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賜毒酒

  宇文錚和夏荷的眉來眼去凌後一早就發現了。

  只是凌後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但是心裡也算是默認了二人的關係。

  夏荷跟在她身邊多年，又虛長宇文錚幾歲，性子沉穩幹練，二人有了這層關係，有些時候夏荷的提點比她這個親生母親都好使的多。

  只是她現在還沒捅破這層關係，也是想著在考驗一下夏荷是否能擔當重任。

  今日她讓夏荷去送宇文錚，也存了最後試探一次的心思，她一邊讓夏荷去送，一邊讓人暗地裡跟隨二人看看他們會說些什麼。

  夏荷因為得了凌後的指示，便跟隨宇文錚一路出宮。

  光天化日，並不是在鳳儀宮，在皇宮裡，自然不會有什麼越軌的舉動。

  不過二人前後挨的很近，交談一下還是很方便的。

  「夏荷，你說母后叫你來送本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我的關係？」宇文錚笑著問道。

  夏荷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她自認為自己並未露出什麼破綻來。

  雖說宇文錚有時候會與她胡鬧，可也都背著人的。

  她雖然跟隨皇后娘娘多年，可到底也摸不准皇后娘娘對待此事的態度。

  若是娘娘一怒之下將自己處死該如何是好？

  「王爺，若是娘娘真的知曉動怒，還請王爺不要顧念奴婢，將一切都推到奴婢身上，就說是奴婢勾引王爺，全是奴婢的錯。」夏荷一臉正色說道。

  宇文錚沒想到夏荷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饒是他郎心如鐵也禁不住動容，若不是真心相待，如何能說出這番話來呢。

  「放心吧，若是母后真的怪罪下來，本王一力承擔，絕不會讓你擔責的。」宇文錚安慰著說道。

  「王爺，這都是後話，奴婢知道王爺對奴婢好，奴婢有幸得到王爺的垂憐，早就死而無憾了，奴婢只希望王爺以後凡是都多聽娘娘的話，娘娘殫精竭慮全都是為了王爺打算啊。」夏荷柔聲勸說道。

  不得不說，夏荷先前無怨無悔的付出和如今溫柔小意的話句句都說進了宇文錚的心裡。

  宇文錚重重點頭：「本王明白了。」

  如此夏荷將宇文錚送到宮門口，就忙返回鳳儀宮伺候了。

  「娘娘。」夏荷見凌後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不由得有些心虛，直接跪了下來。

  「夏荷，你跟了本宮多少年了？」凌後的目光灼灼，平靜的開口問道。

  「奴婢從六歲進宮，十二歲就在娘娘身邊侍候，到今日正好十年。」夏荷低著頭說道，心中卻已然明了，她和烈王殿下的時候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

  「已經十年了啊，你在本宮身邊多年，自然知道本宮身邊絕容不下叛主之人。」凌後一字一句：「你竟敢勾引烈王殿下，該當何罪？」

  聽到這裡，夏荷更是膽戰心驚，整個人仿佛置身於冰窖一般，但她不敢不答話，只是磕了個頭，才緩緩開口說道：「娘娘，奴婢承蒙娘娘多年恩惠，卻辜負了娘娘的期望，是奴婢勾引了殿下，請娘娘責罰，奴婢絕無半句怨言。」

  聞言，凌後卻不動聲色，直接看了一旁侍候的宮女繪春。

  繪春會意，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夏荷面前。

  「這一瓶是上好的毒藥，見血封喉，你若真的對本宮和烈王一片忠心，便喝了它一了百了！」

  夏荷看著面前的瓷瓶兒，這個陣仗她不是第一次見，她跟了凌後十年了，自然見過凌後不少陰毒的手段，凌後做了二十年的皇后，若是沒有鐵腕手段，也坐不穩皇后之位。

  她哆嗦的拿起瓷瓶兒，整個人都顫抖不已，凌後對她如此決絕，這是她所沒想到的。

  可事到如今，也沒了退路，凌後既然已經對她起了殺心，作為奴婢，她真的是避無可避，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可笑她一心想要攀高枝兒，最後卻死的這麼悄無聲息，皇后娘娘宮裡死個宮女，太輕於鴻毛了，幾乎激不起一絲浪花來，哪怕將來烈王殿下會想起自己，也是不痛不癢的過問一聲罷了。

  她了解凌後，如果今日她不選擇赴死，那麼凌後有一百種方法叫她死的更悲慘。

  「娘娘，奴婢侍候娘娘十年，娘娘待奴婢不薄，是奴婢自己辜負了娘娘的恩典，今日若是奴婢一死能讓娘娘心中鬱氣紓解一些，那奴婢也是死得其所，只願來生還能侍奉娘娘左右，奴婢再也不會為感情所困，一心只效忠娘娘！」夏荷說著紅了眼圈兒，她一口氣說完直接打開瓷瓶兒蓋，送到嘴邊一仰脖便喝了下去。

  凌後聽的也十分動容，尤其是看到夏荷最後喝下毒藥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猶豫，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夏荷服下毒藥後整個人還在劇烈的顫抖當中，卻哭著說道：「請娘娘準確奴婢回房去，省的奴婢毒發時的醜態污了娘娘的眼睛。」說著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來。

  凌後聞言，卻從容的從鳳座上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夏荷面前，親手將夏荷扶了起來。

  「夏荷，你果真對本宮衷心一片。」凌後眼中滿是讚許之色。

  夏荷卻有些懵，一旁的繪春笑道：「你沒發現你喝下的是蜂蜜嗎？」

  夏荷這才恍然大悟，她方才一心陷入死亡前的恐懼，哪裡還嘗的出來自己喝下的毒藥是什麼滋味兒，如此說來，才覺得口腔中還殘存著蜂蜜的香甜。

  「奴婢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夏荷滿臉猶疑。

  「今日你的表現通過了本宮的考驗，本宮也能放心的讓你伺候烈王了。」凌後笑盈盈的看著夏荷。

  夏荷聽了這話，幾乎欣喜若狂，可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只是有些喜極而泣：「娘娘不怪奴婢勾引烈王殿下嗎？」

  凌後笑了笑：「說起來並不怪你，是本宮那日讓你去烈王府傳話，正好趕上錚兒酒醉對你用強，事後你並未泄露分毫，反倒是安撫住了錚兒，當時本宮就覺得你是個好的，所以才會容你和錚兒在本宮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的兩年，否則你真當你們這點子微末功夫能瞞住本宮兩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