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春光正好,晨曦灑入室內,給裡面的人鍍上一層光暈。
小夭睡醒時,璟正在身側睡得安詳。小夭端詳著璟,只見他眉宇舒朗,似有喜色。胸腔起伏,睫毛細密。氣質卓然,風流天成。
小夭許久未曾見到睡得這般香甜的璟,她如小雞啄米般飛快地在璟的臉上輕啄了一口,隨後退到一旁,暗自高興。
璟卻突然睜開了眼。他雙目含情,笑意盈盈地望著小夭,而後覆上一吻。璟的吻溫柔又有些纏綿,纏綿中又帶著一絲霸道,小夭有些動情。她覺得璟的吻很甜,比鳳凰花蜜還甜。
就當小夭覺得這吻還會繼續時,璟卻慢慢停了下來。他們倆都微微喘息著,小夭既甜蜜又羞澀,她偏過頭,不敢直視璟的雙眼。
璟的耳後也有一絲髮燙,他細心的給小夭整理幾縷散亂的頭髮,若無其事的問道:「小夭,你餓了嗎?我去備飯。」
小夭不知道璟是如何那麼快平復心情的,但她確實有些餓了,於是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後看著璟忙碌。
用過早飯後,璟準備煉化內丹。小夭趴在一側觀察,她看璟不疾不徐,從容淡定,不像是第一次煉化內丹的樣子。
「璟,你之前有煉化過內丹嗎?」小夭問道。
「小夭,從前我送你的那顆魚丹紫便是我自己煉化的。」璟抬起頭回道。
「什麼?你自己煉化的?」小夭很是震驚,復又問道:「可你怎麼只是同我說尋到了一顆魚丹紫,並沒有和我說這是你親手煉化的?」
「小夭,我那時只想為你尋一顆魚丹,讓你能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玩耍,你能收下我已經很高興了,並不需要同你說這些。」
「需要!需要!」璟這是同她瞞了多少事情!小夭有些氣惱道:「我不問你便不說嗎?那我怎麼猜得到?璟,我不是同你說過送女孩子禮物,要把三分麻煩說成五分麻煩,五分麻煩說成十分麻煩嗎?」
「小夭,沒有女孩子,只有你。」璟脫口而出道:「況且,送你禮物我並不覺得麻煩,反而覺得樂在其中。每當看到你收下禮物時高興的樣子,我都覺得很滿足。」璟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好似有些難為情。
小夭啞然,是呀,哪一次璟給她送禮不是細心雕琢再送給她的呢。
「璟,下次你送我禮物時,做了什麼一定要說。」小夭挽住璟的雙手說道:「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很不好。」
「好,我知道了,小夭。」璟點頭應道,只要是小夭提的,他都會記在心裡。
璟和小夭這些天上午煉化內丹,下午便去海灘邊散步。小夭原本還覺得島上只有他們二人,可能會很寂寞,但是並沒有。有璟陪在身邊,小夭覺得很充實。殘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金黃的沙灘上留下他們的串串足跡。
小夭喜歡貝殼,璟選了些精美別致的貝殼做成貝殼掛飾,掛在他們的居所內。微風吹動貝殼,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夭喜歡明亮的東西,璟便陪她看流螢。漫天流螢熠熠生輝,仿佛天上星河墜入凡塵。
洞內有璟用靈力幻化的蓮花燈,也有從海底尋得的永夜珊瑚。永夜珊瑚色彩斑斕,絢麗奪目,令人為之一嘆。
一天夜裡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下得又猛又急,海浪洶湧澎湃,發出陣陣怒號。璟趕緊下了禁制。璟如今對風浪很敏感,唯恐這風浪又將小夭困於夢魘中。
只見小夭並無任何不適,反而還安慰璟道:「璟,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從前我只疑心自己命運不好,再好的東西,看似屬於我,到最後都會離我遠去。我甚至覺得這些日子都不是真的,只是我的幻想,是偷來的,過一天便沒一天。」小夭握著璟的手,繼續說道:「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璟,你不用設禁制也可以。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風雨後,你只需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小夭,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你的幻想。我一直在,一直陪在你身邊。」璟握著小夭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像是在證明自己真的存在。
小夭望著璟,並不言語,只是合上了雙眼,一如多年前在龍骨獄那般。
璟不再遲疑,俯身吻了下去。他的吻溫柔纏綿,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在其中。小夭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吻變得越來越熱烈。璟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的腰肢,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拉近。小夭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心跳也隨之加快。
良久,璟緩緩鬆開了小夭,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面紅耳赤。
「小夭,我…」璟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在徵求她的同意。
小夭笑著點點頭,她將雙手挽在璟的臂膀上,快速親了上去。璟回以更加熱烈、更加深情的吻。
情到深處時,璟有些猶疑,他覺得自己滿身的傷痕,配不上小夭。
「璟,我並不介意。我覺得你現在很好,比之前的青丘公子還要更好。」小夭看出了璟的心事,說完她在璟手腕的傷痕處印下一吻。璟很悸動,在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沉浸在彼此的愛意中,忘卻了一切煩憂。
外面大雨滂沱,小夭並不害怕,她和璟心心相印,足以撫慰一切傷痕。
一夜好眠。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朝霞。清晨的陽光照進室內留下斑駁的痕跡,不經意間的灑在小夭的臉上,小夭惺忪的秀髮在陽光下泛出好看的光芒。璟悄然為小夭遮擋朝陽。他不知駐足凝望了多久,小夭平靜的呼吸,令璟感到無盡的安逸;細膩的睫毛輕顫,美得讓人神往。
等小夭睜開明亮的眸子時,只見到璟坐在身旁,眉宇間似有無限柔情,靜靜地望著她。
小夭心下一喜,伸出手想要挽住璟的脖子。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將璟推開。
「璟,背過去,背過去,不許轉過來。」小夭有些急了。
璟順著小夭的話背過去,他身姿挺拔,有如芝蘭玉樹。
小夭看了一眼自己,發現身上已經穿上了深衣,且並無任何不妥,一時間很是羞赧。
璟知道小夭羞怯,他不敢轉身,只是將身子朝小夭身側靠了些,輕輕問道:「小夭,我備了早膳,你要用些嗎?我也備了些熱水,是否要先洗漱?」
「早膳?洗漱?」小夭思量了一下,對璟說:「我要去洗漱。你不許轉身!不許看我!」
「好。」璟的話還未說完,小夭便一溜煙地跑進房內洗漱了。
小夭把整個身子泡進水裡,溫熱的水讓她每一寸肌膚都感到愜意鬆弛。想起昨夜的溫存,小夭臉上既是一陣喜色,又是一陣羞色。
她在水裡玩了許久才起身。小夭換上衣服從房內偷偷探出一個腦袋來,只見璟還是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姿勢,乖巧得讓人心疼。
於是小夭慢慢踱步走到璟身邊,低聲說道:「好了。」
璟抬頭,見到小夭出來,他的眉宇間皆是喜色。他讓小夭坐下,先是用靈力給小夭半吹乾頭髮,再是用乾淨的帕子給小夭擦拭。
璟的動作很溫柔,小夭也慢慢放鬆了下來。璟無意間看到小夭的後頸有一處淺淺的吻痕,想到昨晚的纏綿悱惻,他的心底亦泛起一股羞澀之意。
「小夭~~」
「嗯?」
「你的身上可有何處不適?」璟緩緩問道。
小夭只覺得腦子亂鬨鬨的,臉上也覺得十分發燙。她噌的一下跳起來,背對著璟說:「沒有沒有,不許說!不許說!」
「可是你若…」
璟還未說完,小夭便轉過身來,雙手捂住璟的嘴:「不許說!不許說了!我以前可是男子!我自己也是大夫,不許再說了!」小夭急得有些跳腳。
璟親吻著小夭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懷中,還是有些憂慮地說道:「可你現在畢竟是女子,而且我不是…」
在璟還欲接著往下講時,小夭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按住璟的肩膀。緊接著,她踮起腳尖,雙唇緊貼住璟的唇瓣。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璟先是驚愕,再是喜悅。
「不許再說了。」小夭停下了吻,對璟投以一記眼神,既像是威脅,又像是懇求。
璟點點頭,把小夭攬入懷中。適才他趁小夭熟睡時曾用靈力探查過,並無任何不妥。但他心有不安,如今得小夭親口肯定,璟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