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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皓翎王、阿念和曼翎

2024-09-14 10:16:21 作者: 灞橋柳
  雪兒珍兒和鹿入了朝雲峰後,雪兒召喚出自己的識神小狐狸探路。

  識神小狐狸白絨絨一團,但尾巴耳尖和掌心都有著淡淡的粉色,很有雪兒的標識。

  順著昔日娘親的描述,識神小狐狸不出兩刻鐘就尋到了太外婆、外婆等人的墳塋。

  長輩們的墳塋並沒有太荒蕪,想來瑲玹舅舅也時有來探望。

  雪兒珍兒和鹿細心整理墳塋處新長的荒草,掃除了附近的枯葉,採摘了六捆鮮花放在墳塋處。

  雪兒逐一跪拜行大禮,又在太外婆和外婆的墳塋前說了些話。告訴她們娘親一切都好,她和爹爹有了兩個孩兒,過得很快樂,請長輩們勿要掛念。

  太陽從空中落到樹梢,申時將近過半。雪兒等人準備下山。臨走時,她回望著身後的墳塋,鳳凰花簌簌而落,絲絲涼意吹拂,將周圍的景色襯托得靜美如斯。

  下了山,雪兒等人正欲從山腳下的鬧市尋找皓翎王。娘親說過外爺的打鐵鋪就和尋常人家的打鐵鋪一樣簡樸。也沒有掛什麼布幌招牌。但外爺打鐵的手藝是遠鄉近鄰中最好的。他打的農具不僅結實而且省力。大家對外爺打鐵的手藝都讚不絕口。

  於是雪兒遞給烤肉店的老闆兩枚貝幣,向他打聽附近打鐵手藝最好的鋪子。

  烤肉店的老闆收到錢熱情無比,他耐心向雪兒指起路,還拍著胸脯道,那家鋪子打鐵匠的手藝是全軒轅城最好的!但那鐵匠有個規矩,只打農具不打武器。雪兒心中大喜,她辭別了老闆,與珍兒、鹿轉身離去。

  拐過三個街角,在一巷陌尋到了一家打鐵鋪。均勻的打鐵聲從裡面傳出,烤得火熱的風箱零星冒出點火花。屋內的架子上,清晰可見各種鋥亮的農具。

  雪兒扒拉著門往裡面探出頭來,珍兒和鹿跟在她身後。皓翎王穿著白衣,擼起衣袖,赤膊著雙手正在敲打著什麼。雪兒可以依稀看見他的半張側臉。雖有著歲月的痕跡,但卻不顯得滄桑,反而滿是從容。

  這就是外爺,一個兼具山的堅毅與水的溫潤之人。

  「我說你們一直在外張望,是來光顧生意的嗎?」皓翎王未曾轉身,但平靜的聲音沉著有力地響起。

  被發現的三人皆是一驚,正了正身形踏入室內。

  「塗山瑤雪」

  「左珍兒」

  「鹿」

  「見過外爺。」 「見過太上。」

  聽到聲音的皓翎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抬起頭目光在三個少年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雪兒身上。

  「外爺,雪兒來看您了!」雪兒上前兩步,好讓皓翎王看個清楚。

  「好!好哇!你和你娘實在是太像了!」皓翎王感慨道:「我沒有照顧好小夭,她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不知在何處流浪。如今見你長得這般好,我很是欣慰。」

  皓翎王對著雪兒看了又看,滿眼慈愛。

  「外爺!」雪兒看著這位兩鬢微白的老者,不知為何鼻頭一酸。她跑向前去想要扶住皓翎王的胳膊,被皓翎王恰好避開了。

  「我現在身上都是熱汗,你可莫要靠近!果然和你娘親一樣急急躁躁的。」皓翎王笑著哄道:「你們幾個在一旁玩去,我把手下這東西打好,回去燒幾個好菜,你們同我說說這一路上都有什麼好玩的。」

  「好!」三人異口同聲。

  雪兒盯著外爺打鐵,珍兒打量著打好的農具,不時伸手撫摸。鹿往火爐里又添了些柴。

  半個時辰後,皓翎王打好了鐵,浸入水中冷卻凝固。皓翎王把打好的鐵撈起,看了看很是滿意。於是他披上外袍,關了鋪子,與雪兒等人上街買菜。

  一路上皓翎王與雪兒等人說說笑笑,精神氣色顯得特別好。

  他買了條大鱖魚,又買了兩串羊裡脊,還買了些少年喜歡吃的糖餌果子。

  街坊鄰居問他身後的三個少年是誰?皓翎王指著雪兒大聲道:「這是我外孫女。」又指著鹿和珍兒道:「這是我兩個後輩。」

  問話的人都豎起大拇指,羨慕道:「你兩個外孫女一個比一個漂亮。這也就算了,兩個後輩也這般周正,還是你有福呀!」

  皓翎王不再多言,只笑笑應付街坊鄰居的讚揚。

  「他剛剛說的是你阿念姨母的女兒,曼翎姐姐。比你早出生一年。」皓翎王對雪兒解釋道。

  雪兒點點頭:「外爺,姐姐經常來嗎?」這個姐姐雪兒聽娘親提過,但還未曾見面。


  「她呀,人小鬼大。在五神山待不慣了,經常溜過來,擋也擋不住。說不定有機會,你們還能見到。」皓翎王的口氣中儘是無奈與寵溺。

  「外爺,我打算拜見您之後,就去五神山看望姨母和姐姐。珍兒和鹿會陪我一起去。」

  「好好!」皓翎王道:「這次打算在大荒內待多久呀?」

  「外爺,我們準備多看看,多走走。看完各地美景,吃遍各地美食再回去。」

  「好!這鱖魚你們是要清蒸還是煎炒?」皓翎王提著魚問。

  鹿和珍兒都表示聽雪兒的,於是雪兒回道:「煎炒。」

  「那這羊裡脊是要燉煮還是炭烤呢?」

  「燉煮。」

  皓翎王看著雪兒道:「你和你娘親的口味完全不同。那時她和璟在外遊歷七十年,回來看我。我買的也是這兩道菜,你娘親的口味與你正相反。」

  「外爺記得真清楚!」雪兒感慨:「娘親不能時常在外爺身前盡孝,她心中亦常懷愧疚。望外爺勿要責怪。」

  為人子女,若不是因為有無可奈何的原因,總是想著承歡膝下的。

  「欸~,我疼愛小夭並不是為了她能孝敬晚年。只要她舒心自在就好。這些年來,她每隔十年與我來信,時常送些東西。我知她一切安好,已然很放心,再無別的所求了。」

  外爺雖然不是娘親的生身父親,但對娘親的疼愛確是發自內心的,雪兒心中很是感動。

  「幾年前小夭來信,說你準備在外遊歷。」皓翎王繼續道:「我原想著還要過些幾年,沒想到你們如今竟跑到軒轅城來了。不錯不錯,有你娘親的風範。」

  「外爺,我們這一路又是坐船,又是坐馬車,可有趣了!等稍後我們仔細說給您聽。」

  「好!」

  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了皓翎王的住處,靜安妃在門口等著。

  幾個少年趕緊向靜安妃見禮。皓翎王把手中的東西遞給鹿,打著手語和靜安妃交流。靜安妃見到雪兒恍然大悟,趕緊邀孩兒們進去。

  入內後,皓翎王和鹿向廚房走去。雪兒比劃著名問能不能喚靜安妃外婆?靜安妃連連點頭,很是歡喜。一時間又是倒茶,又是端點心,生怕她們餓到。

  很快飯菜做好了。皓翎王和靜安妃先落座,雪兒、珍兒、鹿也跟著就座。

  筵席上,雪兒對皓翎王的手藝讚不絕口,哄得他滿面笑容。皓翎王問了問小夭和璟的生活,聽到小夭和璟在大荒外過著無人打擾地安寧生活,皓翎王很是高興。

  用膳後,皓翎王和靜安妃在院子裡乘涼。雪兒坐在皓翎王身側,聽他說些娘親和爹爹昔日的舊事。

  皓翎王說:「我兩個女兒的婚事,一個令我操碎了心(阿念),一個如何都不肯我多操心(小夭)。好在她們都有安穩的餘生,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我所牽掛的,不過是你娘和姨母,還有你們小輩們罷了。」

  「外爺,娘親很幸福!娘親不管在哪兒都可以過得很安心,您不用擔心。」雪兒捏著皓翎王的胳膊道。

  「那就好!你看到那樹下的鞦韆嗎?」皓翎王指著前面:「那是小夭隨口說要盪鞦韆,所以璟特意搭的。後來,你曼翎姐姐也很喜歡坐在那裡盪鞦韆,所以我常常用靈力加固。」

  雪兒往前向鞦韆走去。很奇妙,這鞦韆的年歲比她都還要大些。

  珍兒看著這鞦韆露出了羨慕的眼神,姨父對姨母真好!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未變過。

  很快,鹿化身為推鞦韆達人,輪流給雪兒珍兒推鞦韆。院子裡迴蕩著年輕人快樂的笑聲。

  晚上雪兒和珍兒睡在一處,珍兒推了推雪兒道:「雪兒,太上看著好慈祥呀!這真的是從前鐵腕登基,名震大荒的皓翎王嗎?」

  雪兒的腦海中浮現起外爺和顏悅色的容貌,緩緩道:「珍兒姐姐,也許人都是有多面性的。越是看著寬和的人,內心越能容納許多事情。君王和掌權者可以仁善,但絕不能懦弱。外爺是和善,但若是觸到他的底線,想來定是要承擔帝王之怒的。所以,我們很難從外表來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和本質。」

  珍兒聽了雪兒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雪兒。就如同瑱哥哥,平日裡與我們很是親和。我常常忘記他是一族之長。想來作為塗山族長,瑱哥哥也是不缺手段和魄力的,只不過未曾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雪兒微微一笑:「珍兒姐姐說得有理!不過不管怎麼樣瑱哥哥都只是我們的哥哥。」


  「嗯嗯。」珍兒應道:「雪兒,這一路陪著你,不僅見到了當今陛下,還見到了皓翎王。很快還會見到皓翎王后,我簡直把我所能見到的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都見到了!我覺得這輩子真是值了!」

  「這哪夠呀,珍兒姐姐!我們還要去好多地方!」雪兒打斷了珍兒的話。兩人相視一笑,繼續聊起天來,直到深夜才入睡。

  這幾日,雪兒陪著皓翎王打鐵,也陪著他去劣酒鋪沽酒。這酒確實如娘親所說,又辣又嗆。雪兒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她覺得還是爹爹釀的酒以及舅舅的酒好喝。皓翎王倒是不介意,繼續大口大口地飲酒。

  雪兒將軒轅城逛了遍,還畫了圖。她準備回乾方島後給娘親看看軒轅城的變化。

  在皓翎王處待了五日,雪兒準備前去五神山看看阿念姨母和曼翎姐姐。阿念早已得到了消息,開心不已。特意派了天馬來接,還有隨行的護衛。

  看著這偌大的陣仗,雪兒想還得是姨母!

  三人辭別皓翎王上了天馬。天馬一路疾行,但仍很平穩。不出兩日就到了五神山。

  有王后的諭令,天馬直驅承恩宮外。

  雪兒、珍兒、鹿走了出來,就見一貌美女子攜著一嬌俏少女走了出來。想來就是姨母和姐姐了。

  「雪兒見過姨母,見過姐姐。」

  「珍兒見過王后,見過王姬。」

  「鹿見過王后,見過王姬。」

  「起來!起來!快起來!」阿念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爽利。她穿著輕盈的鮫紗,披著華彩的翎羽曳地長袍,看著既華貴又秀麗。

  阿念高興地說道:「你呀,正好繼承了姐姐的美貌。可把你盼來了。姐姐是父王的女兒,你是我的外甥女,這五神山就是你的家,你們幾個盡情玩。雪兒,姐姐的華音殿我一直命人打掃,還保留著原樣,你想看可以去看看。」

  「好的姨母。」

  「太好了!我這下有妹妹了!我一直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曼翎是一個高挑且很明媚張揚的少女。連名字都帶著皓翎的國名,可見她一直深受長輩疼愛。

  她拉著雪兒道:「妹妹,我可羨慕你們了!可以到處玩!我屯了好多好玩的東西,我們一起玩。還有還有,我們可以備船出海玩!還有還有,我常聽說起姨母和姨父扣人心弦的愛情故事,妹妹你一定要同我好好說說!還有還有……」

  「好的,姐姐。」雪兒對這個自來熟的姐姐很是喜歡。但為了防止她繼續說個不停,只能打斷道:「姐姐,我們餓了。」

  「好!走!我們去吃飯。」曼翎左手挽著雪兒,右手挽著珍兒快步朝殿內走去,生怕餓著她們。

  美色動人!她覺得自己的妹妹實在是太貌美了!令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由得失了心神。這麼說,姨母一定是個絕色佳人!還有身旁的珍兒姐姐,也是個氣質出塵的大美人。曼翎對她們的一切都很好奇,恨不得早些把酒言歡。

  阿念看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女兒,搖了搖頭。也不知這女兒是隨了誰?鹿跟著眾人入了殿內。

  承恩宮內載懽載笑。阿念問起了姐姐姐夫的近況。雪兒說了些小夭日常的生活,惹得曼翎讚嘆連連,直說姨母和姨父過的是神仙日子。

  雪兒也笑道:「姨母和姐姐延續了皓翎王室的榮光,常常令母親自愧不如。做閒雲野鶴的自在人容易,做殿堂之上的王族之女卻不簡單。」

  阿念聽了這話,嘴角微揚。她能聽出雪兒這番話中既有真情實意,又有對曼翎的安撫。此刻,曼翎聽了這番話,坐姿又端正了不少。

  阿念想了想,肯定是隨了姐夫。姐姐的女兒很是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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