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5章 魔女的舞台（59）—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叮鈴鈴鈴鈴……
鬧鈴持續的響聲，讓嗜睡的平靜血壓開始飆升，起床氣爆發……她沒有摸到鬧鐘的位置——然而就在此時，身上傳來了仿佛襲擊的感覺。
力度不大，可承受範圍。
「麻麻！」
「啥？」
平靜猛然坐起了身體，便見隔著杯子的懷中，此時正趴著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紅撲撲的小臉蛋十分甜美。
平靜一下子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失神的瞬間，房門口處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快起床，你今天不是要去參加大學畢業典禮嗎？」一名穿著圍裙拿著飯勺的煮夫微笑著說道：「等會我送孩子去學校就好了。」
畢業典禮，孩子……老公？
平靜默默地聽著，看著懷中小女孩如夢幻似的笑容，下意識地伸手捧著。
——我是澹臺平靜，一名高校的哲學老師，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丈夫林峰是城裡的帽子叔叔，年輕有為……
「老婆，怎麼啦？」丈夫奇怪地走來，伸手摸了摸平靜的額頭，「不舒服嗎？」
「沒…剛醒來，緩緩。」平靜下意識說道。
丈夫輕笑了聲，低頭在平靜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快洗漱吧，早餐已經弄好咯。」
平靜臉頰微熱，看著懷中孩子捂住臉卻露出的笑吟吟的臉容，耳朵也接著熱了起來，卻不料女孩笑嘻嘻地也爬了上來，在平靜另一邊的臉頰上也親了一口，奶聲奶氣道：「麻麻，早上好！」
感覺……
好像也還不錯……
「峰，等會我們一起出門吧，我也會順路經過小學的。」
……
今天是丈夫的休息日，自駕車上路。
平靜抱著懷中顯得不安分的孩子，略微失神地看著街道外。
「你怎麼啦？早上醒來就感覺很沉默，有心事？」
「畢業季，多愁善感吧？」平靜回眸說道。
「畢業季呢……」丈夫喃喃自語，「感覺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明明我們結婚也才七年不到。」
「……我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平靜下意識問道。
「……又要問這種死亡問題嗎？」丈夫苦著臉，旋即喊道：「小牛小牛，顯示重要日程表！」
車子的中控屏幕上，瞬間彈出了一年份的重要日子記錄——什麼都有，月月都有。
丈夫得意洋洋道：「看，我每天都會看一次的，就算是忘記了，小牛也會提醒，安啦安啦，今年的生日不會讓你失望的。」
「沒誠意。」平靜翻了翻白眼，對丈夫這種賴皮的玩法就很想要生氣。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丈夫將車子減速，緩緩地靠近，「好像是路檢…應該只是日常檢查，咱們城裡是全國犯罪里最低的城市，沒問題的。」
平靜沒有關心這些，和懷中的孩子聊著天，都是些日常瑣碎，但對孩子來說或許是寶藏的事情。
一名騎警此時敲開了峰的車窗，是一名長腿颯爽，帶著墨鏡的女人。
「你好，例行檢查，駕駛證身份證，請配合一下。」
「給。」
颯爽的騎警將遞過來的證件進行查驗，忽然驚訝地道：「呀，你是夥計？」
「總部的二級執法，今日休班，送孩子上學呢。」峰微微一笑，「林峰！」
「叫我美雪就好。」騎警小姐點點頭，「好了，沒有問題了，祝你今日生活愉快。」
……
我叫美雪，家主城南小區，大齡單身SOLO至今，希望能收穫一段美滿的人生——剛剛甩掉了一個下頭男。
看著漸漸遠去的私家車，美雪略略失神，仿佛心中有什麼流失。
「真好吶…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呢？」
一名高大帥氣的男騎警此時擰著一瓶水走來，「美雪，下班之後有沒有空？我這裡有兩張演唱會的門票，握手位……」
「不喜歡年上，謝謝。」美雪淡然說道：「另外工作時間，請不要討論私人問題。」
「……其實你別看我長得著急了些，我才剛畢業！」
「我現在又喜歡有婦之夫了。」美雪看著已經只能夠到尾燈的那輛私家車，鬼使神差地說道，「最好是離婚帶娃的那種，因為我怕生育痛。」
長得著急了些的年上騎警只能苦笑…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先去結個婚生個娃再來？
……
年上騎警的水是不會接受的了，只能抽個空買杯咖啡的樣子——執勤路檢的旁邊，正好有一家咖啡館。
「白咖，謝謝。」
奇怪的，來買咖啡的人不多……可能是因為路段的關係，生意不好？
美雪看了眼咖啡館的招牌名……【坦克の咖啡館】——就感覺很奇怪，店鋪的裝修也不是軍事風啊？
倒是看板娘給人一種知性的美。
興許是職業習慣，美雪開始與看板娘聊了起來。
知道對方的名字叫做【瑤花】，孤身一人來到這裡打工，酗酒的父親，家暴的母親，學霸又上進的弟弟，因為不久之前買彩票了大獎，目前家庭已經修補好，弟弟繼續上進已經考到了有名的學府……就盤下了這家咖啡館，是看板娘的同時也是老闆娘，目前還沒有招到適合的員工。
——什麼錦鯉人生哦？？
——感覺可以介紹給自己的年上同事？
「騎警小姐姐，多謝你的好意啦，不過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問題哎。」【瑤花】看板娘微笑著說道：「趁著年輕的時候多賺點錢，以後會值得更好的。」
「那是什麼哦？」美雪好奇問道，發現柜子上有個很特別的布偶。
「這是【乘黃】，傳說是一種神獸。」【瑤花】眨了眨眼睛，「是我們店裡的吉祥物，你要拍個照嗎？」
「……不了謝謝。」
……
我叫瑤花，已經從破碎的家的泥沼之中走出。
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感覺真的很好……瑤花看著遠去的騎警小姐，下意識地伸了伸懶腰。
「你好，你訂購的水果送到了。」
瑤花微微一笑，看著面前帶著鴨舌帽的送貨員，「今天又幸苦你送貨來了，洛先生……請稍等一下，我給你拿杯咖啡吧！」
「不客氣。」洛先生微微一笑。
……
……
車速離開了檢查點之後，很快就恢復到了原本的速度，峰有收聽廣播的習慣。
「……恭喜你啊，【普賢】先生，獲得了這次兩國武術對抗賽的冠軍，不知道您未來有什麼打算呢？」
「其實武術只是我的愛好，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特級廚師，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參加比賽了。」
「真是太可惜了……哦對了，聽說您最近好事將近，對象是白玉武館的第十代傳人，代號【雌虎】的慈航小姐？」
「欸…欸欸，你還是採訪我關於未來作為廚師出道的話題吧！」
……
「今日，【風暴大堡】的市長黃天祥突然昏倒，經送院治療之後，暫時已經恢復意識，脫離危險……本次【風暴大堡】的考察團團長將會由副市長擔任。」
「我是著名企業家、慈善家牛大廣先生，將會以個人名義，向市內捐贈一批教育物資，價值總額約為十億……一直以來，牛大廣先生都相當關注我市的教育事業……」
平靜忽然將音量調小了些，下意識說道：「我記得，這個人好像是我大學的校董？」
「是啊。」峰愕然道：「你這做什麼，孕後傻三年明明都已經過了？」
「開你的車！」平靜小氣包，鼓著臉。
「都當媽的人了，小孩子似的。」峰寵溺地揉了揉平靜的小腦袋。
平靜白了一眼轉過頭去，也沒有真的生氣……生氣就好像是奢侈品一樣，自從醒來之後，仿佛身體都已經被名為【幸福】所填滿。
城市道路整潔，有序不亂，喧鬧又平和。
「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
……
……
……
暗沉的陰雲之上，驕陽橫空……林SIR下意識地揮手擋住了烈日的光輝，天上地下，仿佛兩個世界。
巨大無比的兩座【空天堡壘】，此時沉在了厚厚的雲層之中，不斷地散發著滾滾地濃煙——都是戰鬥之後的殘留。
高天之上，此時還有小規模的雙方戰鬥——仿佛要戰鬥力盡，同歸於塵。
一道身影如流行閃爍而來。
「林峰！」
「葉神？！」看見葉言穿破雲層到來的瞬間，林SIR就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你是來找【人皇慶】的？」
葉言也沒有廢話，直接點了點頭，「事不宜遲！」
他加速飛出，化作流星，毫無減速地撞向了【空天堡壘】，林SIR連忙跟上，瞬間持平……二人互通了一下情報。
「……將所有人都拉扯進入【人皇意志】的精神世界？」葉言深呼吸了一口氣，縱然通過鏡靈已經知道了不少，此時從林SIR這位虛聖口中得知，還是禁不住震驚，「牛大廣究竟想要做什麼？」
林SIR遲疑了一下，「白君…我的朋友推測，【人皇慶】或許是打算吞噬所有的精神意志，從而達到靈魂蛻變，成就真正意義上的【靈魂晨星】……」
「【晨星】？」
「大概就是天尊的級別吧。」林SIR想了想道：「縱然是天尊級別也有高有低…【人皇慶】如果成功，將會是高階。但這只是推測……」
「又是一個為了自己，而妄顧一起的傢伙嗎……」葉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冷靜下來，沉吟道：「以我對牛大廣的了解，他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他，骨子裡的那種弱懦與膽小，不可能是偽裝的。」
林SIR沉默不語，響起的是在【人皇界】時，牛大廣主動現身曾與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我…沒有對不起【蒼藍】。
「或許，從來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人皇慶】。」林SIR喃喃說道。
葉言深呼吸一口氣，手中神光湧現……現階段靈氣只是下降，還沒有徹底消失，他甚至還有鏡世界靈力的支持，一擊之下，【空天堡壘】頓時被炸開了一個足夠二人通過的缺口。
「我已經無法聯繫上【南天門】總部那邊了。」他沉聲說道，「以【輪迴境】照看，此時整個【人界】都被人皇意志所籠罩……究竟真相如何，就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詢問吧。」
都到了這份上了，林SIR也不好說什麼。
「我開路吧。」林峰正色道：「葉神，你儘量留存一些靈力…我目前不用依賴這些。」
星力之拳開路。
突破第一層區，突然第二層區，突破第三層區……【空天堡壘】的一個個區域防禦，宛如紙糊般。
葉言不禁心中大受震驚，腦中只有鏡靈的聲音響起。
「……這個人族虛聖，或許已經脫離了我們所了解的範疇了，我感覺他已經不屬於我們的世界。」
轟隆——！！
林SIR的鐵拳停下……這似乎已經是【空天堡壘】內部，最後一層的區域。
依然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金屬球體，此時正懸浮在內層的空間之中——而這裡的空隙，是沒有任何的建築物與人員的。
「我感覺，【人皇慶】就在這裡面。」林SIR目光微動，已經感受到了源自於【人皇慶】那股極其強大的波動。
通過星鏈的擴散與增幅，【人皇意志】在量級上，已經達到了等同【晨星靈魂】的程度——這與林SIR率先讓身體蛻變【晨星】，似乎是兩個極端。
葉言的感受更深，一絲冷汗微冒。
就在此時，遠處的另一側猛然間炸開，便見一架藍白色的機體衝撞而出！
「是【藍鳥】！」
林SIR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楠小姐的半身惡念，也來了？！
遠處，突破了層區的【藍鳥·改】，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林SIR與葉言……它對林SIR可以重錘出擊，卻不敢觸葉言的霉頭，只能選擇性地當做沒有看見。
畢竟，身後還有不少不算難纏，但是自不量力的傢伙——主要是數量太多！
此時，自破開的缺口之中，縱身飛出了一個個身穿著金色戰甲的戰士……戰甲之上，都是坑坑窪窪。
「那些是【空天堡壘】的禁軍。」林SIR對葉言沉聲說道：「看來【藍鳥】這一路過來，沒少受到阻擾。」
「正好讓它集火。」葉言凝聚雙眼瞳力，前方空間逐漸扭曲，【空天堡壘】的最後一層外殼上，鋼板瞬間開始受到了羈押，扭動……斷開，露出了裡面的真實。
「一座…大殿？！」林SIR怔了怔。
鏡靈從葉言身邊具顯，指著那座輝煌的大殿，「這是【人皇殿】！每一塊磚瓦都曾是用人族氣運所打造……你們小心點，在【人皇殿】中，【人皇慶】幾乎是無敵的！」
「無敵？」葉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鏡靈正色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人皇慶】消失在了人族歷史上…但毫無疑問【人皇殿】是被固化下來的……也就是說，是曾經無敵的【人皇】！這裡面充斥著時間大道的法則，可能是【天魔大戰】時的狀態！」
林SIR點點頭，神色並不輕鬆。
從多方收集到的消息限時，【人皇慶】曾與【天魔帝辛】有過一場激戰……儘管落敗了，可【人皇慶】確實短時間內掌握過能與【天魔帝辛】交手的戰力。
完全體的【天魔帝辛】，而不是【崑崙都】時候的那些四強魔體可比！
二人短暫地眼神交流了一下，同時飛入了內層的【人皇殿】之中。
落地，【人皇殿】殿前廣場。
「好強悍的威亞！」葉言默默地運轉玄功。
僅僅只是落地的瞬間，就感受到了萬民意志的沉重……一股禁不住跪拜的衝動，油然而生——不關修為如何，只要還是會此界生靈，仿佛就無法抵抗這股來自【人皇】的威亞！
吼——！！！！
【聖皇魂】虛影自葉言身上浮現，這本應是【青帝】的【聖皇魂】，此刻法相已經模糊不輕，看上去更多像是葉言自身的模樣。
壓力消除，葉言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僅僅只是站在這廣場上而已，就已經將他的一道底牌給逼出了。
可若是沒有【聖皇魂】加持，若是自己沒有完整的【青帝傳承】，沒有【輪迴鏡】的守護……怕是也早就無法抵擋【人皇意志】，被拉扯了進去。
「人皇，我們來了！」林SIR沉聲說道。
聲音穿透廣場的重重壓力，直抵大殿深處。
昏暗的大殿，剎那間虛空生白，光芒大作，高踞的王座之上，只見【人皇慶】正支著下巴坐在王座之上。
微微睜開雙眼。
【人皇劍】此時就懸浮在旁。
「宣……【人皇軍】。」
……
廣場之上，一道道的漩渦湧現……漩渦之中，只見一道道身穿著金甲的戰士緩緩走出，不多時已經布滿了整個廣場。
刀槍劍戟，千軍萬馬之勢……十人一組，百人一隊，一隊便能凝聚出一尊【絕世軍魂】，絲毫比不天祥世子當初【風暴軍團】的軍魂弱小。
「我知道【人皇】很可怕，沒想過這麼變態……」鏡靈大老爺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這TM都是【天魔大戰】時的那支無敵之師的【人皇軍】！！」
此時，【藍鳥·改】已經解決了那些追擊的禁衛，沖入了【人皇殿】之中……掠過廣場的大軍，直接往大殿之中衝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