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卿接到消息,是傍晚時分。
下屬說在南城區見到了一個女子,長得很像照片上的燕儀。
沈譽卿立刻帶上人,在她出現過的地方分頭尋找。
三天了,整整三天。
他幾乎把整個聲州都給翻過來了。
連桓玉台那兄弟倆都過來問沈譽卿,究竟在找什麼人。
沈譽卿把燕儀失蹤的消息瞞了下來,警告所有人員,不准對外透露半句。
畢竟林天北也在聲州。
如果讓他知道燕儀離家出走了,萬一要是先沈譽卿一步找到她,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沈譽卿沒想到,當他終於找到燕儀時,看到的卻是這樣讓他目眥欲裂的畫面!
燕儀的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露出大片肩頭的肌膚,頭髮凌亂,蒼白秀氣的面龐上帶著巴掌印,還有淚痕。
被林天北扣住時的無助眼神,像一隻瀕死的小鹿。
沈譽卿心底的怒火猛地涌了上來!
林天北那個骯髒下賤的土匪竟敢打燕儀?竟想對她無禮?
這個雜種有什麼資格碰燕儀?
是了……林天北早就覬覦燕儀了,早在他們被困山寨的時候,這個王八蛋他媽的早就想強娶了她!
盛怒之中,沈譽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火氣是從哪裡來的,也完全忘了自己還恨著燕儀,恨她算計自己,恨她離家出走。
他只知道當他看見燕儀臉上的紅痕,眼底的淚水時,他心裡狠狠地痛了一下!
沈譽卿從被過繼給沈應蟬開始,就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無限的公子哥。
他淡漠慣了,也從未因任何人而失態。
而在不知不覺中,他卻已接二連三因為燕儀的事情而暴跳如雷。
那種酸楚的錐心之痛,是他從未嘗到過的,讓沈譽卿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沈譽卿無比後悔,為什麼當初不直接一槍崩了林天北,竟把這個雜種留在了馮語良那個廢物手裡。
他恨不得砍了那雙髒手!剁碎了那個王八蛋!
幾乎是瞬間,沈譽卿遏制不住地抽出了懷裡的槍,猛地對準那顆可恨的頭顱來了一槍!
他第一次覺得子彈穿過頭顱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
當手中利刃一次次穿過那個雜種的皮肉,親手將他拆骨扒皮,沈譽卿的心頭之恨才稍有緩解。
他吩咐兩個下屬,把林天北的屍體先帶回去。
兩個警衛收了屍,又簡單的打掃了一下現場就走了,只留下沈譽卿和燕儀。
天邊的月亮逐漸亮起來,夜幕中的巷子又恢復了安靜,如果不是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沒有人會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燕儀靠著身後的牆,睜大了雙眼,眸光里有些恐懼。
沈譽卿注意到她手上不尋常的姿勢,抓住她的胳膊一摸,發現脫臼了。
是剛才林天北乾的。
他眸光一沉,微微用力,燕儀發出一聲痛呼,胳膊瞬間復位。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下巴,仔細把她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
燕儀緊緊咬著唇,不敢看他。
沈譽卿溫和地笑了笑,按著她的腦袋,強行讓她抬頭:「看著我的眼睛。」
燕儀顫抖著抬眸。
只見他唇邊掛著微笑,然而眸光閃爍間,眼神極為淡漠,全無笑意。
「我求你……」她艱難開口,聲音還有些哽咽。
「求我什麼?」
「求你放我了吧,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那個蠱只是讓你對我好一點。」
「嗯,」沈譽卿輕笑一聲,「又是這套說辭。」
燕儀渾身一震,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卻見沈譽卿眼中眸光一冷。
她怔了怔,被他抓住胳膊,強行帶上了車。
為了方便分散找人,今天沈譽卿沒有帶司機,所以他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
這個區域沒有多少人,一到夜晚就分外安靜,整個片區像個幽深的地獄,與世隔絕。
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冰冷的車燈很快劃破長夜,往大路駛去。
「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燕儀無力垂下頭,「我是真的……」
「如果你沒有逃跑,或許我真的會慢慢相信你。」沈譽卿低聲道,眼底醞釀的風暴已經越來越濃重。
今晚發生的事讓他現在心頭還涌著一團怒火。
他不僅恨林天北那個雜種,也同樣恨燕儀!
為什麼?
為什麼要到處亂跑?
明明只要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裡,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她,可她偏偏就是要離開!
哪怕面對外面那麼多未知的風險,哪怕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她也還是要選擇離開他!
她不僅走了,還讓自己深陷這樣的險境之中。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沒有趕來,燕儀會不會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沈譽卿呼吸一窒,不知為何,整個心臟都控制不住的痛了起來。
他猛地剎住車,燕儀的身體驟然往前傾,差點跌倒,她急促的呼吸著,驚魂未定。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沈譽卿的眼神嚇得臉色蒼白。
他死死地盯著燕儀,眼眸幽深陰寒,冷厲至極。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燕儀咬著唇打開車門想要離開,另一邊沈譽卿卻也迅速地跟了上來。
她下了車才發現,沈譽卿這車根本沒往家裡開,反而快開到了城外郊區,周圍荒無人煙。
燕儀根本無處可逃。
沈譽卿神色漠然,卻步步緊逼,直把她逼得靠在車身上。
「譽卿,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不該給你下蠱,可是你把我關起來,誰也不讓我見,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快瘋了……我不能在那兒待一輩子……」
她字字句句都是哀求。
然而沈譽卿根本沒聽進去,他心裡只想著剛剛那個念頭。
因為他的疏忽,她逃走了。
還差點死在了外面。
這個認知讓沈譽卿頭痛欲裂,五臟六腑都好像擰在了一起,難受極了。
他雙目通紅,突然欺身上前,含住她紅潤飽滿的唇瓣。
燕儀睜大了眼睛,卻被他緊緊縛住,沈譽卿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口。
他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用力地吮吸、舔弄……唇舌糾纏,攻城掠地!本是纏綿悱惻的事,卻帶了強烈的懲罰意味。
沈譽卿掐著燕儀的腰,強勢地將她壓住,遲遲不肯鬆開燕儀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本是給她的懲戒,但他多日不見燕儀,竟真有些情不自禁起來。
「你太狡猾了,」沈譽卿啞聲低吼道,「該給你點教訓,你才會記住!對不對?」
燕儀髮絲凌亂,臉上泛起了潮紅,急得快崩潰了:「你……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不要跟你回去!放開我!」
沈譽卿低低地笑了,呼吸拂在她頸邊,曖昧旖旎。
他伸手撫了撫燕儀細膩白皙的臉龐,眼神迷離地吻了下去。
燕儀劇烈地掙紮起來,雙手在旁邊摸索,順著車門探進了車裡。
不管她怎麼解釋,怎麼說,沈譽卿好像都不打算放過她,看他的樣子,是一定要把她帶回那個冷冰冰的家裡了。
又要把她關回那個只有她自己的房子裡。
而且這一次,他一定會更加嚴防死守,絕不會讓燕儀找到逃跑的機會。
燕儀快被他逼瘋了。
她悶哼一聲,被沈譽卿揉捏得滿臉潮紅,兩腿發軟。燕儀艱難地睜開眼睛,見他正專注埋頭在自己胸前。
機會來了……
她撈起車裡的箱子,用力砸向沈譽卿的腦袋。
皮質的箱子不至於要人命,重量卻也不小,沈譽卿驟然挨了這一下,悶哼著倒在地上。
燕儀看他抱著頭,臉色猙獰的模樣,自己也嚇得呼吸急促起來。
她來不及多想,就準備轉身逃走,但剛走沒兩步,燕儀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硬著頭皮走回去。
沈譽卿已經靠在車邊上,半閉著眼睛,似乎要暈過去了。
她蹲下來,直接從他大衣內側把槍掏出來,塞進自己懷裡。
「燕儀……」
燕儀被他氣若遊絲的聲音嚇了一跳,跌坐在地。
抬頭一看,卻發現他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兩聲。片刻過後,沈譽卿終於還是支持不住,徹底沒了聲響。
燕儀趕忙去探他的鼻息,確定只是暈了過去。
她鬆了一口氣,望著沈譽卿蒼白的臉龐,心亂如麻,不敢多做停留,轉身往城區的方向逃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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