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的描述往往有最粗暴的效果。
靈粉在鍊金術中的應用就是如此——這些來自死去靈魂的細碎粉末，所蘊含的魔法能量純粹得驚人，正是幫助魔法石提純的優質材料。
而且理論上，只要靈粉添加得夠多，魔法石的純度就能不斷上升。
難道完美魔法石這麼簡單就能製作出來？
謝申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在花費了大半天時間，經過屢次實踐之後他發現果然如此。
靈粉的確能無限添加，並且可以一直提高魔法石的純度，但這個無限是有終點的。
其實魔法純度超過40%的時候，添加靈粉的作用已經非常有限了。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必須添加更多的靈粉才能提升少量的純度。
如此靠著堆積材料一直把純度提升到60左右後，靈粉帶來的效果就已經非常有限了。
雖然理論上繼續增加海量靈粉仍然可以提升，但靈粉帶來的收益會越來越小。
謝申把數據收集起來，然後在電腦上寫了個小程序跑了一下，最終得出了繼續添加靈粉的後果。
——在60%以後，每提升一丁點純度所需要的靈粉都是海量，並且這個數字還會不斷上漲，最終變成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謝申有無限多的靈粉，最終可以讓魔法石的純度達到61.8%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數字剛好和現實里的「黃金分割數」十分相似。
看來想要製作出完美的魔法石，一昧堆料並不可行。
不過能夠一口氣提升到這個純度，謝申已經非常滿意。
最初自己胡亂摸索，百分之一的純度都難以突破。從探索中得到了靈粉這一珍奇材料，一口氣將魔法石的純度大大提高到六成左右。
謝申雖然滿意，卻開心不起來。
畢竟他攢下的靈粉雖然多，但材料總有用盡的時候，到時候豈不是純度又要回到最初時的狀況？
而且如今能做出高純度魔法石固然可喜可賀，但工藝本身並沒有進步，他和完美魔法石的距離本質上並沒有縮短。
謝申正苦惱時，將遊戲裡製造好的最新一批魔法石拿到現實中來，準備將來交給員工們當作獎勵。
看到實物他忽然一怔。
雖說和抽獎獲得魔法石純度上差不多，但兩種魔法石的形態差異很大。
添加了大量靈粉的魔法石重量更輕，而且石頭表面有許多藍色紋路，在幽暗處還會發出淡淡的藍芒。相比起抽獎魔法石的廢鐵疙瘩造型，這種魔法石顯然更像是一件真正的魔法產物。
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外貌差別，謝申暫時也搞不清楚。
不過袁婕既然在研究這個，那麼把新的魔法石和靈粉一起交給她，說不定她能夠有所發現。
謝申意識到這些靈粉仍有可能給自己帶來一些突破後，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再度回到鍊金工坊中，通過控制靈粉的含量製造了一批純度在15%以上但不超過18%的魔法石，用來幫助袁婕改進加特林。
很快新的批魔法石就製作完畢。
比起60%純度的魔法石，這些較低濃度的魔法石所需要的靈粉簡直少得可憐。但謝申為了做實驗已經消耗了很大一部分，接下來該省著花了。
確認新一批的魔法石在純度上沒有問題之後，謝申打電話聯繫袁婕。
袁婕這姑娘的電話每次都是秒接。
「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謝申將製作出她想要的魔法石的事情簡單說了，並告知可以提供一些魔法石、靈粉給她，讓她來幫助研究。
聽到這番話的袁婕自然是大喜過望。
她迫切地渴求關於魔法的一切，可惜魔法世界於她而言始終只露出只鱗半爪，讓她無法一窺全貌。
袁婕時常再想，如果能去到真實的魔法世界中歷練一番，那麼犧牲性命也值得了。
很快，她將用魔法石驅動的那一版設計稿發了過去，並表示自己很快會設計出新的武器。
謝申對袁婕的工作熱情非常滿意，不過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優先保重身體。
「對了，」謝申問了一個一直很好奇的問題，「為什麼你這麼熱衷於設計武器？我還以為按照你的性格，會設計一些造福大眾的東西。」
袁婕想也不想就回答：「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器用來自保，發展其他的科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不錯！
這員工是真有覺悟！
電話掛斷。
謝申把蘇娜從遊戲世界裡叫了出來。
將幾顆藍色魔法石給她之後，謝申又拿出一小包靈粉。
「替我跑一趟腿，把這些交給袁婕。」謝申說道。
蘇娜穩重地點頭。
接著，謝申又把艾薩克爵士鍊金筆記的事對蘇娜交代了。他讓蘇娜暗中保護楊子明，並且務必幫自己把那本筆記拿到手。
「可以殺光拍賣會場的所有人，然後直接拿東西走人嗎？」蘇娜認真地問。
「沒有必要，不要殺人。」謝申吩咐。
蘇娜再度點頭。
「一定為您辦到，老闆。」
謝申也點了點頭。
這事只有蘇娜來辦他才放心。
將積壓在心頭的事情解決完畢之後，謝申拿出魔法鏡，想要看看那幫洋鬼現在怎麼樣了。
他明明已經通過何連城把法老王的黃銅罐給送了過去，難道沒有在他們內部引發混亂嗎？為什麼這些洋鬼還有心情去競拍艾薩克爵士的鍊金筆記？
魔法鏡直接給到馬多然特老先生的視角。
此刻，這個老人正在痴迷地用手掌摩挲著一個黃銅罐的罐身，從他那深邃的黑眼圈來看，這個老頭兒保持這個裝填已經很長時間了。
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侍奉在馬多然特老先生旁邊，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謝申上次見過的大鬍子「修恩」也在這些年輕人之列。
修恩經過與梅莉一戰渾身都是尚未痊癒的蝙蝠咬痕。
看來謝申雖然已經叮囑了梅莉要留手、假裝不敵，但這姑娘還是下手沒個輕重。
所有的年輕人中，只有修恩用擔憂地眼神看著馬多然特老先生，顯然覺得老人的狀態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