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申這次來本就是想用「精英選召之書」把她招進自己的酒館，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開口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遇到如此主動的人！
——不對，這句話有瑕疵。其實楊子明也挺主動的，只是謝申一直都沒有看得上他。
「我把你叫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如此一來，謝申也就直說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為我效力，無論是在哪個次元。」
這句話讓袁婕的神情驟然嚴肅起來：「您究竟是什麼人？」
謝申拿出了精英選召之書。
「你很快就明白了。」
當選召之書將袁婕的身影拓印上去，隨即在謝申的手中靜謐地燃燒起來，最後連一點灰燼都不曾留下……
「這是什麼東西？」袁婕問道。
「你姑且就當做你我的契約好了，總之從這一刻開始，你就稱呼我為『老闆』。只要你盡心竭力地為我辦事，我也會用你想要的一切來回應你。」謝申平靜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袁婕覺得眼前這個青年的口吻非常像故事裡的惡魔。
她的神情幾度有些躊躇與緊張，嘴唇一開一合、吞吞吐吐，但對知識的渴望最終還是戰勝了猶疑。
「好的，老闆。」袁婕認真說道。
——謝申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個姑娘的確和他遇到過的其他人都有很明顯的不同。
尤其是那強大的精神力。
過去的謝申覺得精神力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但最近看得越多，對這個概念的了解也愈發清晰。
用另外兩個女人做對比，不論是奶媽顧菲還是死靈法師粟芸，兩人在面對超自然力量時展現出來的恐慌與畏懼，都盡顯人類這個種族精神上脆弱的一面。
但袁婕的長處正是在此。
試想，如果走上死靈之路的人是她而不是粟芸，只怕結果會有很大的不同。
當然，粟芸產生的恐懼本身也是死靈魔法非常渴望的營養物。如今粟芸在現實中得到的反饋遠比其他角色更多，未必又不能反證死靈法師這個職業與她的契合……
總而言之，謝申終於擁有了袁婕這個非常特殊的角色。
接下來就是儘可能地把她利用起來。
「我有一些問題想問問你。」謝申說道。
「老闆您請問。」袁婕已經很好地帶入了角色。
「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研究金灘島的事？你準備把研究出來的內容發表嗎？」
袁婕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親歷者，不可能有人會相信這種無羈的研究吧？而且比起出名，我更享受獲得知識這件事本身。」
謝申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你研究出什麼嗎？」
袁婕眉頭一擰，語氣鄭重起來：「我收集了金灘島事件所有進過地洞的人的毛髮、衣服、靴子和靴子裡的泥土，無一例外，這些東西裡面都帶有一些從未見過的能量輻射。」
謝申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完了，感覺要進入一段自己聽不懂的對話了！
袁婕這邊越說越起勁：「我把這段輻射和其他的能量輻射做了一些對比，發現了許多有趣的地方。發現它比起純粹的能量更像是攜帶特定編碼的電信號——這簡直就像是在說，我們生活在一個電腦編程過的世界裡。」
這個話頭真的很難接，謝申乾脆閉嘴裝深沉。
袁婕接下來例舉了物理學裡的許多案例，來向謝申證明這一段能量的奇特之處。好在物理學也不是她的專業，所以還不至於把謝申嘮到睡著。
末了，她總結道：「許多人都有過類似的懷疑——我們是否並非真實存在，而只是小說或者遊戲裡的人物。我想如果我能夠向著這個方向繼續專研下去，或許真的能找到答案。不過很可惜，物理學和電子技術都不是我的專長，我在想，老闆您能不能招募更多的人手，或者公開研究——」
她話未說完，謝申就抬手打斷。
「現在還不到公開的時候。」
「我明白了，老闆。」袁婕有些垂頭喪氣，但很快就振作起來。
「我很快會把一些神奇的東西交給你來研究的，不用著急。」謝申安撫道。
他準備讓袁婕替他研究遊戲裡的礦石，徹底搞清楚每種礦石的特性後，在為他設計可以在遊戲裡製作的裝備和武器。
——雖然現在的鐵匠鋪正在製作廚具，但謝申也沒有忘了武器和裝備的事。
袁婕聽到謝申的話變得愈發興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希望能夠從謝申這裡得到指點和印證。
但這顯然不是謝申想要討論的話題。
「先吃飯吧，這些菜都要涼了。」
袁婕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識趣地閉嘴。
謝申這邊剛嘗了幾道甜點，還沒正式開始大快朵頤呢，餐廳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包場？我是這家餐廳的金卡會員，我怎麼沒聽過還有包場這種服務！我跟你講，今天誰來都不好使，這頓飯爺我必須吃上！」
謝申循聲看去，發現來人是一群穿著西裝的公子哥，為首的人和楊子明差不多年紀，站在原地也搖搖晃晃，明顯喝了不少酒。
守在店門口的經理向對方講明了情況。
哪知道那公子哥並不買帳：「楊子明？他算個屁！就是他爹楊清超來了我也不放在眼裡！」
這話說得周圍的同伴都變了臉色，已經有人出言勸解：「何少，您喝多了。」
還有人情商高一點：「我靠何少是還沒喝夠，走，咱們找個酒吧去下半場！」
可惜這個何少並不借坡下驢：「喝個屁！我何連城誰的面子都可以給，唯獨這個楊子明不行！我跟你說，老子海豚館的那批貨，一定是他派人劫的！聽說他最近忙著放生海豚呢，這不是特地譏諷老子是什麼？」
聽到何連城已經有些口不擇言，旁邊的同伴紛紛慌了，開始不斷勸阻。
「外面在吵什麼？」袁婕沒有謝申的超凡聽力，什麼都聽不清。
「沒什麼，」謝申笑著起身，「你稍等，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