗電視劇和NBA總決賽收視率
「現在修改不說成本損失，從電影本身看，只有這麼短的時間，肯定會影響整體效果的……」
「沒辦法，如果不修改的話，這部電影會碰到的問題，不是沉默的羔羊，或者費城故事受到抗議和媒體上公開攻擊這麼簡單了……」
「這麼糟糕嗎？」沃爾特·默奇感覺羅納德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嗨，你先飛過來，夫人和孩子可以住我家裡當作度假。我們好好聊聊，要是我想多了那就最好，要是你對我的想法有共識，我們就得抓緊了，多浪費一天都是很貴的……」
「好，我他們說說，正好我的孩子們這幾年都要上大學了，我這個爸爸和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
羅納德在好萊塢公園的家裡，和沃爾特·默奇打電話，緊急修改阿甘正傳的拷貝的事情。雖然要刪減的內容不多，但是避免對整體的節奏造成影響，又加上本來已經安排好的拷貝發送日程又被搗亂，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上映的時間的。
「親愛的，別擔心，我相信你的決定一定是對的……」戴安過來安慰一下羅納德，讓王媽泡了杯參贊先生送的正宗祁門紅茶。
戴安本來正在看「甜心先生」第三稿修改劇本，這是一個典型的先有明星，然後再根據明星來修改情節的劇本。自從湯姆·克魯斯和戴安·蓮恩兩人確定出演以後，所有的劇本改動都是圍繞著這兩個明星本身的一些特質，來做微小的修改，這樣可以更加貼合明星對觀眾的票房號召力。
由於好萊塢的著名導演比利·懷爾德確認客串，這也引起了好萊塢諸多編劇的注意，很多人情願少收錢也要來給這個劇本做一些諮詢修改工作。就算沒能在最後的劇本上署名，但是也能作為一個資歷，以後經紀人就能拿出來向製片廠提高要價。
很多好萊塢的編劇，本來學習寫劇本的時候，往往也比利·懷爾德的經典劇本就是他們的學習教材。能夠在比利·懷爾德很可能最後一部參與的作品裡做些事情，以後也是一個可以吹噓很久的談資。
比如，主角傑瑞·馬奎爾的原型利·斯坦伯格，最近就做了一件大事，他讓安全衛蒂姆·麥克唐納，在新的自由球員規定中，拿到了舊金山49人隊的大合同。
之前的NFL，球員合約到期以後，是自動成為受限制自由球員，如果有新的球隊給出合約，原來的老東家只要匹配合約就可以優先簽約。
但是在去年修改的聯盟條款中，合約到期以後的球員，成了無限制的自由球員，也就是說只要有新的球隊願意給出合約，他就可以自由簽約。
這讓經紀人有了操作的空間，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做。只有利·斯坦伯格利用了信息差，在多個有意簽約的球隊裡面反覆討價還價，最後把一個安全衛賣出了全明星球員的身價，引起了轟動。
這件事情，也被放進了劇本裡面，讓傑瑞·馬奎爾為客戶爭取到了大合同，最後成為了贏家。
另一方面，為什麼傑瑞·馬奎爾會生出這個念頭，突然放棄了對客戶說謊，轉變成全心全意為客戶服務的好人呢？
羅納德自己的經紀人，理察就提醒他，在之前迪士尼的卡森伯格，就對董事會寫了一個備忘錄。裡面沒有任何雲山霧罩的「管理學語言」，只有常識滿滿的大實話。
他對董事會說，所有的電影成功的公式都是假的，這麼多年來，不管是真人電影，還是動畫電影，票房上成功的秘訣只有一種，那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故事。
這個主意也被公布羅納德轉述給了戴安和導演卡梅倫·克羅，整個劇本的那個導致主角傑瑞·馬奎爾的第二幕的引發事件，就被修訂為他在辦公室宣揚自己的備忘錄，然後除了女主角公司會計多蘿西以外，所有人都拋棄了他，他的徒弟，他的客戶，連他的女友也不例外。
這也讓唯一一個還保留他作為經紀人的NFL球員羅德，也是因為自己犯了很多錯誤要被球隊放棄，沒人要才沒有被人撬走，羅德也成了傑瑞·馬奎爾獨立出來自己干以後翻身的唯一希望。
這樣劇情就變得更加有戲劇性，而且傑瑞·馬奎爾的行為的合理性大大增強。這種突發奇想要做好人的人設，也更符合湯姆·克魯斯本人可能做出來的事情。這種表演會吸引更多的觀眾，也有機會得到獎項的垂青。
而戴安的角色多蘿西，則是一個非常典型的阿美利加鄰家女孩的形象。出演這樣的角色和戴安本人的心理還是比較相似的，她本來也不是一個要在所處的圈子裡打敗所有其他女孩的Mean Girl。
唯一的缺點，就是在電影裡，她的妝容，必須沒有扮演傑瑞·馬奎爾的前女友的女明星好看。否則和故事不符，觀眾看起來會很奇怪。但是這個缺點，也被和湯姆·克魯斯在銀幕上成為情侶的優點給蓋過了。拍了這個電影，以後她出演任何浪漫愛情片都不是問題（除了必須先得到羅納德的同意）。
「我沒問題，這不是一個藝術上的決定，而是一個商業上的決定，現在需要決定的是要刪掉多少內容……」
羅納德撓撓頭，他現在是理解了，為什麼很多製片人會和導演發生非常嚴重的矛盾。商業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可能成為製片人需要修改導演剪輯版本的原因。
這種事情很多導演是沒辦法理解的，就連沃爾特·默奇這樣的剪輯大師，也會有不滿的地方。當然，這也不能排除有些製片人是用商業作為理由亂來一通。
……
「沃爾特……我給你看看這個……」
等沃爾特·默奇一家都來到羅納德的家裡度假的時候，他自己和羅納德兩人跑到了書房裡面討論修改「阿甘正傳」的剪輯的事情。
「這已經這麼嚴重了？」
沃爾特·默奇看到的是羅納德用錄像帶錄下來的一些OJ·辛普森在逃跑那天的新聞報導合集。
默奇由於工作需要保持對電影剪輯的敏銳性，他自己在舊金山的房子裡是沒有電視機的。所以他也沒有看到這麼多辛普森被抓捕當天的很多鏡頭，只在第二天的報紙上讀到了一些已經經過「處理」的報導內容。
當天那些在沿途支持OJ·辛普森，為他逃跑加油的事情，報紙上是不可能報導的。再加上那些在沿途的天橋上掛上「OJ加油」，「OJ快跑」之類的橫幅，影像的衝擊力還是很大的，讓坐著看錄像的默奇，都不安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所以你是明白我的擔心了？」羅納德知道，默奇是為這些影像的衝擊力感到不安。沒有人比一個剪輯師，更能知道經過恰當的剪輯以後的影像，對人群的煽動力了。
「怎麼會這樣？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罪犯，我不知道，但是這樣一個族裔的人，都這樣支持OJ，上帝啊，不會又來一次洛杉磯騷亂吧？」沃爾特默奇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沒事，我已經讓飛機二十四小時待命。萬一有變，我們兩家人都可以第一時間離開，去任何安全的地方。」羅納德示意自己不會坑剪輯的老師的，早就把最壞的可能性考慮好了。
「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默奇也有了好奇心，這麼多黑人都希望他逃跑，難道真的是LAPD的人用了過去的那些辦法？（LAPD對黑人的各種栽贓手法在整個國家的歷史上都算有名的）
沃爾特·默奇作為一個初代嬉皮士，對這種東西當然不陌生。在人權運動之前，隨便叫停一輛汽車，看到是黑人就往裡面塞點違禁品，然後當場逮捕，是非常常見的操作。甚至以拘捕為名，當場擊斃的案例都有不少。
這也是為什麼上次洛杉磯的那個真的對抗LPAD拘捕的罪犯羅德尼·金引起了那麼大的反應的原因，這手法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每個黑人家庭長大的時候都有這樣的記憶。
「我不知道，不過從報導出來的細節來看，OJ的可能性很大……」都是白人，羅納德也就可以直言不諱。這要是當著斯派克·李，或者烏比·戈德堡的面，這麼說可就要斷交了。
他打開電視機，現在每天的辛普森殺妻案的跟蹤報導鋪天蓋地，每個電視台都想得到一些最新的消息，也都對外發布公告，願意付大價錢來買有價值的線索，這樣的競爭之下，很快就有幾個重量級的證人，給了電視台非常有力的證據。
一位女士向電視台表示，她在謀殺發生的當晚，就在法醫推定的案發事件後不久，她看到一輛白色福特野馬從邦迪大道飛速駛離，幾乎與在邦迪和聖文森特大道交叉口，和一輛尼桑汽車相撞，並且她認出了辛普森的聲音。
這位可敬的白人女士，勇於在電視台的電話採訪中講述自己的故事給民眾知道，為了獎勵這種保衛民眾知情權的壯舉，電視台給了她五千美元。
另一位男士也在電視台接受了採訪，他是坐在暗處出境，說自己在當晚的機場，看到了準備飛去芝加哥的OJ·辛普森，還看到他把一大包東西丟進了機場的垃圾桶。如果LAPD做了他們應該做的工作的話，那麼他們就應該發現了那是一包沾有血跡的衣服。只要找出來驗血，Bang！當場抓包！
這位男士是一位黑人，為了獎勵這樣為了公平正義而勇於說出對自己族裔的嫌疑人不利的證詞，電視台獎勵了他好幾萬美元。
還有一位羅斯刀具店的工作人員，向電視台作證說，六周前，OJ·辛普森在他們那裡買了一把刀，正好可以造成法醫驗出來受害者的那種傷口……
由於這位店員發現了謀殺案里最重要的三個要素之一——兇器，所以雖然沒有出鏡，但是也給了非常多的獎勵！
電視台宣布，只要能夠像這位熱心的市民一樣，提供案件重要線索的人，也可以獲得類似的獎勵。
電視這玩意，雖然讓沃爾特·默奇不高興，但是它在現代的信息流動上，確實已經成為了影響力最大，公信力最高的媒體之一了。
「行吧，你想刪減哪些地方？」沃爾特·默奇明白了現狀。不僅僅是黑人大多數不相信OJ是兇手，受害者的族裔一方，白人則普遍相信就是OJ殘忍地殺害了兩位受害者。
而且被害人羅恩·高德曼的情況也逐漸被披露出來，他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是辛普森前妻妮可爾·布朗的新男友，他只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當晚是給布朗送遺失在餐廳的墨鏡才出現在她家的……
白人對這種說法非常相信，他們對OJ的討厭又加深了一層，殺了你的前妻是一回事，殃及無辜又是另一回事……已經有白人為主要聽眾的電台，開始呼籲對OJ·辛普森提起雙重謀殺的起訴。
在加州，雙重謀殺屬於謀殺案的一種特殊情況，而檢方只要提起這一點，如果定罪的話，嫌疑人被判死刑的概率是大大增加的。
「我主要要刪除兩個地方，第一是馬丁·路德·金博士年輕時上街抗議，被警犬圍住，阿甘上去解圍的戲份……以及以後他遇刺的戲份」
這兩個情節，本來已經被羅納德大量的刪減了。只留下很少的十幾秒的兩處鏡頭。但是現在OJ·辛普森馬上要過大陪審團，很有可能會被判起訴。這樣的情況下，任何和馬丁·路德·金這樣的民權領袖的戲份，都會引起本來就緊張的族裔之間不恰當的聯想。
「另一個是這裡……」，羅納德又說了一處地方，這裡是阿甘的好朋友，在越南戰死的巴布，初到軍隊和阿甘一樣受到了歧視的的戲份。巴布的智商是正常的，但是由於是黑人，他被認為不如智商偏低的阿甘，被罰的鏡頭。
「我們可以把前因刪掉，保留他和阿甘一起用牙刷刷地磚的鏡頭……」沃爾特·默奇考慮再三，最後給了一個解決方案。
馬丁·路德·金被刪的只剩下一張照片，用湯姆·漢克斯的畫外音解說了一句他也和JFK一樣被刺殺了。巴布的鏡頭則截取一段，保留他和阿甘情同手足的戲份，讓觀眾直接接受這一設定，而不再渲染兩人投緣的前因後果。
……
「你真的不去休斯頓看總決賽最後一場了？」
過了一天，小道格打來電話。昨天晚上尼克斯隊在休斯頓的第六場輸給了火箭隊。最後幾秒鐘尼克斯隊的後衛斯特克斯，本來有機會三分球絕殺火箭。
但是他的投籃，被本場發揮非常出色的火箭中鋒奧拉朱旺封蓋了。兩隊不得不明天再在休斯頓的主場打決勝戰。
「我去幹嘛？多蘭一家這麼喜歡和失敗捆綁在一起，就讓他們去好了……」羅納德看了電視直播，也很生氣，多蘭賽前吹捧的後衛斯塔克斯，說他對於紐約的重要性，不亞於喬丹對於公牛的重要性。
結果呢？最後投籃被人封蓋，喬丹以前乾的可都是最後時刻絕殺對方……
「行吧，我也不去，你這麼有信心我也放心了。現在紐約球迷都說多蘭要和你搶風頭，所以非要去客場觀戰，沒你在現場才輸了。
「唉，我去也不行，現在收視率都被OJ拉低了……王媽，你們那裡吵什麼呢？」
羅納德剛放下電話，就聽到外面傳來陣陣高聲的說話聲，不由叫王媽來問。
「先生，你不知道，她們在搶電視看。幾個女傭要看連續劇，另一邊的其他幾個女傭和花匠想看辛普森案的報導，兩邊都急了，我去說他們……」
「唉，電視台估計都不放電視劇重播了……」羅納德也感嘆電視媒體的威力，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報導最新消息，很多電視劇的重播都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