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歐聯冠軍，終點與起點
國際米蘭此後二十分鐘的反撲沒有掀起波瀾。
似乎在這樣一粒進球前，冠軍的爭奪已經無關緊要了。
「只有冠軍才配得上這粒進球……和這粒充滿藝術美感的進球的相比，冠軍也會黯然失色。」解說員為之送上的讚美成為了見證這粒進球的觀眾的心聲。
最後時刻，斯特拉馬喬尼一氣兒派上了瓜林、米利托和庫蒂尼奧。
老邁的薩內蒂咬著牙也要跑到阿森納的防區外側送上支援，按照原計劃，麥孔可以換下他，但是斯特拉馬喬尼把換人機會留給了中前場，他沒得選了。
國際米蘭的反撲乏善可陳，科斯切爾尼和默特薩克的組合愈發穩健，他們沒有再犯錯，卡瓦哈爾和蒙雷亞爾也把各自的防區處理的乾乾淨淨。
偶爾的遠射，就算打正，也被什琴斯尼收入囊中。
這可能是阿森納數年來擁有的最穩健的一條防線了。
此時，沒有人再懷疑，阿森納是更高一檔的球隊——他們的前途無可限量。
國際米蘭的最後一次射門是瓜林的遠射，射門又高又遠，在它飛出底線後，裁判吹響了結束比賽的哨音。
二比一，阿森納擊敗了國際米蘭，獲得了2012-13賽季歐足聯歐洲聯賽冠軍。
如果加上他們的聯賽杯冠軍，那這就是一個雙冠賽季。
阿姆斯特丹競技場成為了阿森納的主場，國際米蘭的球迷們默默離開，留下一部分死忠為他們的球隊送上雖敗猶榮的鼓舞。
並沒有很多人看好國際米蘭，而比賽結果證明了，阿森納的確是更好的球隊。
這支曾經輝煌、卻沒有在歐冠獎盃上刻下自己名字的球隊，這支總是被人爭論算不算歐洲豪門的球隊，用他們的表現告訴歐洲，證明的時刻即將到來。
馬西莫·莫拉蒂面無表情地端坐在看台上，沒有離開。
斯特拉馬喬尼終於回頭望了望看台，他看不到莫拉蒂，但他知道莫拉蒂在看著自己。
就是這樣，結束了。
從此刻起，自己的國際米蘭執教生涯畫上句號了。
還是沒能畫上圓滿的句號啊，斯特拉馬喬尼想。
陳耀向他走來，斯特拉馬喬尼和阿森納主帥握了握手。
「恭喜。」斯特拉馬喬尼輕聲說，「我很羨慕。」
旋即他又笑道，「可能歐洲的大多數教練都會羨慕。教練先生，你是個天才。恭喜你。」
「謝謝，安德烈亞。希望你也能找到機會。我們都愛這份工作，不是嗎？」
斯特拉馬喬尼離開了，他要回到國際米蘭的隊員中去，做最後的道別。
陳耀也走向他的隊員們，紅白色的海洋在他眼前翻騰，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媚。
我們是冠軍！
陳耀很想喊一句，我們是歐洲之王，但他把這句話憋進了肚子裡。
歐洲之王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明，但是他會證明的。
他和教練組同球員一起向球迷謝場，他被拋起來，看著荷蘭的天空。
就像夢一樣。
……
「像不像一場夢？」
陳耀問自己。
更衣室里空空蕩蕩的，地板上還有香檳的水漬，房間裡並不整潔，但是要求一群狂喜的球員老老實實地安分守己，實在太不現實了。
陳耀坐在更衣室的一角，頒獎典禮結束了，他舉起了冠軍獎盃，球員們很興奮，大伙兒在更衣室里又鬧了一陣子，現在都沖完澡筋疲力盡地離開這裡，準備回倫敦了。
利略和博格坎普邀請他去喝一杯，陳耀答應了，但他不想立刻就去。
他想安靜一會兒，獨自一人。
太不真實了。
陳耀還記得自己看過的一部電影，叫《盜夢空間》，片中的主角用陀螺來判斷自己身處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沒有陀螺，他想找一個類似的東西，一無所獲。
這是他獨立執教的第一個賽季，他的球隊磕磕絆絆地啟程，起起伏伏，進步巨大，收穫了歐聯冠軍、聯賽杯冠軍和聯賽季軍。
假如他是小說寫手的話，他會把劇情寫得更誇張一些，比如一出道就怒砍英超歐冠雙冠。
但這不是小說，他想，非要找個解釋的話，只能是夢。
他從熟悉的世界離開，來到這個地方，像火箭般躥升，帶領他心愛的球隊揚帆起航。
沒有必要去糾結真實與虛幻了。
他換上一件乾淨的襯衫，把沾滿香檳的皺巴巴的衣服塞進背包，正要起身，更衣室的門被推開了。
「好久不見。」推門而入的法國老人微笑道。
「溫格先生……」陳耀站起來，「您來了。」
「我來看看。」溫格站在更衣室中間，熟悉的位置，他常常站在這個位置向球員們說話。
似曾相識感讓溫格的神情微動，他平復了呼吸，笑道：「祝賀伱。我為我的選擇和堅持感到高興。」
「Boss……」
「不，我不是，也不用這樣叫我。」溫格搖搖頭，「離開之後，我就不想打擾球隊了。」
「先生……」
「我為這支球隊奉獻了一切，我不害怕這麼說——而且我感到愧疚。我沒能把它帶到更高的高度……這或許是永遠的遺憾，也可能不是，因為你能幫我完成我們的夢想，不是嗎？」
溫格笑眯眯地看著他的昔日助教。
「是的，先生，是的。」陳耀也笑了，「我們都能看到那一幕。」
「恭喜。你是個天才，就像你第一次來到我辦公室時那樣，我沒有看錯。」溫格走上前來，拍拍陳耀的肩膀。
「對了，阿爾塞納。」陳耀突然看著溫格。
「怎麼了？」
「我想問一個問題。您……會回到阿森納嗎？」
「那是真的。」溫格輕嘆一聲，「阿森納想邀請我回來擔任球隊主席。」
「我打算拒絕。今晚我就要和約什·克倫克會談，我會告訴他這個決定。我離開了這支球隊，是因為我認為有更合適的人替我帶領他。」法國老人微笑，「我不會影響我們的隊伍。」
「阿爾塞納，回來吧。就當是我的請求。」陳耀說。
「如果我的存在會給我的球……不。」溫格笑了笑，「給阿森納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我都會選擇消失。」
「你配得上，阿爾塞納。而且，你的存在會讓這支球隊變得更好——你可以在很多地方幫助我們，你奠定了這支球隊的基調和底色。你的愛是放手，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覺得我已經走到我的終點了，陳。」
「不，阿爾塞納——這只是個起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