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選擇，確認
「不，妮妮，不，不，不……」弗蘭克早已忘了哭泣，也不顧及自己那鮮血淋漓的右腿，在地上爬行著，向著那爆炸的範圍爬去……
周圍一片寂靜，哪怕是剛剛還在開火的士兵此刻也是一臉震驚且懵逼的看著那突然炸出來的一個坑……
其實這個手雷的威力並不大……
滿打滿算爆炸的殺傷範圍內也就四個人……
手滑的士兵，士兵頭子，中槍的芬妮，還有和芬妮綁在一起的妮妮……
但是……
就是這一幕，才讓兩方人馬徹底陷入了死寂之中……
有一點不得不說的是，在西方，小孩子無疑是極度ZZ正確的。
更何況，妮妮是個正在上幼兒園的普通小孩，哪怕她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可能是個變種人，但是她一來沒展示自己的超能力，二來也沒有那種有缺陷的變種人的外觀……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而現在……
一個小女孩被炸死了……
呆呆的看著弗蘭克捧著自己女兒的軀體……那軟倒在地，鮮血滿地的場景衝擊著所有人的大腦……
弗蘭克已經徹底崩潰……
他的能力也在這一刻徹底失控……
龐大的水巨人對在場的所有人展開了無差別的攻擊。
最先被掃清的，就是那些除了手中的熱武器，就是一個個普通人的士兵們……
這些士兵受到水巨人的衝擊，一個個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巨力拍飛，然後落到了地上，直接摔成了肉泥。
本就被萬磁王的攻擊清理了一定數量的士兵們，這下子直接全軍覆沒。
殺紅了眼的弗蘭克此刻將通紅的，如同野獸一般滲人的目光看向了萬磁王，隨後，手掌一張，發動了能力。
周圍因為下雨而匯成的水滴，全都化為滴滴水劍刺向萬磁王。
萬磁王受到攻擊，第一時間控制自己身上帶著的金屬進行防禦。
但是還是被攻擊傷害到了。
「弗蘭克！等等！」萬磁王急切的開口。
而崩潰的弗蘭克此刻又怎麼可能聽萬磁王的嘰嘰歪歪，直接發瘋了一般瘋狂的攻擊著萬磁王。
萬磁王漸漸的有些抵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水滴的進攻，那高大的水巨人的拳頭他也不敢硬接。
一種即將面臨死亡，被人殺死的恐懼感傳遍了全身……
萬磁王心中猛的升騰起了一種情緒……
我不能死！
如果我死了，變種人的未來將會如何？
萬磁王的腦海里閃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隨後，咬著牙，握住拳頭，從一旁死去的士兵們的周圍，掉落在地的那些槍械，匯聚在一起，組成了一把鋒利的長槍……
萬磁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曾經和弗蘭克相處的點滴浮現，但是很快就被自己全身覆蓋的金屬甲冑所抵擋的雨水形成的碰撞聲中回過神，眼中閃過堅決，大手在空中一揮，由各種槍械組成的長槍，刺向了雙眼泛紅，已經陷入瘋狂的弗蘭克……
「唉，真是骯髒呢。」
一聲清響出現，讓萬磁王瞳孔猛縮的一幕出現了，他的攻擊，突兀的消失了
沒有任何徵兆，那由各種槍械組成的長槍，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正在下雨的天氣，沒有任何來由的，突然停了下來，甚至天空中的烏雲，也逐漸的散開，露出了那橙黃的夕陽……
弗蘭克呆呆的看著突然出現的……
青年……
他當然記得這個青年。
前幾天他還在修車廠的時候，這個青年曾經……
等等，那個時候這個青年就說過再見不會太遠，難不成……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青年走在兩位秘書的前面，用一種十分無所謂的態度開口道：「我本來是懶得摻和你們之間的破事的，不過，現在看來，如果不管不顧，你們這兩個傢伙可能會把這個小鎮給拆了。
我不可能允許這種事出現。」
說著，游騎蹲在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小女孩妮妮身旁，用手指搓了搓妮妮那粉嫩，但此刻布滿了泥土，血污顯得髒兮兮的臉蛋。
弗蘭克雙眸瞪大，睚眥欲裂，正咬牙切齒的準備怒吼出聲，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噓，別打擾游騎sama哦～況且，說不好你的女兒還能夠救回來哦～」
弗蘭克猛的愣在了原地，隨後，一種源自於內心中誕生的，宛如沉沒在河底，馬上就要被淹死的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條繩索一般，心臟猛的抽動了一下，隨後連忙將目光看向游騎：
「他，他真的能救妮妮嗎？」
隨後又低聲喃喃自語：「對，對，變種人有各種各樣的超能力，一定有那種讓人死而復生的能力的，一定有的……」
正將手覆蓋在妮妮臉龐的游騎手掌微微一頓，隨後乾脆利落的站了起來。
目光帶著平靜看向了弗蘭克：「真是骯髒啊。」
周圍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伱自己身為變種人，卻對變種人這個群體極為排斥，或許你自己並沒有察覺，但是旁觀者都可以看的出來，你在歧視，厭惡變種人這個身份。
這使得你自己對自己是個變種人的這個事實非常抗拒。
然而當現在這種絕境出現，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被你厭惡的變種人這個群體。
我並不是變種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我確實可以救你女兒，區別只在於……你是否能夠接受未知的存在。」
弗蘭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游騎這一番話可謂信息量極大，雖然游騎說他不是變種人，但是對弗蘭克等人來說，輕而易舉的阻止萬磁王和弗蘭克之間的戰鬥，這種手段在他們狹隘的認知里，幾乎是只有變種人，還是強大的變種人才能做到的。
「所以我說，你真是讓人噁心，不過這也是這個國家的常態了，種族歧視，劃分階級，明明大家都是人類，卻硬是要分成三六九等，然後在宣傳上，做出一副人人平等，人人和諧自由的假象，久而久之，就連這個國家的自己人都信了。
然而事實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白皮老爺們，利用你們這些下等人之間的互相爭鬥，穩穩的坐在高台之上，你們卻並不把矛頭指向他們，因為你們那短淺如蟻一般的視線所及之處，壓根看不到那些白皮肥豬們。」
游騎隨口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內容，弗蘭克只是愣愣的聽著，而一旁的萬磁王此刻皺了皺眉，站了出來，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臉龐上掛著滲人微笑的亞茲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還請您不要做出出格的舉動，好嗎。」
萬磁王皺了皺眉，手掌微微一動，地上還散落的槍械微微顫動兩下，漂浮升空之後又落在了地上。
萬磁王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自己的能力還在，但是剛剛憑空消失了那麼多的槍械……
怎麼做到的？
「相比於你，這位埃里克先生很明顯看到的更多。他看到了變種人遭受到歧視的事實，所以他想反抗。」游騎一邊說著一邊向弗蘭克走去。
「雖然他的做法太過於激進，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本心的確是為了你們這整個人類的分支去努力。」
「那麼，問題來了，你既然不願意自己承擔著變種人這個身份，而軍方各地又隨時會來找你的麻煩，你還準備繼續當鴕鳥龜縮著嗎？」
弗蘭克呆呆的看著游騎走近，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游騎，臉上此時掛起了一個更加玩味的笑容：「罷了，回歸正題吧，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可以復活你的女兒，那個叫妮妮的可愛女孩兒。」
此言一出，弗蘭克，萬磁王，還有萬磁王的手下們皆是面帶驚悚的看向游騎。
「當然，是有代價的。」游騎嘴角咧開一個弧度，露出一個吸引人不斷落下的深淵般的笑容。
弗蘭克伸出手，顫巍巍的撐在地上：「沒，沒關係，只，只要你能救活妮妮，讓，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游騎臉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了：「你可能誤會了，我說的代價不是你身上的。而是妮妮她需要付出的。」
弗蘭克呆呆的看著游騎，呢喃著：「妮妮她需要付出的？可是，她只是一個孩子，她能付出什麼？她，她甚至不是變種人……」
游騎呵呵一笑：「你看，這就是你的矛盾的地方了，在這種時候，你抓住了救命稻草，卻第一時間往自己最討厭的變種人那邊去想……
罷了，我也不賣關子了，其實，想讓我復活妮妮很簡單～
只要～她變成怪物，就可以了。」
弗蘭克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游騎蹲下身，微笑道：「所以，選擇權在你手中，是選擇讓妮妮復活，作為怪物繼續活下去，還是，就讓她就這麼死去，作為人類。」
弗蘭克臉龐抽動著，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內心究竟在翻湧著如何的驚濤駭浪。
而萬磁王和他的手下們，盡皆沉默不語的看著這一幕。
游騎只是停頓了剎那，繼續開口道：「嗯，如果讓她活下來的話，那麼，你自己受到的對待，恐怕會在她的身上再次重演，人們會像看待怪物一樣看待她，就如同你小時候一般。
哦，不對，說不定會變本加厲哦，畢竟，你是變種人，並不是真正的怪物，而她，如果你讓我復活她，她可就是真正的怪物了哦～」
弗蘭克嘴角抽動著，此刻的他，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一般，嘴唇乾枯，眼神渙散……
萬磁王看的有些於心不忍，正準備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一個身影給拉住了手掌。
看著自己身旁那有著精緻的美女容顏，只是雙眸如毒蛇的眼珠一般危險的美女，萬磁王沉默一秒，終究沒有向弗蘭克走去。
良久，良久，弗蘭克始終沒有做出選擇，而游騎也不急，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弗蘭克做出選擇。
一旁穿著秘書裝，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容的亞茲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就是這樣，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無與倫比的對人類的漠視，對人心的惡趣味，她對這一位，這一任由人心之惡亞克選擇的大人，才讓她無比著迷。
現在想想，以前的那些亞克選擇的人都太單純了，單純的想毀滅世界，單純的想當個被那隻臭蝗蟲打敗的反派。
哪像這一位，他給人類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人類們迫切需求的。
然後，當一個個選擇確認之後，人類自己，就把自己可能的未來全部葬送。
這一位亞克大人，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些被選擇的人那般崇尚亞克的武力，而是利用人類自身的欲望，將這些人類……
引導至更深的深淵……
就如同……
「我，我選擇復活……拜託你……復活妮妮吧……她年紀這么小，甚至還沒有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弗蘭克跪在地上此時已是淚流滿面……
亞茲和游騎臉上同時露出了一個深深的笑容。
看吧，就如同現在這般。
一個個選擇確認下去，就是通往最絕望的深淵的道路。
而現在，第一個選擇，已經確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