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關心他拉我出來幹什麼了?」
周兮:……不是出來消遣了嗎?
看著江隨之一臉吃味的表情,周兮強忍著笑意問著「他拉你出來做什麼了?」
「不想告訴你」
江·傲嬌·隨之。
周兮「…………」
放學鈴準時響起,江隨之還沒回頭,身旁的人已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教室。
「你快走吧,喻柾已經走了。」
「他跑不遠的,等著,明天給你帶早餐。」
「好。」
喻柾還沒有買車,以他的懶勁兒,肯定會在停車場等他的。
看著有說有笑的幾個人,陶苓咬碎了牙,以為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就能和他說上話,半個學期都要結束了,除了放假和今天課間可謂是零交流。
憑什麼,憑什麼周兮什麼都不用做都能得到他的青睞,憑什麼她努力了還得不到。
知道他成績好,她努力學習,從班級三十多名到現在的前十名,她默默的提升自己,想要的不過是讓他注意到自己。
腦海里響起江隨之課間提醒她的話,眼裡的不服更是不加遮掩。
課間,江隨之見陶苓出來,自己也跟了出去,在教室外的一個角落裡堵住了她。
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陶苓緊張的不敢抬頭。
「是你把周兮推倒在地的?」
一句話猶如一盆涼水將陶苓的熱情給沖淡的無影無蹤。
他來找她,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
「你怎麼知道是她自己摔倒的?」
陶苓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眼下便慌了神,眼神不自覺的亂飄。
「我猜的,你沒有證據不要冤枉人。」
「沒有證據我當然不會冤枉人,能找到你,就代表我有了足夠的證據。」
「不是我,你少在這試探我了。」
「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撞完人之後跑到廁所,等到上課再找個同學結伴而行,你腦子還挺好用的。」
「你有證據嗎?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就讓我離開。」
那個地方是沒有監控的,她動手之前還專門的看過。
說著陶苓推開江隨之的胳膊就準備離開。
「不到黃河不死心,以為是死角,誰知監控照的清清楚楚。」
江隨之拍了拍被她碰過的地方,身上似有似無的灰塵。
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拿出視頻,讓她徹底死心。
「你不想明天被約談的話,就識趣點,自己承認,不然我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江隨之步步逼近。
「你……你要怎麼做……?」
「怎麼做?周兮不追究你,不代表我也不追究。」
「你有必要為了她這麼做嗎?誰不知道她是個到處勾引人的白蓮花。」陶苓見江隨之如此維護周兮,也不再裝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再說一遍。」
江隨之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深沉,嗓音也不自覺的壓低,透露著壓迫感。
在他面前還敢說小美女的壞話,真是給她臉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裝柔弱到處吸引男生的注意力,你不就是嗎?」
「你應該慶幸你是個女的,我不打女的,我會讓你為你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的,以及你對周兮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陶苓意識到江隨之不像是在開玩笑,能這麼肯定的說有證據,就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
她明明做的很好啊,怎麼會被發現呢。
「不要,江隨之,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
說完,江隨之一個眼神都沒有就給她,轉身回了教室。
陶苓還想和江隨之再說些什麼,站在他的桌子旁,欲言又止。
「別站門口,耽誤關門。」
江隨之不經意的往後一瞥,某位不知名女生已經拿出棉服準備蓋腿了。
「江隨之……我……」
「你什麼你。」
陶苓關上了門,阻止了冷空氣的鑽入,江隨之也懶得和她廢話,機會已經給她了,是她自己沒有珍惜。
見江隨之趴在桌子上假寐,絲毫沒有想要和自己說話的動作,陶苓悻悻的離開了,想著再尋機會找江隨之說清楚。
「這個冬天可真冷啊。」
阮筱筱次哈次哈的從外邊搓著手回來了。
「是啊,出奇的冷還不下雪。」
「喜歡下雪天?」
江隨之轉過來頭,看向周兮,後者淡定的搖了搖頭:「不喜歡,我不喜歡冬天。」
為什麼?為什麼事不關己他還是那麼的在乎,為什麼說著只是普通朋友,卻做著比普通朋友更為親密的事情,周兮,都是因為你周兮。
陶苓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歸根到周兮身上,奈何江隨之的動作很快,不給她留有一點的餘地。
「爸,要是在學校故意欺負同學,會怎麼處罰?」
「處分單,嚴重的回家反思。」
江驗鐵面無私,無論誰來,該按規章制度走就得按照規章制度來。
「要是還在背後拉幫結派,辱罵同學呢。」
「那就是留校察看。」
最高等級的處分行為。
「行,我知道了。」
「怎麼了?」
「我今天用你的電腦發現你有一封未處理的郵件,就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條視頻,還是故意傷害同學的視頻,想問問你怎麼處理。」江隨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自己的兒子,江驗看不出來就怪了。
「哦,等會兒我看看。」
「別等會兒看了,現在去看吧,事關你校長的名聲,萬一那個人又將視頻發到了別的地方怎麼辦?」
「你可別亂來。」
不怪江驗謹慎,他這個兒子哪都好,就是牽扯到在意的人就會不顧情面,特別的護犢子。
從頭到尾看完了江隨之匿名發來的視頻,五條,只有犯錯者,沒有受害人。
「沒有受害人估計行不通,還要看受害人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息事寧人,不要牽扯到受害人,這點小事江校長還是能辦成的吧。」
江驗:「…………」
「調班,換宿舍,道歉,一個都不能少。」
這是江隨之最後的退讓。
「行。」
第二天,班主任就約了陶苓談話,陶苓只當是普通的問話,沒想到辦公室里還有校長,讓她一下子慌了神。
「看看吧。」
桌子上的視頻就是鐵證,陶苓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卻又不敢直視。
「拉幫結派,欺負同學,這就是你幾年義務教育的結果?」
「不是的,校長,你聽我說……」
她說什麼?她能說什麼?說她沒有故意絆倒周兮?監控拍的一清二楚,說她因為喜歡嫉妒而看不慣周兮?
「我知道錯了。」
陶苓主動道歉,她不想被記處分,更不想被開除。
「聯繫你的家長過來。」
「不要,校長,我父母忙,沒有時間。」
「處分證明需要家長簽字,調班也需要你父母知道,人家女孩子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都該萬幸了,回去寫一篇檢討,下周一全校廣播給那位同學道歉。」
處分,調班,叫家長,全校檢討,陶苓慌了神,冷汗直流。
「校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實驗中學的校規校紀上有明確的規定,嚴令禁止欺負同學,霸凌弱小。」
江驗留下句話後,將事情的後續全權交給了主任處理,這個結果,他那個兒子應該是會滿意的,只不過那個女生…………
「你們知道嗎?陶苓的父母來學校了。」
學校八卦的傳播速度總是出奇的快。
「聽說是因為她犯事了,家長來簽處分單的。」
「啊?看來是大事,犯小錯的處分單根本不用家長簽字,只有大過和留校察看需要。」
「這麼嚴重?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學校就是一個巨大的情報局,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一陣風浪。
議論的話自然落到了周兮的耳朵里,這麼快?她這麼快就遭反噬了嗎?
「還是別討論了,老師肯定會說這件事的。」
「也是,就和上次時棉的那件事一樣,班主任肯定會在班裡嘮叨的。」
田萍苹也是納悶了,怎麼這回帶的班這麼多『刺頭』,一個開除,一個大過,還都是女生,她的聲譽啊。
陶苓回到班後就在桌子上掩面哭泣,只有她的同桌遞給她了幾張紙,其他人只是默默的看著。
只見她在桌子上哭了一會兒,紅了眼圈,就開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東西和桌兜里的東西,然後搬著東西出了教室。
她走後,班裡的討論聲更加的激烈。
「她這是回家反省了?」
「不會吧,回家反省幹嘛要收拾東西。」
「被勸退了?」
「應該不是,勸退廣播會說的。」
「萬一是學校剛下的處分,還沒來得及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我覺得她應該是換班了。」
「換班?沒有這個必要吧,馬上就要分班考試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最後這一個月的時間很影響人的,成就成,敗就敗。」
是的,大環境是能影響一個人的,陶苓去了高一最亂的一個班,班裡大多是富二代,班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學半年,退學加開除的人數是整個年級的兩倍。
等到周兮他們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陶苓的床鋪儼然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床板。
「宿舍也換了?」
「那是肯定的了,換班了肯定會換宿舍。」
趙今今伸了伸懶腰,語氣中不乏輕鬆。
「她也走了,我們宿舍真的清靜了。」
不僅清靜了,還寬敞了,剩下一個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眾人以為調班,換寢,記處分已經夠狠了的時候,更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邊。
周兮下午,例行廣播大會,任何人不得缺席,一個極為耳熟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大家好,我是陶苓,原高一十二班的同學,在這裡我要向曾經被我欺負過的同學道歉,對不起,是我的個人私慾,讓你深陷其中,我知道自己錯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在學校里拉幫結派,組建小團體,討論同學的壞話,針對他人,我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聽著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明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他們都聽的懂,為什麼連在一起就那麼難懂了?
「這意思不就是說陶苓霸凌同學嗎?」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大家討論紛紛,眾說紛紜。
陶苓發白的手指緊捏著檢討紙,恨不得戳出一個洞來,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路過高一十二班,透過窗戶,教室里『慷慨激昂,』看到自己原來的位置還是空著的,不禁回想起之前的時光,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滑落,擦乾眼淚往前望去,江隨之正低著頭朝周兮靠攏,不知道聽她說了什麼,只見江隨之輕笑了一聲,臉上的酒窩不斷的凹陷,又在周兮的耳邊說著什麼,兩個人一同嬉笑著。
諷刺,陶苓覺得諷刺極了,不再留戀的轉身離開。
「砰砰砰。」
沉悶的書敲桌子的聲音打斷了這場熱鬧的討論。
田萍苹:「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來學校不知道學習,心思都在什麼上邊,要是不想學習都給我回家去,別在這給我惹事,讓我跟著一起丟人。」
不震而怒的聲音讓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打架,一個欺負同學,我算是發現了,除了學習,你們幹什麼都擅長,這麼能,你們怎麼不上天啊,剩最後一個月,我不想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給我過完,別再給我惹是生非了。」
「出來一個還不行,天天跟在你們後邊是給你們擦屁股的,那幾個身上有處分的,上課調皮搗蛋的都給我注意點,別到學期末了身上再多個處分。」
田萍苹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學校任勞任怨了幾年,沒有因為學術成績讓領導注意到,反倒是因為打架鬥毆……
田萍苹走後,眾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
「你們沒有發現嗎?陶苓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她霸凌的那個人是誰。」
「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想給那個人留點隱私,畢竟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誰都不好受。」
「也是,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這種人,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誰能想到這麼有心機。」
「人心難測。」
「…………」
陶苓也算是一戰成名了,成功的成為了實驗中學學生嘴裡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