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024-08-23 23:58:59 作者: 書書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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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閱讀

  潭境一角的明亮小島上。

  靠近灘岸的淺海中,一群人在那划水,亮晶晶的海水在艷陽下顯得晶瑩剔透。

  今日早晨季瀾和雙悅便到海邊觀浪,順帶與島上的大家一起撈魚,怎麼說他倆也天天吃這裡的伙食,至少得做出一些貢獻。

  故他和雙悅便擼起袖擺,步入灘面。可莫景又說,這水裡的魚有些特別扎手,讓他們得注意。

  雙悅便和其他人借了撈網,一個分給季瀾。

  兩人在那撈了半天,卻一隻都沒撈到,倒是腰部以下衣袍全弄濕了。

  雙悅用撈網使力拍了下水面,水花立即四濺,一邊忿忿道:「這魚怎麼如此難捕獲,見我們一靠近就跑了。」

  不遠處的莫景哈哈大笑:「你們不熟悉這海洋,他們自是感覺得出來,魚群游到你倆周圍,只是想探探你們而已。」

  雙悅簡直傻眼:「探我們倆!?魚兒反過來探人?」

  季瀾見他吹鼻子瞪眼,又露出兩顆虎牙,不禁失笑道:「可見潭境裡的魚都很聰明,足以與人鬥智。」

  莫景:「我們這兒水質清澈,底下有什麼都看的見。可我總聽硯叔說,莫仙島外的地方,蟲煙潭境是一整片黑洋,放望進去仿佛無底深淵,看不清裡頭。」

  雙悅點頭:「你硯叔說的對,外面就是這樣,且天色總是灰濛,總是一股準備下雨的感覺,似乎永遠不會放晴,到處陰森森的,濕氣還特別重。」

  季瀾偏頭想了下,道:「興許蟲煙潭境裡也有艷陽日,就是我們沒遇見罷了。」

  他記得《仙尊嗷嗷叫》中曾敘述一段潭境白天的過程,他略微記得敘述,總歸天色還算明朗,看的輕前方百餘尺海面。而原主當時便待在棄船里,大船緩慢地漂蕩在海面,帶著他踏上尋找聚靈之器的旅程,此時原主也開始迎來潭境的各種危險。而讓他印象較深的……

  季瀾:「那片黑洋底下,約莫還有不知名稱的大型妖類,只希望大伙兒不會遇到。」

  雙悅蹙起眉:「大型妖類?仙尊指的是什麼?」

  季瀾望了眼周圍平靜的海面,轉了圈眼眸,道:「譬如奇形怪狀的八爪魚,或巨型龜類,或者是……巨水蟒妖。」

  雙悅聽見蟒這個字,不自覺地抖了下身:「水蟒?蟒居然還能活在水裡嗎?我最討厭這種玩意兒了,蠕動起來特別滲人,當時我幼年不懂事,在草叢中玩耍時被蛇給追過,跑了幾百尺有,甩都甩不掉,從此落下陰影了。」

  莫景聞言又是一陣大笑:「放心吧,莫仙島的海域特別安全,全是溫和的魚種,絕對沒有巨水蟒,且你們也出不去了,壓根不必擔心黑洋危險。」

  雙悅聽他又提及出不去三個字,頓時沒好氣道:「就說船上的人一定會過來找我們,遲早的事而已。」

  莫景:「總歸你們現在人就在這,還是別抱太大期望吧。且倘若能出島的話,我也挺想見見世面,莫仙島雖然富足豐饒,可永生永世的待在這,也是一大困擾。」

  雙悅聽他話中帶了幾分無奈,便緩和下口氣:「興許島上的人也都想著離開,可卻找不到辦法。」

  他能明白,對莫家人來說,若能在外頭的世界自然老去,享受自然的陽光與雷雨,便是最幸福的事。可這分明是最簡單的願望,卻是如今的莫家人再也辦不到的事。

  季瀾忍不住問:「你們從沒嘗試過出島嗎?硯叔他怎麼說?」

  莫景:「硯叔說他們剛到島上的半年,天天都在計劃如何出島,曾經砍了山頂大樹,做成木船,可即便乘船去到洋面五百尺外,仍是莫仙島的範圍,似乎無邊無際。」

  雙悅不解道:「可莫仙島就位於蟲煙潭境中的一角,怎麼可能沒有邊際?」

  莫景聳肩道:「大家都不知清楚,這便是蟲煙怪異之處,想來小島的結界外便是潭境真實狀況,莫仙島便是蟲煙里特別的存在,雖無法往外頭跑,可待在島上至少安全無虞。」

  季瀾聽著這無奈的口氣,心底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昨日睡前,他不斷回憶《仙尊嗷嗷叫》的內容,可裡頭確實沒提及莫仙島,更遑論有哪處與世隔離的小島,能讓人在幽黑潭境中有一絲喘息空間。

  反過來說,一旦進入蟲煙這地方,便是永無止盡的恐懼與戒備。

  雙悅朝莫景鼓勵道:「彆氣餒!這回輪我安慰你吧。放心,我們的人定會找來,到時大家一起出島,潭境危險,可拼死一斗的話,相信有離開的一天。」


  莫景這才綻出半分笑意,沒再答話。

  大家才又專注的撈起魚來。

  半晌後,季瀾眼角撇到一群游過身旁的魚群,魚兒看似悠閒,似乎真的是來探探陌生人。他便伸出胳臂,將網子向前一揮。

  再度施力撈起之際,意外發覺裡頭有不小的重量。

  這回他居然一次撈到三隻!一尾橘紅、一尾淺灰、最後一尾全白,三隻皆特別肥大。

  雙悅見到這幕,興高采烈道:「太好了!今天晚上能加菜了,這幾尾看起來特別肥美!」

  季瀾也跟著微笑,望著網裡的魚。

  另一側淺海中,莫仙島的年輕人聽見這頭的歡笑聲,也全都跑了過來,連連誇讚季瀾,畢竟一次捕撈三尾,確實實力非凡。

  於是這天晚上,大院的飯桌便多了三尾鮮魚,眾人吃的是不亦樂乎,不斷誇讚季瀾的捕撈技巧。

  捕獲魚兒的仙尊,客氣有禮的回覆大家,可自個兒卻進食不多,只吃了不到半碗的飯。

  打從中午他憶起巨水蟒妖后,心底便偶爾不安。不知大船上的眾人,是否正在經歷潭境中的驚險,或者生死拼搏。

  唯一知曉的,是某人肯定滿潭境的找自己。故他上島以後,雖日日隨著大家觀賞島嶼各角落,可心思卻根本不在。

  大桌上聊天聲四起,而季瀾分神想著想著,面前白飯早已漸漸失了溫度,他手上漫不經心的擺弄筷匙,心緒再一次地,漂至遠方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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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煙潭境一角。一處黑霧壟罩的海面。

  甲板上眾人議完事,安爻正想上前,詢問下一處尋人地帶,可卻躊躇著該不該過去,池緞搭住他肩,有些凝重的搖了搖頭。

  夜宇珹正寒著臉,氣場陰鷙,議事結束後便直接轉身回艙。

  體內蘊涵的厲氣從指間留出,明明是用指尖推開船廂木門,力氣卻大得收不住,似乎轉眼便要將這門給摧殘得四分五裂。

  房裡頭空蕩蕩的,幾個數日未用的炭盆就擺在角落。房間的另一主人已失蹤了整整半個月。當時自己和池緞就離開一刻鐘時間,怎知那島上居然開有結界花。

  夜宇珹眉宇緊蹙,從季瀾不見的第一日,那股纏繞身周的冷厲,便沒消散過。

  雪松鼠從榻上探出腦袋,這些日子,原本活力十足的毛茸茸也顯得委靡不振,一天到晚趴在被子裡,偶爾吃些夜宇珹餵來的乾糧,連最喜愛的甲板吹風都不去了,固執地等著某道白衣身影回來。

  夜宇珹見一團白毛厭燜燜的窩在被裡,眼神這才柔和了些許,伸出食指到對方嘴邊。沒想到雪松鼠立即抱住他長指不放,還微弱的吱吱兩聲。

  房裡的一人一松鼠,就這樣默默對看了一整下午。

  腦中想的是同一抹人影。

  直到夜幕持續加深,黑色的海面不斷有強浪卷高,夜宇珹才步出房。

  安賜眾人立於甲板上,見他出艙,立即上前稟報:「宮主,海面從午後便有絲怪異,浪花與我們前幾日觀察的不大相同。」

  可因光線灰濛,目視不佳,他們看了許久也無更多發現。

  夜宇珹頓時蹙眉,走至甲板最前頭。

  果不其然,今晚海浪比平時卷的更高,重重的擊在船身邊沿,幸好這艘大船夠堅穩,沒被撞的過度歪晃。

  池緞同樣表情凝重,道:「宇珹,這浪不對勁,似乎裡頭摻了東西,可藏在裡頭,沒人看的清楚。」

  夜宇珹聞言,便緊盯著洶湧的水面,狹長眼眸銳利盡顯。他夜視上乘,即便四周不亮,也能瞧出端倪。

  在數十次浪潮襲擊之際,一顆偌大的黑色頭顱終於若隱若現於水面,身軀極長,隱在黑浪當中,似乎看不見尾端。

  夜宇珹隨即厲聲道:「水裡有蟒。」

  安賜眾人連忙將目光對準那處,安爻也現出指間銀針,在一次浪高之際,五沒銀針直接往水面下射去。

  針剛入水,一個帶鱗的黑色蟒頭剎那間便突破水面!頭下連著的長條身軀,約有四五名男子手臂圈起這般粗,海蟒尖形的蛇瞳在慘澹的夜空下,發出怵人驚光,嘴巴大張,上顎兩抹鋒利的獠牙更是驚悚。

  夜宇珹腳下立即一踏,躍身於空中,剎那間,手中已多了把金柄黑劍。


  碎霜的劍氣鋒利,巨水蟒妖立即感受到敵意,蛇頭一個轉向,直接便朝夜宇珹方向探去,獠牙大張,滴著黏膩毒液。

  夜宇珹毫無閃避,迅速躍至巨水蟒身周,直接往那布滿黑麟的頭砍下,便聽見蛇信子的嘶嘶尖聲,可黑色麟片過於硬厚,碎霜雖鋒利,也只入不過兩分,他便往蛇頸上一踏,朝頸部後方再砍過去。

  蟒妖的細長信子隨即嘶啞亂吐,這一劍似乎入的更深,傷及黑麟底下的皮肉,滑溜的水蟒立即轉頭,欲往夜宇珹的方向咬下。可眼前黑影卻閃避極快,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反應,直接用力一踏,躍身回大船甲板上,

  甲板上眾人也趕緊喚出各自靈劍,紛紛往蟒妖四周躍去,試圖揮砍其身,水蟒伸著長頸,一大截身體全露在水面上,隨著四面八方的攻擊,隱在水底下的蛇身也不斷撞擊船身,導致船艦劇烈搖晃。

  而船艙里的教派們聽見這響亮的動靜,全是拿起武器衝出艙房,以是沒空害怕,在這深不見底的幽黯黑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拼上全力,最壞的結果,也許便是全船沉沒至潭境最深處。

  半空中。

  阮絆棠同樣二話不說,提著短刀上陣,可因刀長不比劍刃,得非常近身才能攻擊到水蟒,好幾次都差點被血盆獠牙給咬中,幸虧她修為不弱,總在千鈞一髮之際快速閃躲,可場面仍是驚險萬分。

  何涼涼也同樣不顧自身安危的拼搏,與安賜不斷繞在巨水蟒身周,想找機會刺進黑麟。

  莫瀟則心急的在甲板上張望,此時他身上未有多餘的鐵石,故無法施展功法,只能焦急地往空中探腦。

  夜宇珹利於前頭甲板,望著空中激烈畫面,驀地眯起眼眸,眼神銳利的瞧著水蟒攻勢。

  在眾人揮劍逐漸力竭之際,那抹黑袍身影忽地握緊黑劍。

  池緞正好帶著一受傷弟子回至甲板,見狀立即瞭然,大聲問道:「宇珹,發現什麼了!」

  「水蟒左側蛇瞳目視模糊,對左邊的攻擊反應較慢。」夜宇珹迅速答道。

  雖然這慢也慢不過幾瞬時間,可已足夠他找機會下手。

  池緞急匆匆的說:「可他要害到底在何處!為何大伙兒砍了半天都傷不到弱點?」

  夜宇珹沒回答這問題,忽地說道:「你不是有帶箭喉草上船?」

  池緞出製藥小屋時,隨手將包袱提上了,裡頭便有菘兒谷的百草。

  池緞隨即反應過來,直接道:「我回船艙拿。」

  此時巨水蟒四周的幾個教派弟子,因撤離未及,不幸被獠牙劃傷,墜入海面之際,讓安爻和安賜給接住,直接帶回甲板上。那獠牙果真鋒利難當,一划過去便是皮開肉綻,又因上頭帶著劇毒,不過一會兒,傷口便發紫發黑,安爻從衣兜里掏出一罐小瓷瓶,直接便倒出兩粒,讓那弟子吞下。

  夜宇珹重重踏了下甲板地面,提著碎霜往上躍,這回他直接就繞至左側蛇瞳,果不其然,那大蛇反應時間慢了幾瞬,在蛇瞳定焦之前,他便又往蛇頸上踏去,腳下用力踩過黑麟,那硬實的程度宛如磚瓦。

  夜宇珹雖提著碎霜,卻遲遲未出劍,只是不斷在空中閃身,每回他飛到哪,偌大的蛇頭便於下一刻探去,可黑袍身影總能在蛇牙侵襲之前,迅速偏移至下一處。

  此刻甲板上的傷者已達數十多人,全是剛剛與水蟒拼鬥時,被獠牙劃傷。

  甲板另一頭,池緞的身影從船艙閃出,手上抓著一把青綠東西,貌似雜草。

  他朝空中的好友喊道:「要怎麼用?」

  夜宇珹正好閃過一次襲來的獠牙,直接道:「想辦法讓他咽下。」

  安爻也聽懂了,著急地朝一旁池緞說道:「可要如何讓那巨蟒咽下!?總不能扳開他嘴,定會被獠牙所傷!」

  池緞卻驀地握緊箭喉草,另一胳膊往安爻後頸一撈。安爻整個人猝不及防往他跌去,接著唇邊便是重重一吻。

  他來不及反應之際,池緞便將他鬆開,沉聲道:「我有辦法。」

  接著身子一躍,朝夜宇珹與巨水蟒方向飛去。

  夜宇珹見他過來,兩人對視那刻便一個頷首,池緞手握靈劍,飛至蛇頭正前方,不過幾尺之距。

  甲板上,安爻瞪大了眼睛,連忙沖至最前,想飛身上去,卻讓安賜給一把扯下,迅速說道,「宮主與神醫應是找到了辦法。」

  安爻轉頭朝他大吼:「這找到的辦法,便是去送死嗎!?」


  誰都看見了,池緞與巨水蟒的獠牙不過幾臂之距,隨時會被尖牙穿身!

  何涼涼也衝上來拽住他另一側:「你先冷靜點,我們全都在這,先讓神醫他們試試,別添亂。」

  安爻卻施力甩掉他倆,身子欲往空中飛,眼前卻一把短刀閃過。

  阮絆棠的身影就橫在他前方,「右護法先行冷靜,此刻水蟒若不解決,重教派會更加危險,不妨讓你家宮主與池神醫一試。」

  她這話說的極快,安爻眼眶顫動著,嘴唇緊抿,似乎下一刻仍是要衝上去。

  何涼涼見他眼眸發紅,立即又道:「安爻,先讓池神醫專注於水蟒,這會兒你若過去,他為了注意你而分神,更是不利。」

  安爻這才緊握著拳,似咬牙那般,從齒縫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海面上。

  巨水蟒的蛇瞳正緊盯池緞,似乎看出他正在對自己不利。

  池緞另一手握著靈劍,不斷閃身,試圖擾亂大蟒的視線,夜宇珹也再一次躍至巨蟒頸上,趁對方忙著注意池緞之際,迅速的用碎霜往巨水蟒的頸側重重刺入,布滿蛇身的黑鱗發出破裂的聲音,大蛇剎那間發出嘶嘶聲!

  可即便碎霜刺入五分,仍是未傷及巨水蟒要害,不過是多出一道傷口。

  甲板上眾人望著這幕,心底全涼成一片,假若連夜焰宮首座的靈劍都無法傷及巨水蟒妖,那更是誰都辦不到了。

  可夜宇珹與池緞卻是面不改色,似乎早已料到此狀況,在巨蟒奮力吐出信子時,池緞也瞬間飛至蛇瞳附近,舉起手中的爻悱,用力往其中一隻蛇瞳刺入!

  霎時間鮮血四涌。

  蛇嘴頓時大張﹗露出的獠牙就在池緞近身處。

  可池緞卻未閃開,舉臂一揮,將另一側掌心的箭喉草,用力扔進大張的蛇口!接著便將爻悱抽起,快速撤離。

  此刻巨水蟒的眼睛受傷,偌大的蟒頭跟著劇烈搖晃,眼前的人類雖消失,可他知道蛇頸上還有一個!

  夜宇珹牢牢握著碎霜劍柄,碎霜劍身仍插在黑鱗之下,而他腳下踩的蛇身已是瘋狂竄動,

  甲板上眾人已是看傻了眼,被這驚人的一幕嚇住。

  那水蟒搖晃的力道,一般人壓根撐不住!不用一瞬便會被甩落掉近黑洋之中,可夜宇珹卻是穩穩地踏在上頭,雖身軀跟著搖晃,卻毫無掉落之樣!

  何涼涼急的朝安賜大叫:「為何你家宮主還不離開!蛇瞳已傷,難道不夠!?」

  安賜同是緊盯著海上畫面,道:「黑洋巨水蟒屬妖類,本性記仇,倘若此刻不了結他性命,之後船艦行駛在海面,隨時要防備他傷好後報仇。」

  阮絆棠也急促道:「那魔尊為何還沒有動作!?此刻蛇眼半瞎,豈不是最好進攻機會。」

  池緞正回到甲板上,聽見這對話,「宇珹在等時機。」

  安爻見他全身完好,並無受半分傷,眼眸已然全紅,可卻仍是偏過眼,不願與池緞對視。

  海面上。

  巨水蟒妖已被池緞那一劍給徹底激怒,他活於潭境黑洋身處千年,從無受過此等傷勢,另一隻完好的眼眸終於定焦於大船甲板,發出嗜血光芒,似乎要將池緞拆吞入腹!

  重人見狀,心底全是驚懼,即使是鐵打的船艦,也撐不住巨蟒攻勢!

  就在巨水蟒準備攻擊之際,忽地蛇瞳一縮,用力地抬起脖頸,發出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嘶啞喊叫。瘋狂竄動中,方才潛在水面之下的一大截蛇身,也跟著突破水面。

  夜宇珹眼眸瞬間眯起,施力將碎霜抽離蛇身,腳下一踏,往蛇身中段躍去!

  在巨水蟒因劍喉草效用發作,掙扎之際,往對方露出的腹部狠狠刺入,而腹部的黑鱗較薄,碎霜輕易的便刺進九分,帶著強大的靈力與劍氣,剎那間,巨蟒更是瘋狂掙扎,海面也被他瘋狂擺動的蛇身震出十餘尺高的浪花。

  甲板上不斷有高浪襲來,打濕板面,可所有人卻已無暇顧及衣袍染濕,全是緊握著拳,顫眸盯住眼前。

  因吃痛而大張的蛇口忽地用力一吐,似乎想將池緞方才丟進的東西給吐出,可箭喉草消融極快,已是完全被蛇身吸收,此刻巨水蟒的喉頭,便宛如被剛固的繩索緊緊勒住!

  就在巨蟒最後一次用力一吐時,一大灘紅色的東西便從蛇喉飛濺而出,順著高浪,有些被沖至甲板上。

  池緞直接便大吼,「誰都不要靠近!」

  那堆紅色如爛泥的東西,仍依稀看得出形狀,於是他定眼一瞧。

  是花瓣!

  雖鮮紅的花身被蛇液弄得半分稀爛,可他看的出,那活脫脫就是黑霧小島上,季瀾與雙悅誤入結界的結界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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