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個好教練，我也是（一）
德國，多特蒙德，威斯伐倫球場。
燈火通明，呼聲如潮。
黃色的身影在綠茵場上，如颶風般推進，把對手的防線撕扯得七零八碎。
邊後衛如風般沖向前方，占據了邊路空間。
兩翼邊鋒如同加了熱的利刃切開黃油一般，殺入了禁區，就像在切割一塊柔軟的黃油。
對手的防守陣型被徹底打亂了，成為了一條零散的線，蜿蜒在己方球門前，孱弱可欺。
前鋒們毫不猶豫地沖向球門，把足球狠狠撞了進去。
「多特蒙德！他們再一次進球了！用他們標誌性的高位迫搶和壓迫性的反擊突進！這就是多特蒙德，這就是于爾根·克洛普的球隊！他們繼續前進在德甲衛冕的道路上！」
滿場球迷的巨大歡呼聲中，大鬍子教練張開雙臂，像搖滾明星剛剛結束一場音樂會，迎接全場歌迷的朝拜。
綿軟無力的西班牙時代就要過去了，我會告訴你們，足球的明天是什麼。
想到這裡，大鬍子的笑容更濃烈了。
他轉身走向不遠處一臉無奈的對方教練，握了握手，隨即轉身離開。
德甲？這裡沒幾支球隊稱得上對手。
我的足球哲學，需要更高的榮譽來證明。
……
激動人心的比賽已經結束一個小時了。
威斯伐倫球場靜悄悄的，絲毫看不出來在不久之前，這裡湧入了數萬球迷，擊垮了一支球隊。
球場辦公區域內的一間屋子依然點著燈，往外透出幽幽的光芒。
大鬍子教練慢條斯理地吞下最後一口漢堡，然後把包裝紙揉成一團，準確地丟到垃圾桶里。
時間不早了，但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電視屏幕上放著足球比賽的錄像，紅白色球衣的隊伍同樣在綠茵場上躍馬揚鞭。
鏡頭給到了教練席上，導播特意給了座位上滿臉慈祥長輩欣慰笑容的阿爾塞納·溫格一個鏡頭，隨後聚焦到了場邊年輕的臉龐上。
「亞洲人。他們知道怎麼踢球嗎？學了點歐洲的皮毛都能指揮歐冠了嗎？」
大鬍子搖搖頭，仿佛在嗟嘆歐洲足球的衰敗。拜仁慕尼黑已經夠讓他不屑的了，占據著幾乎壟斷德國球員的資源，卻從來固守著自己那套，拿到德國冠軍就心滿意足。
至於亞洲……大鬍子從來沒有把那裡當回事過。在他看來，那裡的足球就是把西方的東西搬過去抄一下，而且還抄不到門道。
而現在，他甚至看到了如此荒謬的場面，歐冠賽場上，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東方面孔在指揮比賽，而他們的正牌教練跟度假似的在教練席上看戲。
大鬍子耐著性子繼續看著錄像。他沒有再自言自語地嘲笑，而是不自覺地撫摸起了自己滿臉的絡腮鬍。
一個小時之後，大鬍子關掉了電視。
整座球場都在寂靜之中，大鬍子靜靜坐在沙發里，和靜夜融為一體。
「不算無聊。兩周之後，希望還是你在那裡。」
……
在擊敗馬賽之後，阿森納狀態回暖的態勢沒有停止。
隨後的兩輪聯賽中，阿森納都取得了勝利。
而其中發揮最為耀眼的，無疑是前鋒羅賓·范佩西。
這或許是范佩西發揮最為出色的一個賽季，他幾乎每場比賽都能攻破對手的球門。
他的身體和技術終於觸碰到了巔峰，他把一個個預期進球不高的射門轉化成了進球。
阿森納最大化地利用了范佩西全面的技術能力，讓他成為了全英超最炙手可熱的前鋒，也搶回了足夠多的分數。
在球隊實力不具備絕對統治力的情況下，阿森納從排名墊底到艱難復甦，單單從球員方面來講，范佩西居功至偉。
而他的進球熱潮還在繼續。
回歸聯賽，執掌球隊的又變成了溫格。陳耀回到了那個學習者和助理的角色。
並不是只有指揮比賽才能學到東西，場下的功夫某種程度上甚至更重要。
陳耀細心地觀察著溫格的管理風格和細節，學習著老帥在場內場外的點點滴滴。
他是如何組織球隊訓練的？如何管理球員情緒？如何與俱樂部溝通和合作？
或許溫格這樣的manager角色在現代足壇幾近於銷聲匿跡，所有俱樂部都在探索建立現代化的管理結構，把球隊像公司一樣運營，以至於即使是阿森納俱樂部內部都有不少聲音認為溫格的大權獨攬，影響了俱樂部的運營效率。
但是溫格能坐穩manager的角色，就像弗格森一樣，並不只是歷史的慣性。
溫格確實有著極為出色的管理能力，這種能力可能比他的臨場指揮要出色的多。
當一個鑽研戰術的學院派教練不難，足夠的智商和適當的實戰經驗足以培養出一個能在大多數球會任職的教練，年齡段從青年隊到成年隊不等。
但是要做一名能從場內場外都最大化激發球隊能力的管理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陳耀上輩子的時候，管理一個迷你團隊都費勁，他深知要管理好一個上百人的足球俱樂部，處理好與董事會和數百萬球迷的關係，同時還要在財務控制的懸崖上保持球隊競爭力，這是多麼艱巨的任務。
所以溫格當然是一名好教練，甚至於，用「好教練」來形容他都不足夠。
如果不是愛上了足球，溫格完全可以成為一名經理人乃至政治家。
要是有人看過溫格率隊拜見女王的視頻，那麼他一定會承認，溫格的氣質和英國首相相比也沒差多少……
陳耀如饑似渴地學習他能學到的一切，同時也沒有忘記操練他那原始版本的出球體系。
每天，結束了體能和技術訓練之後，陳耀都會帶著幾名年輕球員到會議室來，給他們看錄像，告訴他們在各種情況下，他們應該怎麼做。
陳耀知道，自己擁有的徽章在不斷發揮著作用。
一名球員的技術和球商很難用數值量化，但是可以從很多地方窺得一斑。
陳耀發現，維拉蒂的對抗能力有了一些成長，若日尼奧的傳球精準度也在上升。
而卡瓦哈爾已經逐漸形成了尋覓邊路插上時機的能力。
另外，扎哈的技術天賦本就不錯，陳耀每天給他灌輸的理念就是要他在突爽了之後多想想，自己除了突破還能幹什麼。
最後，基蘭·吉布斯，這個除了平庸就是平庸，但是陳耀一直覺得只是點錯了技能點的傢伙。
他指導吉布斯逐漸接受了自己出現在後腰位置時的角色。其實吉布斯並不陌生，青訓時期的技術和觀念習慣會影響一名球員很久很久。
他們是陳耀挖掘的瑰寶，也是阿森納的財富。
不過首先，他們需要延續阿森納岌岌可危的歐冠之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