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章 猶大的表情
很快，羅恩·梅耶就和小布朗夫曼完成了第一次的面試。結果看來不錯，小布朗夫曼雖然儘量克制，但是那種胸有成竹又想躍躍欲試的態度，是富豪家庭的子弟身上難以掩飾的驕傲。
而羅恩·梅耶的表情卻有點複雜，他剛剛做完了一次對於前半生最親密的朋友和拍檔的背叛，整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一些複雜。
有一部分是對未來的深刻期許，也有一部分是對自己的行為刻意地正義化，當然也少不了那絲對；馬上就要到手的巨大財富和權力的渴望。
怎麼說呢？羅納德突然感覺，梅耶的表情似乎和名畫「最後的晚餐」上猶大的表情差不多。
「老實說，奧維茨……」
羅恩·梅耶看到了羅納德和身邊的理察·洛維特，還是有一種猶大被耶穌不點名的指出他背叛出賣的行為之後的心態。這種心態在面對知情人的時候，往往是混雜著尷尬和我不欠他什麼兩種情緒的。
看來面對奧維茨二十多年來的強大壓力，梅耶這樣的公司元老都很難應付。一朝作出了決定以後，他也需要一些宣洩。
羅納德馬上制止了他，梅耶看來有點情緒激動，再怎麼樣，現在都不是聊這些的時候。
「奧維茨的日式庭院，要重新裝修嗎？」羅納德看起來提起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事情。
「是的，我聽說他會在地下室修一個酒窖，用來放各種好酒……」
羅恩·梅耶一聽到說奧維茨的壞話，心態也馬上轉變過來了。奧維茨現在看東瀛人不行了，也就不再討好他們搞這套東西，他想著要成為被西格拉姆收購以後的MCA的CEO，所以自然也要積極地向西格拉姆集團靠攏，開始顯露出他二十多年馬爹利干邑XO愛好者的身份。
……
羅納德打發走了所有人，理察也離開了去坐另一輛車，羅納德就和羅恩·梅耶一起上了小巴德的車子。
「你要讓司機把擋板升起來嗎？」羅恩·梅耶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
「不用，巴德是跟了我很久的，他就是家庭的朋友。」羅納德對小巴德示意，讓他開車。
「先生們……」小巴德在對著後視鏡向羅恩·梅耶致意，然後還是按下按鈕升起了中間的隔音擋板。
車子無聲的啟動，平緩的滑行，新版的奔馳S600普爾曼護衛版用了防彈玻璃，隔音效果也是一流。
「你覺得我這樣做，奧維茨會怎麼反應？」羅恩·梅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羅納德頓時感覺，梅耶這個人有點難堪大任，事情都做了，現在還說這些有意義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記得你和奧維茨，還有另外幾位經紀人，是合夥開辦的CAA……」
羅納德精準的擊中了梅耶的怒火，他心中還有的一些對奧維茨作為老朋友的抱歉，都在對奧維茨在CAA無視他作為創始合伙人的地位的霸凌的記憶中灰飛煙滅了。
是啊，當年開辦CAA的時候，是五位在威廉姆·莫里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的年輕經紀人，麥可·奧維茨，羅恩·梅耶，威廉·哈伯，羅傑·伯恩鮑姆，麥可·羅森菲爾德一起創辦的，大家每人都有接近的股份，並沒有高下。
但是逐漸的，精力旺盛，野心過人的奧維茨，逐漸以趕不上CAA的發展為藉口，逼迫後三位自動退股，這些股份絕大多數都由奧維茨回購了。
之后里克·尼西塔這樣的有客戶的經紀人加入進來，成為合伙人購買的股份，都只是非常少的一點，奧維茨在1987年就控制了CAA絕大部分的股份，成為了真正的主人。
在這其中，威廉·哈伯的離開是最讓梅耶寒心的。他只是因為有些家庭和身體上的原因，有一年沒有作出足夠的業績，最後等於是被奧維茨掃地出門。
其他兩位離開CAA的時候都成立了自己的製片公司，只有威廉·哈伯被以很低廉的價格回購了股份，之後也沒有發達，成為了一個失敗者。
如果奧維茨有足夠的同情心，保留威廉·哈伯的股份，那麼也算盡到了當年和他一起出來打天下的朋友的情誼。而且公司還保留有三位創始合伙人，這樣的關係會比較穩固。
又或者，奧維茨把威廉·哈伯這部份股份讓梅耶回購，這樣兩人的股份比例接近3:2，也會是一個更加平衡的狀態。
現在梅耶的股份經過了多年的稀釋，只剩下了17%，公司內部也有很多人認為梅耶只是寄生蟲，靠著奧維茨和那幫年輕的土耳其人的辛勤工作，拿著不菲的分紅卻沒有創造什麼價值。
之所以那些年輕的土耳其人會對梅耶這樣的無禮，另一個公司的安排也是原因之一。
之前CAA還有多位創始人的時候，五個人的名片上，頭銜都是同等的合伙人，沒有高下之分。
但是當三人離開了CAA，奧維茨開始尋求一些自我肯定的東西。在1990年，他以和業內的大製片廠打交道，需要一個頭銜為由，給自己送了一個CEO的職位。
而羅恩·梅耶，只混到了一個總裁的職務。
在上市企業里，CEO的權力當然要比總裁大很多，而且一般的來說，總裁更像是一個為老邁的功臣安排的一個禮儀性職位，並不擁有管理公司的真正職權。
作為一個已經拿到了80%股份的合伙人，奧維茨更妥當的方法，就是自己就任主席，而任命梅耶為CEO。
這樣既給了梅耶一個很好的職位，也在他和那些年輕的土耳其人中間造就了一個新的階層。對管理上來說也是一個避免矛盾激化的舉措。
更妙的是，梅耶也和他本人一樣，對成功有著過人的渴望，而且梅耶沒有高中畢業文憑，想要這樣一個功成名就的認可的欲望，要比UCLA大學畢業的奧維茨更加強烈。
「我不明白，為什麼梅耶需要怕奧維茨？」羅納德看著羅恩·梅耶，心裡想到，看來似乎他還有什麼把柄被握在奧維茨手裡？
……
「梅耶有很多賭債，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肯定是他面對奧維茨的時候非常不自信的原因之一。」
還是到了目的地以後，理察告訴了羅納德一些可能的原因。
羅恩·梅耶是個喜歡賭博的人，原來他的賭債，一直控制在他的財政狀況能夠應付的狀態裡面。
但是在1987年股災以後，梅耶個人的財務狀況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在幾年後，一次在公司內部，梅耶和催債的人有過「友好而堅定的」接觸。這件事情傳開了以後，奧維茨似乎幫他做過些什麼，之後就再沒有人公開到公司里來討論賭債了。
而在這之後，梅耶在公司內部就更加的弱勢，奧維茨的強勢卻一天勝過一天。
「這個傢伙……」
羅納德頓時覺得，梅耶這樣的人，可能更適合當二把手，這樣被原來的合伙人長期的欺負，還要維護整個公司的團結，他確實沒有稱為「殺手本能」的東西，不能在關鍵的時刻作出正確的決斷。
「還得逼他一下……」，羅納德覺得，既然如此，那麼就要把事情做到梅耶沒有能力回頭的地步。否則如果又發生了什麼變化的話，這個傢伙可能還能縮回去，做奧維茨羽翼下的老二。
「嗨，埃德加，我看到梅耶了，你們談得如何？他符不符合你的期待？」
羅納德決定趁熱打鐵，雖然到了咖啡館，但是沒有下車，直接在車裡給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打了電話。
「他的業務能力很不錯，我喜歡他，不過他還不是我的第一選擇。」布朗夫曼算是給了羅納德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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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還是更傾向於？」羅納德眉頭一皺，梅耶的面試怎麼好像沒有他感覺的那麼好？小布朗夫曼還是傾向於奧維茨的話，自己不是犯了個大錯誤？反而讓奧維茨的面試得分在襯托下提高了？
「是的，我更傾向於巴里·迪勒，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才會考慮梅耶。不過現在收購還在關鍵時刻，我得穩住奧維茨，所以會給他一些期待的。你能不能幫忙在媒體上？」
「當然，我沒問題，你什麼時候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會安排專訪的……」
羅納德笑著掛上了電話。
小布朗夫曼的腦迴路還是非常的有趣，巴里·迪勒是和雷石東競購派拉蒙影業的人物。人家本來就是和老布朗夫曼一個層次的人物，怎麼會反過來給侄子一樣的小布朗夫曼打工呢？
要說合適的話，巴里·迪勒也不是很適合。他在競購失敗以後，自己的購物頻道QVC為主的商業帝國，也遭到了嚴重的打擊。華爾街普遍對他的認知就是能力不夠。
現在的巴里·迪勒，正處在內外交困中，為了收購派拉蒙而做的一系列融資動作，現在都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鎖。再加上名聲在華爾街倒灶，已經很難再維持QVC帝國了。
這樣的人，來操盤西格拉姆收購以後的環球，豈不是更加不合適？但是小布朗夫曼只看到了巴里·迪勒之前的成功，和現在面臨困境需要他搭一把手拯救，倒成了他眼裡的天作之合。
說起來，小布朗夫曼不是唯一的西格拉姆集團的下一任掌舵人選，老布朗夫曼可是還有個弟弟的……
「你的羅納德呢？怎麼還沒來？」一黑一白兩位模特，都在克勞迪婭·希弗的旁邊，對克里斯蒂·圖靈頓揶揄。
咖啡館是幾位名模合股開得，除了克勞迪婭·希弗這位德國名模，還有本土的黑人模特娜奧米·坎貝爾，和白人模特琳達·伊萬戈麗斯塔入股。
這兩位其實財富並不是很多，平時也不注意理財，看起來這個咖啡館還是比較重要的投資。
而克勞迪婭·希弗則比她們富有很多，她比較受幾位設計師的喜愛，又有一些特別富有的男朋友……再加上歐洲雜誌比較偏愛她，GG代言的收入也遠在另兩位同被列為五大名模的模特之上。
克里斯蒂·圖靈頓原來也沒有太多錢，她那個男友到是千萬富翁，可惜一到結婚的事情上就退縮。兩人分手後，她又回來找羅納德，這次倒是轉換了態度，平時羅納德也帶她進入影視界，還在言談之中說了一些投資的股票，幾年下來，克里斯蒂·圖靈頓的財產反超了一黑一白兩位模特，逼近了克勞迪婭·希弗。
她對投資的眼光，也在羅納德的薰陶下，比那兩位好得多。比如這個咖啡館，她就知道不是一個能夠穩定給予回報的投資，所以只出了最少的錢。結果反而被其他人看輕，以為她在這幾年又花光了錢財。
「這不是來了？」圖靈頓早就看到了羅納德的車子，小巴德已經下車準備開門，還給她交換了一下眼色。
只是羅納德又打了很長時間電話，這才讓兩個超模能在言語上給她試圖造成一些傷害的機會。
「克里斯蒂……」羅納德下來就和圖靈頓擁抱，然後行了貼面禮。
「這位就是羅納德·李導演嗎？」克勞迪婭·希弗眼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來羅納德和圖靈頓的關係要比兩個蠢蛋想得親密的多，馬上也過來搭話。
「是我，很高興我的名字也被克勞迪婭·希弗小姐得知……」
羅納德當然很客氣，這樣的咖啡館開業典禮，來的都是名人，倒是他這樣的導演，和富豪，在明星中算是知名度比較低的了。
「不知道我也來演電影的話，能在好萊塢得到多少片酬，有沒有可能超過辛迪？」
克勞迪婭·希弗動作很快，搶在了圖靈頓前面，挽著羅納德的胳膊，邊走邊和他說話。雖然臉龐可愛俏皮，但是問出來的話卻很沒有營養。
「辛迪以前演過不少電影，所以才能得到主演的位置。如果克勞迪婭·希弗小姐也能夠給好萊塢更多的時間的話，那麼拿到主角的片酬也不是不可能的。」
羅納德覺得很有意思，雖然辛迪·克勞馥人沒來，但是她還是同行嫉妒的焦點。辛迪·克勞馥沒有投資這個咖啡館，顯然她在娛樂圈的地位已經超越了一個名模的範疇，和這幾位不是一個檔次的了。
克勞迪婭·希弗的談話越來越沒營養，羅納德找了個機會離開，和圖靈頓一起去說話。
隨著地位和財富的上升，羅納德對這種事情也越來越謹慎。現在那些剛入行的演員們，他已經輕易不會約會了。只見幾位過去保持了親密關係，又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美女，因為她們也有個人的名譽需要保持，不會隨便的曝光和自己的關係。
克勞迪婭·希弗太急切，再加上又是歐洲人，緋聞對她也許並非全然的壞事，羅納德就謹謝不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