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回去的時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國營飯店,打了一碗餃子。
於淑芬看著當家的低著頭,還有些詫異 。
"出什麼事了,怎麼跟地里的野雞似的蔫兒了 ?"
江父紅著眼抬起頭,聲音低沉 :
"清清走了。"
於淑芬別彆扭扭的問道:
"她去哪裡了 ?"
江父抹了一把臉,聲音更加低沉 :"去京城了,今天早上的火車 。"
於淑芬急了:"哎 你這人,怎麼不告訴我呢 ?"
"你和她一向不對付,我告訴你做什麼,讓你過去給她添堵 ?"
於淑芬面子上有些下不來台 ,臉上漲的通紅 。
"胡說,她還懷著孕,一個人去京城,你也放心 ?"
江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別管了,這是上頭安排的,火車上也有熟人,不會有危險 。"
於淑芬在原地轉了兩圈:
"你們廠里真是太亂了,一個孕婦都有人嫉妒 ?
也不知道胡廠長是怎麼管理的,還有那個陸聞洐,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孩子都有了 人卻回不來,這不是禍害人嗎 ?"
江父嘆了口氣 : "行了,小陸是個有能力的,只是咱們女兒受苦了 。"
於淑芬自從看清了張小玉的真面目,反思了自己 。
這些天一直放不下臉面去給親生女兒道歉 。
只能在家裡生悶氣。
現在知道因為陸聞洐的原因,江清清大著肚子去京城。
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
有些後悔沒有早些去服軟 ,道歉。
又礙於自己的自尊心 ,還有那一點傲氣,此時別提有多後悔 。
"好了,別想那麼多,清清到了地方會給咱們打電話報平安,她是去上工農兵大學,學習進步的,咱們作為父母不要給孩子拖後腿 。"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
於淑芬尷尬的跳腳 :"誰說我擔心她了 ?街道辦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 。"
說著慌慌張張的離開家,餃子也不吃 了。
*
鞋廠
陸佳佳被迫在廣播室公開道歉,又被胡廠長勒令在家反省幾天 。
身上的傷養好了,就氣勢洶洶的來到採購部找麻煩 。
誰知道一問,王姐就說江清清已經離開 。
這讓陸佳佳滿心怒火沒地方發泄,噔噔噔幾步就跑到了廠長辦公室 。
"舅舅,你知道江清清去哪兒了 ?她為什麼不來上班了 ?"
"還不是你鬧了這麼一場,舅舅要給你擦屁,今年廠里的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已經給了江清清,讓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什麼?舅舅,不是說好了那個名額要給我的嗎 ?江清清那個賤人 哪裡配 去上大學 ?"
"別鬧了,陸聞洐自身能力強,得軍部看重,這名額是給她準備的,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頭上 。"
"舅舅,憑什麼?明明都說好的,舅舅,你就是偏心 ……"
"陸佳佳,你要不是我外甥女,我早就把你開除了 ,你看看,你除了撒嬌打滾兒,還有什麼才能,能夠讓人服眾 ?"
"那也比江清清一個臭老九的媳婦兒強 ?"
"啪……住嘴,陸佳佳,我最後再說一次,陸聞洐是被軍部調走了,他的身份沒有問題,你再這麼不著調,你媽來了也不好使 。"
陸佳佳哭著離開了廠長辦公室 。
一路跑到廣播室 。
張曉萌滿臉詫異,遞上的手絹 :"佳佳,你這是怎麼了 ?誰下這麼重的手打你 ?"
陸佳佳捂著臉,眼淚從手縫中落下。
"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沒了……嗚嗚嗚……"
張曉萌看著哭的厲害的陸佳佳,有些不知所措 。
"佳佳 你別哭,你這麼優秀 遲早可以去工農兵上大學的 ?今年不行 還有明年,你別哭了 。"
"我就是不甘心 ,我哪裡不好 ,陸聞洐看不上我 ,現在就連我想去的工農兵大學也被江清清搶走了,曉萌,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
張曉萌……
哄了半天,這才把陸佳佳哄好 。
*
另一邊江清清上了火車 。
按照火車票的位置,直接去了第15節車廂,第四號車廂,上鋪。
江清清知道下鋪的極品多,這一次特意買了上鋪 。
一上車就上了上鋪 。
蓋上被子,也沒有人打擾,一覺睡到天黑。
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去空間吃一頓好的 。
洗完澡,把衣服放在洗衣機里攪一攪,烘乾。
重新穿上,這才回到了臥鋪 。
一連坐了兩天的火車 。
安全抵達京城火車站。
下車的乘客,人們身上都大包小包的拿著行李 。
只有江清清背上背著一個小包,輕輕鬆鬆的從人群中穿越 。
很快就出了火車站 。
各色的三輪蹬車司機,大聲的招攬客人。
"坐車嘞 ……便宜 方便 ……還可以拉行李 ……"
江清清看著眼前的三輪自行車,上面扎著一個簡易的棚子,能夠遮風擋雨。
有些感興趣的問道 :"去華容道,11號多少錢 ?"
"同志,那裡有些遠,得兩塊錢 。"
江清清皺眉:"這麼貴,那我去坐電車算了 ?"
車主見江清清這個外地人不好騙,連忙改價 :
"我看你也是一個姑娘,一塊錢,一塊錢我就把你送到 。"
"那走吧,我要到華容道謝宅。"
"哎呀,同志,那是你的房子啊 ?好生氣派 。"
江清清但笑不語 ,任憑拉車的小哥怎麼打聽 ,都是微笑不語 ,從容應對 。
半個小時後三輪蹬車到了地方 。
江清清給了人1塊錢 :"謝謝師傅,這是車錢 。"
"不用謝,同志稱呼我丁師傅就行,下次同志要用車,就去路口找擦皮鞋的小孩兒招呼一聲,那是我兒子小丁 ,他會給我帶話的, 。"
"謝謝同志,如果有需要 我會聯繫你的 。"
丁師傅蹬著三輪車離開 。
江清清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鏽了的鑰匙,塞進一把銅鎖內。
這把銅鎖上了年頭,有些塞。
江清清反手從空間裡拿出菜籽油對著鎖倒了一些 。
這才扭動鎖匙,將這個手掌大的鎖扭開。
高大的木門被推開之後,滿院子的青磚上長滿了綠草 。
左邊的牆角草叢深處,有幾簇盛放著各色的菊花,有些菊花已經枯了。
靠著牆角處有一個巨大的水缸,裡頭儲滿了水 。
再往上看就是一排屋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 。
這屋子雖然有些年頭,保養的非常好 。
木頭並沒有損壞 。
結構完好,院子裡的青磚鋪的錯落有致,只需把雜草拔一拔,就能恢復他原先的美景。
這套房子能夠保存完好,也是得益於陸父之前的職位 。
房子之前由劉淑秀租出去,房子也就空了兩三個月,整個院子除了長了些雜草,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
推開房子。
裡頭放的都是新式的家具,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