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故人再回首（三）

  雲輦很快就到了玉山。璟說明了來意，侍女通稟後說：「王母正在閉關不見客。塗山公子和西陵小姐可自行入玉山，三日後自行離開。」

  璟和小夭道謝一聲，然後走入了玉山。

  玉山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半分變化。小夭覺得這和她小時候中的玉山一模一樣。

  璟卻有些感慨，從前他聽小夭說過玉山清冷，那時候他對玉山並無別樣的感覺。可是，一想起小夭險些接任王母，他就心有餘悸。因此，他私心並不喜玉山。

  很快就行到了桃林處，小夭一路以來都在說些她小時候在玉山的調皮往事，包括對玉山的桃子大下毒手等。璟想到彼時年幼活潑的小夭，一時也心生歡喜。

  穿過桃林來到水榭旁，獙君先從水榭上探出個腦袋。確定是小夭後跳出來幻化為人形。

  「小夭，真的是你！」獙君高興道：「我同烈陽打賭是不是你回來了。他說是我多想了，等會他看到你，定然無話可說。」

  「是我是我。」小夭牽著璟走到獙君面前：「我和璟回來了，今日來玉山看你們。」

  璟向獙君行禮，獙君迅速的躲開了。狐族等級森嚴，璟是青丘九尾神狐後裔，獙君斷不敢收禮。

  小夭見狀笑著說：「沒事的，獙君。璟是把你當成我的親人，你看璟就同看我一樣就好了。」

  璟也道：「璟既是晚輩，又幸得求娶小夭，獙君理應收禮。」

  獙君點點頭，算是收下了。然後細細詢問小夭這些年的境況。片刻之後，天上飛來了一隻白色琅鳥。待看清小夭時，琅鳥疾行而來。

  「小夭，你真的回來了？」烈陽剛落地就衝上來問道。

  「嗯嗯，烈陽，我和璟一起回來了。」小夭指了指身旁的璟。

  璟復向烈陽行了一禮，烈陽見小夭一切安好，就爽快利落的收下了禮。

  「怪不得你去了那麼久，原來是小夭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下。」烈陽推了推獙君，沒好氣道。

  「是我先說小夭回來了，你還不信，這下打賭輸了吧。」獙君反擊道。

  「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去偷千年蟠桃酒給你喝。」烈陽小聲耳語道。

  小夭知道它這個樣子，定是在想什麼壞主意。好在王母娘娘心善，對烈陽的調皮搗蛋也只是象徵性的處罰。玉山上的侍女整日待在四季不變的玉山中，也覺得單調乏味。因此看著烈陽偶爾惹是生非，她們倒覺得新鮮有趣。

  獙君和烈陽圍著小夭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主要還是關心小夭的生活。得知小夭一切都好，他們也放心了。

  「青丘公子，你把小夭照顧得很好，小夭的娘親定然會感謝你的。」 獙君說道，阿珩不在了，小夭是自己在塵世中唯一的牽掛。

  「晚輩不敢。」璟恭敬地說道：「照顧小夭不僅是晚輩對王姬大將軍的承諾，也是晚輩對小夭許下的承諾。晚輩此生只願與小夭白首不相離。」

  獙君心中暗自讚嘆。

  烈陽覺得這才對，有幾分赤宸犯情痴的模樣。

  小夭也很歡喜，她對烈陽和獙君說道：「這也是我的心愿。」

  雖然從小看著小夭長大，但是烈陽還是受不了小夭春心萌動的模樣。獙君則開心不已，阿珩和赤宸沒有得到的，他們的女兒得到了。

  眾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末了，小夭拿出木盒，說裡面放了重要物品，想讓獙君和烈陽保管。

  烈陽看了看，木盒上設了陣法，輕易壞不了。它對小夭說拿去當枕頭了，小夭點點頭，表示隨意，只要不落於他人之手就好了。烈陽應道此事簡單，抱著木盒就飛走了。臨走前還扔下兩個蟠桃給小夭，被璟穩穩接住了。

  獙君見此也準備離去，它對小夭說：「小夭，天下廣闊，四海浩瀚，你可以與心愛的人看遍世間繁華，不需要太過牽掛我們。只要你安好，我和烈陽就再無牽掛了。」

  小夭點點頭，目送獙君離開了。不管什麼時候，面對離別，她總是不免傷感，好在她等到了只要她回頭就一定在的璟。

  小夭拿起一個蟠桃遞給璟說：「吃了它 很甜的。」

  璟說：「你先吃。」

  「我從小到大都吃膩了，聞到這個味，一點食慾都沒有，你吃吧。」

  「那看來這桃子不甜，我也不吃。」璟搖了搖頭。

  小夭遂收回手，咬了幾口蟠桃說：「可甜了。」 然後讓璟把手上的另一個蟠桃吃下，璟乖乖照辦。小夭覺得這才對，她心情舒暢，很快也將手上的蟠桃吃掉了。璟見此，臉上笑意更甚。

  出了玉山，小夭和璟乘雲輦回了青丘。到了塗山府外，瑱兒等人早已在外等候。

  天色漸晚，暮色四合。璟讓瑱兒先入內休息，以後都不需要出府迎接。小夭謝過瑱兒給她摘花，送了顆避毒珠給瑱兒。這顆珠子能夠驅避許多毒物，貼身帶著也可以補氣益血。瑱兒很喜歡，開心的收下了。

  入了院內，小夭躺在躺椅上。眼下既見了父王，又見了獙君和烈陽，小夭心中高興得緊。

  璟去膳房讓人做了幾樣吃食，回來時見小夭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睡著了。他知道小夭累了，就沒有叫醒她，將人抱到了榻上。做好的膳食叫人先溫著。

  院子裡，璟交代了幾聲，若小夭醒了讓人即刻去尋他。然後就去看了看瑱兒，隨後也傳喚了胡珍和靜夜。

  許是吃了蟠桃的緣故，小夭夜裡並不餓，她一覺睡醒已是第二日清晨。

  小夭想起身洗漱，就看到璟尚未醒來，她有預感，璟昨夜應是挺晚歇息。於是小夭枕在璟的身側又睡了一時辰。待小夭睡醒時，就看到璟也醒了。他們相視一笑，梳洗過後就用早膳。

  案几上用瓶子裝著一束明媚動人的海棠花，小夭問璟什麼時候摘的，璟回道昨夜看了瑱兒，回來的途中見海棠花晶瑩剔透，迎風搖曳，因而摘了一支。

  小夭很喜歡，只見海棠花姿瀟灑，清香襲人，宛如一抹彩色的煙霞，輕輕飄落在碧綠的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