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又是一年春天,又是一年一度的生日。
「媽,我今天生日怎麼過啊?」
季言言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習慣性找媽媽。
「能怎麼過,小小年紀還要過個生日,想起我們當時,哪有生日過,有飯吃就不錯了。」
「哎呀,時代變了噻,我不管,我是壽星,我今天就要過生日。」
「那去後頭買個蛋糕嘛,總要得了嘛。」
「我們一路去,現在就去買?」
「走嘛走嘛。」
之後,季言言跟媽媽一塊去街上唯一的一家蛋糕店定了一個六寸的水果蛋糕。
雖然不是太精美,但幾乎一年吃上一次蛋糕的季言言卻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
蛋糕幾個小時後季言言去店裡提了回來。
「媽,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過生日,你把我打了一頓,然後給我取了兩包康師傅方便麵,說那天是我的生日。」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哪記得到那麼多,吃你的飯。」媽媽也不知是不是記不得,總之嗆季言言是一嗆一個迅速。
「我還記得,你那個竹根子蠻粗一個唉。」季言言偏生不住嘴。
飯後不久,差不多消消食了,季言言便急迫的想要拆開蛋糕盒子了。
點蠟燭,許願,吹蠟燭,切蛋糕,一氣呵成。
而願望就像是近些年每年的新年願望一樣,只不過多了一點。
「祝他前程似錦。」
季言言並沒有祝自己得償所願,並未將自己跟他捆綁在一起,而是打心裡的祝願他,得償所願,前程似錦。
蛋糕被季言言切成了等份的八塊,媽媽一塊,她一塊,爺爺一塊,哥哥和爸爸不在家,遂還剩了五塊。
媽媽想著蛋糕放久了壞了可惜,送了隔壁小孩一塊。
而季言言看著還剩了一半的蛋糕想起了李征焰。
「媽,反正吃不完,要不給李征焰他們分點?」
「這麼晚了,他們一天睡得早,怕是早就關門了。看你吧,你自己分。」
「內個,大姑,吃蛋糕。」
季言言端著剩著將近一半的蛋糕,打著手電筒端了過去。
也恰巧,李家的幾人都還沒睡,李征焰的奶奶和妹妹搬著椅子嗑著瓜子在門口嘮嗑,李征焰本人倚靠在電桿上懶懶散散的應和著。
「這多不好意思,總共就那麼點,你還給我們端內麼多來。」李征焰的奶奶丟下了手中的瓜子接過了季言言手裡的蛋糕。
「那沒得事,反正放久了也放壞了,我媽就說起給你們端來嘗看看好不好吃嘛。」
「你們兩個,還不說聲謝謝,人家好不容易端過來。」李征焰的奶奶看著兄妹倆,好似她倆多不懂禮貌似的。
「那沒得事,我就先回去了哦。」
「要得,要得,你慢些過。」
私心裡季言言把剩下的好多漂亮的水果都挑了出來,放在了那個蛋糕盤子裡,雖然她也很喜歡水果,但好像如果是他吃了的話,季言言會更高興。
……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早讀下了便是早操,以前,是跳《十九套廣播體操》,那時,季言言因為身高長得過快,自覺站在了後邊。
李征焰在那個時候還不算高個兒,遂站在了較為靠前的地方。
而這就正好給季言言提供了偷瞄的機會。
一套廣播體操跳下來,季言言站在半置身於陽光下的地方痴痴望著站在陽光下的少年。
回想那個時候,他好像還不那麼耀眼。
而現在,季言言同樣是站在後排,但李征焰的卻不知何時悄悄長高了。
雖然在男生里不算拔尖,但兩排女生兩排男生的情況下,季言言站在李征焰的旁邊還是略顯低些的。
「你什麼時候長那麼高了,明明之前比我矮點來著。」季言言壓下了站在她旁邊的「不自在」,都跑完了兩圈了才找出一個話題來。
「你不也挺高?」季言言本以為他不會搭話,沒曾想,他居然捨得開金口了。
「哪有你高。」
好吧,季言言很珍惜這次左調右調才來到他旁邊的位置,本想多說兩句話的,但奈何嘴實在是沒有開光,一腔雜亂的心思卻無從說起。
而不巧的是,季言言的鞋帶開了。
鞋帶開了,便只能被迫離開隊伍去外面系好鞋帶,然後…進隊伍的最後排。
「你鞋帶開了。」季言言本想裝作沒看見,而旁邊李征焰卻略帶微微喘息地開口了。
這下,她裝都裝不了了。
雖說,帶著幾分不情願,但他能提醒自己,季言言也是欣喜的。
系完鞋帶跟上隊伍的季言言,留在後排抓住一切機會看著那個穿著帶有火焰印花的黑色外套少年。
略微棕色的頭髮,偶爾可以看見的清晰的下顎線,板板正正的衣領,再往下,就被別的同學擋住了。
那個教學樓前跑向光里的少年,好像也跑向了少女的心裡。
中途有很多停下的女同學。
她們或是說著自己肚子疼,或是說著自己腿疼,或是打著繫鞋帶的幌子讓自己停下來休息。
而季言言,從始至終,就算喘息得一度認為自己堅持不下來了,也還是看著前方的少年,咬牙撐下了一圈,又一圈。
本來,一切都是剛剛好,即使他不喜歡她,但她喜歡他,就夠了。
但,怎會讓她如願呢。
「聽說沒,李征焰喜歡謝文慧。」
「真的假的?不是謠傳吧?」
「聽說他早上都給她帶早餐的。」
「那看來是真的了?」
季言言吃著嘴裡的蔥油餅,突然就感覺不香了。
「唉,季言言,你咋了。」安靜靜敲了敲季言言的桌子問著。
「沒怎麼。」季言言悶聲悶氣的回著。
「真沒什麼,上課呢,還是班主任的數學課,我看你都走神幾次了。」
「真沒事,你好好聽課吧。」
誤會解除後的安靜靜開始跟季言言來往,明明之前閉口不談的人現在也開始關注季言言的動向了。
季言言一節課下來,書是沒有看進去的,筆記是沒有記到的,題也是不會的,因為她一整節課淨是去看前面李征焰的背影了。
「他的背影也是那般好看。」
「他數學怎麼什麼都會。」
「他怎麼坐的那麼端正。」
「但他怎麼會有喜歡的人了呢。」
季言言在斜後方胡思亂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