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申先是用力擦了擦眼睛,隨即拉近魔法鏡的鏡頭,這樣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顧菲此時正在電腦上放大研究一張圖片上的紋飾,而這個紋飾謝申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就是印在魔法金幣上的幸運女神嗎?
尤其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謝申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女人似乎是在對比文物上的各種紋飾圖樣,想要在現實中找到關於這個神秘女性的蛛絲馬跡。
可她是從哪裡得到幸運女神紋飾的?
謝申並不是傻子,稍一動腦筋就想到一定是黃有仁瘋了之後金幣流落在外,其獨特的材質很快就被人注意到——甚至很有可能黃有仁在賭場裡大殺四方的時候,那枚總是被他攥在手心時不時拿出來親吻的金幣就已經引來了許多目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菲對這枚金幣如此上心,但謝申已經可以猜到對方是根據黃有仁這條線懷疑上了自己。
說起來也怪謝申自己,玩遊戲的慣性讓他認為裝備和角色是綁定的,因此忽略了黃有仁發瘋後金幣可能會流入社會這一風險。不過現在他能注意到這個問題還為時未晚。
謝申在遊戲裡打開黃有仁的面板,發現裝備一欄里的「狗頭人的幸運金幣」果然有著「生效中」字樣的標註。
看來這一道具和其他裝備、道具不同——其他裝備只影響遊戲內容,這個道具卻能直接干涉現實。
謝申試了一下右鍵取出裝備,發現依舊可以將它收回。這些他就完全放心了——如果流落在外的裝備可以隨時取回來,那不如讓它繼續流浪一會兒,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呵呵。謝申看著魔法鏡里的畫面輕輕一笑。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順手整治一下顧菲的時候,這個女人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
顧菲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然後到皺著眉接通了電話。
「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晚來聯繫我?」顧菲冷聲問道。
「當然是因為那個謝申。」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低沉,「我這邊人手已經準備好了,你找個時間把他約到沒人的地方去,給個信號我就動手。」
「一定要用這麼粗暴的手段嗎?」顧菲眉頭緊皺。
「沒錯,一定。」電話那頭的男人不留任何餘地,直接在電話里講述詳細的計劃過程。
……
有點意思。
謝申看著魔法鏡里的畫面笑出了聲。
看來顧菲的背景比他想中的要更複雜一點,而且已經耐不住性子想要直接對他動手,強硬地獲取情報。
不過這樣正好,謝申已經做好了敲山震虎地準備——不然一直苟著,這些人還真以為自己可以被隨意拿捏。
次日一早。
謝申剛點擊每日結算,看著一萬多現金到帳後,顧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這個女人先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噓寒問暖,謝申心中冷笑的同時,裝作受寵若驚一般傻乎乎地回應。
顧菲順勢提出今天周末,大家一起出去散散步,還特地用曖昧地口吻強調「只有我們兩個人」。
拙劣的美人計。
謝申十分配合地欣然同意。
不過多時,顧菲和她的車子就出現在謝申公寓的樓下,看來是早就在附近等待了。
車上,謝申一邊和顧菲聊天,一邊對她動手動腳。
正如他想的一樣,無論自己的尺度多大顧菲都不敢生氣,就算覺得再屈辱她也只能強忍著開車,想要儘快把謝申送去目的地。
顧菲暗自咬牙切齒:一會兒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謝申裝作沒事人一般,任由顧菲載著自己前往郊外。同時心中忍不住想到,這女人發育得真好,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
不久後,汽車在一棟廢棄的爛尾樓邊停下。
「想玩點私密的也不用來這種地方吧?」謝申看著周圍的環境調笑,「還是說你就喜歡刺激的?」
顧菲終於不用再忍耐,她換了一副面孔冷冷說道:「下車。」
謝申並不抗拒,聽話地微笑著下了車。
這時爛尾樓里走出來幾個面目猙獰的大漢,他們從牆角拿起鋼釺和球棍,向著兩人包圍過來。
「小菲,你回車上去,我來對付這些人。」謝申演戲就演到底,乾脆張開雙臂護在顧菲跟前。
顧菲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隨即多少有些感動。但她的感動僅僅持續到那陣腳步聲響起。
隨著一個公子哥模樣的男人從爛尾樓的樓梯上緩步走下,顧菲的神情也恢復了冰冷。
「顧菲,你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公子哥模樣的人冷冷說道。
顧菲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車裡。
謝申回頭看了一眼顧菲,然後又裝作十分驚恐地望向那位公子哥:「大哥們,我可以把錢都給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傷害我!」
公子哥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說罷,公子哥向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把他帶上來。」
這夥人的確很專業,不僅在爛尾樓四周布置了信號屏蔽裝置,甚至還在二樓安排了一整套攝像設備——看來他們要把整個審訊的過程與結果都記錄下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這個人嘴很軟,用不著上刑就全招了!」謝申似乎真的很害怕。
但公子哥並沒有搭理他,反倒是一個手下推搡了謝申一把,且獰笑道:「你現在少跟我們油嘴滑舌,一會兒給你打了吐真劑,不怕你不說實話!」
公子哥正要吩咐手下少說兩句快點開工,忽然注意到謝申臉上並沒有什麼畏懼表情,反而輕輕一笑。
接著,周圍氣溫驟降。
樓下。
顧菲坐在車裡,滿腦子都是剛才謝申張臂保護自己的畫面。
她緊咬下唇猶豫了許久,終於決定要下車去把謝申救回來,可她剛碰到車門手就立刻縮了回來——好冷!
顧菲往前看去,只見冰霜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整棟爛尾樓。她錯愕中揉了揉眼睛,還想細看時車玻璃上也覆上了一層冰紋。
現在又不是寒冬臘月,怎麼會發生這種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