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四耷拉個腦袋,為難道:「安主任,您放過我吧,胡主任不讓我跟你後面瞎胡鬧。」
安佳鈺開始利誘,哄道:「你們不就是怕擔責任才不敢插手的嗎?我和你保證無論如何保住你的鐵飯碗怎麼樣?」
白小四頭還是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小聲道:「安主任,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才剛高中畢業吧,工作時長都不滿一個月 ,你哪來的能力護住我呢?」
安佳鈺在心裡默默對三叔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開始忽悠道:「白小四,你知不知道我的背景,我三叔可是市委的領導,夏建仁,你聽過吧?」
白小四臉上沒有多大的起伏,平靜道:「聽說過,很厲害的一個人物,可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人家為什麼要為了我去得罪人?」
「不是,你為什麼覺得咱們一定就是失敗的那一方,請你對我們要做的事有點信心好嗎?」
安佳鈺振奮的樣子並沒有激勵到白小四,他灰心道:「若是沒發生陳小凡這件事之前,我一定相信您說的話,可是現在我真的信了有的人就是能手眼通天,顛倒是非黑白。」
安佳鈺沒了辦法,杏眼圓睜,強勢道:「白小四,你既然身為革委會的一員,這就是你的責任,如果你總是怕這怕那,趁早你就離開。知道為什麼惡人能胡作非為嗎?就是因為有權機關都是你們這幫前顧後怕,貪生怕死之人,你痛恨這種惡性,卻成為了不作為的幫凶,你們才是最大的絆腳石!」
白小四被說得面紅耳赤,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安佳鈺繼續道:「我告訴你,你不相信我能保住你,那你信不信我能毀掉你,你如果再推三阻四的,我讓你立馬滾蛋,現在立刻,出去給我找幾個閒著的人,誰敢推脫,就第一個走!」
「安主任,您是認真的嗎?」白小四不敢置信,一向溫和的安佳鈺突然變得陰險狠辣,他瞪著眼睛,似乎要把安佳鈺看穿。
安佳鈺決定殺雞儆猴,作勢就要打電話,白小四誠惶誠恐地趕緊跑了出去。
沒兩分鐘人就被召喚齊了,安佳鈺滿意地領著一幫人,坐著氣派的黑色轎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目的地出發。
到了韓家,安佳鈺吩咐大家分開來,順著巷子,挨家挨戶去詢問,只要有人稍微看見過什麼的,都帶到她這邊。
沒想到第一戶人家,安佳鈺就吃了閉門羹,不管安佳鈺怎麼敲,裡面就是不肯開門。
其他的屬下也都吃了閉門羹,灰溜溜地回來,一個個苦著臉,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佳鈺舉著的手都酸痛了,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白小四畢恭畢敬道:「安主任,這家應該沒人吧,要不我們換下一家。」
要不是她剛剛聽到裡面有人講話的聲音,她就真信了裡面沒人。
她衝著院子裡大聲喊道:「裡面的同志聽著,革委會辦公,我喊三聲,如果還不開門,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就強行破門,到時候把你們統統抓起來調查!」
「一、二…」
剛喊道二,裡面的人就按捺不住,一臉害怕地把門打開。
安佳鈺看見門縫裡探出來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責問道:「我剛剛敲了那麼長時間的門,你幹什麼不開門。」
小男孩被她的氣勢嚇到,再加上旁邊站著一群人高馬大,看起來很不好惹的男人們,他哆哆嗦嗦道:「沒、沒、沒聽見。」
安佳鈺:「我不管你有剛剛有沒有聽見,把你家裡人都給我喊出來,誰要是不出來,我就帶誰去革委會走一圈。」
小男孩嚇得立馬灰溜溜地跑進去喊人,「媽,奶,你們快出來!革委會來抓人了。」
果然革委會的名號就是好使,一個個乖乖地站在院子裡,等著安佳鈺發話。
安佳鈺讓手下隨意端了個藤椅過來,自己坐下,仔細審視眼前戰戰兢兢的三人。
她一臉嚴肅道:「在我問話之前,我先提醒你們,不要說假話,也不要裝不知道,如果讓我發現,一個個都給你們發到大西北改造去。」
「明白,明白。」三人頭點得像搗藥一樣。
「你們家和隔壁韓家就只有一牆之隔,韓旭老婆林韻死的那天,你們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小孩,你先說,不要看你媽和你奶,你要是敢說假話,我立馬給你關起來。」安佳鈺故意嚇他。
小男孩本就害怕,嗚咽哭了起來,抽泣道:「嗚嗚嗚,別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隔壁的林姐姐什麼時候死的,嗚嗚嗚,媽媽,我害怕,嗚嗚嗚~別抓我。」
「行了,別哭了,吵死了,你們把他先帶出去。」安佳鈺見他也不想說假話的樣子,捂著耳朵,示意手下把人帶出去。
張元,隊伍里最高大的一個壯漢,二話不說像提一個小雞崽一樣,把人提溜起來,就向外走,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把旁邊的兩個女人嚇得不輕。
小男孩嚇得嚎叫不止,這悽厲的哭喊傳遍了巷子裡的每家每戶。
「領導,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兒子吧,你們別抓他,他真的啥也不知道。」
小男孩的母親趙嬸以為他們要抓自己兒子,直接給安佳鈺跪下來磕頭,不斷祈求。
安佳鈺半眯著眼睛,威脅道:「那你說,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說假話你們全家都得死。」
趙嬸流著淚,坦白道:「有有有,我聽到林韻喊救命了,那天我正在家裡洗衣服,突然聽見隔壁傳來林韻的哭喊和呼救聲,我悄悄爬到牆上偷偷瞄了一眼,看見一個男的正對著她做那種事。」
安佳鈺語氣悲涼道:「你既然都聽到人家喊救命了,那你不跑出去喊人進去救她呢?」
「我不敢,我不敢,那個男人是革委會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哪裡敢得罪他,嗚嗚嗚~」趙嬸害怕道。
「這都是你們問的,可不能事後再打擊報復我們。」趙嬸的婆婆警惕地看著安佳鈺。
「你放心,我們革委會的人絕不會隨意欺負任何一個百姓,你們平時要是受了什麼委屈,歡迎找我舉報,我絕對會給你們主持公道的。上次那幫混蛋早就被清楚出革委會的隊伍了,你們知道什麼就說,不用害怕。」
「真的嗎?」趙嬸瑟縮道。
安佳鈺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真的,我保證。」
「現在我讓人給你們寫份筆錄,你們如何敘述,到時候是要簽字按手印,負責任的。」
趙嬸平復了下心情,點了點頭:「好。」
安佳鈺見她乖乖聽話,讓人重新把小男孩抱了進來。
趙嬸婆媳倆看見小男孩毫髮無損地被送了回來,這才放下心來,開始配合問答。
白小四:「你隔壁鄰居死的那天你是否聽見過什麼或者目擊過什麼事情?
趙嬸:「我聽到隔壁林韻的呼救聲,然後覺得不對勁,悄悄爬到牆上,看見革委會的一個工作人員把林韻按在身下做那種事。」
白小四:「你所說的聽到林韻呼喊救命大概是什麼時間?」
趙嬸:「上午十點左右,因為我每天都大概那個點開始洗衣服。」
白小四:「我問你,你當時確定是看見一個男人在強迫林韻,還是雙方自願發生關係呢?」
趙嬸:「絕對不是自願的,因為林韻一直都在喊救命,還拼命掙扎,那個男人還威脅要是敢張揚就殺了她。」
白小四:「那個男人的樣子你看清楚了嗎?」
趙嬸:「看清楚了,就是革委會的人,但是具體什麼名字我不清楚,不過我記得他的長相。」
……
白小四問的仔仔細細之後,確保沒有遺漏什麼細節,便讓她簽上自己的名字,並且按了手印。
大家如法炮製挨家挨戶去問詢,果然態度強硬過後,這配合度就上來了。
其實是剛剛小男孩的哭聲把大家嚇得不輕,還以為發生了大事,不敢不配合。
雖然一切都比較順利,但當安佳鈺問到最後一戶人家時,卻碰了壁,這戶人家住的是一個精明的年輕男人。
還是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