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攤牌

  秦家，秦母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秦芳芳看著秦母的樣子，心裡也有些著急。

  兩個人坐在客廳，拉著秦父一起，秦芳芳拉著秦母的手，有些緊張的說：「爸，後天那事兒，能成吧？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能有什麼意外，那丫頭吃我的住我的，就讓她嫁個人，她還敢不聽？」秦父不以為意的說著。

  秦母心裡總有些不放心，想著今天秦念念拿走的戶口本，「孩子他爸，我聽說最近上面一直在號召知識分子下鄉，你說這丫頭不會自己個跑去報名吧？」

  「她能有這本事？」秦父輕嗤一口氣，「咱這街道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下鄉去的，過得什麼日子她也不是不知道。要是真能放著城裡的好日子不過，跑到那鄉下去吃苦，那就讓她去！」

  聽了這話，秦芳芳和秦母心裡更加不得勁兒，秦念念要是走了，她倆可怎麼辦呀。

  正在這時，秦念念剛好回來。

  「我問你，你拿著戶口本幹啥去了？找著工作了嗎？不會真給我跑去報名下鄉了吧！」秦母看到秦念念回來，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開始質問。

  秦念念看了看這幾個人，想著還是穩妥起見，這時候翻臉了她一個人可能跑不出去，還是等等肖晏禮比較安全，「沒有找著工作，爸媽，我不會跑去報名下鄉的，我知道下鄉的日子不好過。」

  「知道就好，你就乖乖的嫁到王家，吃喝不愁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聽了這話，秦母稍微鬆了一口氣。

  「對呀，妹妹。人家王主任家裡條件可比咱家好太多了。到時候頓頓白米飯，餐餐有肉吃，這是多好的日子呀！他家就那麼一個兒子，你要是嫁過去，給他家生個孫子，那還不是要啥有啥。」秦芳芳也趁機給秦念念洗腦。

  至於秦父，早在聽到秦念念的回答的時候就回房間去了，有人嫁過去就行，其他的秦父並不是很關心。

  秦念念裝作聽進去的樣子，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就頭也不回的到房間去了。

  秦母和秦芳芳總覺得有點不放心，在她們心裡，秦念念應該是沒有膽子騙她們的，但這幾天心裡總有些淡淡的疑慮，感覺這個丫頭變了不少，但是又想不出哪裡變了。

  想來想去，兩人還是決定，明天上午請個假，到街道辦事處那裡去問清楚，才能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秦母就收拾好自己，招呼著秦芳芳，準備一起去街道辦事處問問情況。還沒出門，就先聽到了陣陣敲門聲。

  想著是不是秦父出門忘記帶東西了，一陣小跑趕忙去開門。打開門，剛準備嘮叨一下秦父，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門外是一個不認識的小伙子，長得倒是挺精神的。

  「小伙子，你找誰呀？是不是敲錯門了？」秦母看著肖晏禮好奇的問著。

  「伯母，我找……」肖晏禮站直了身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女聲打斷。

  「媽，他找我的。」聽到敲門聲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秦念念，看著秦母回答道。一晃神的功夫，人就走到了肖晏禮旁邊。

  聽了這話的秦母，心裡咯噔一下，果然，秦念念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她氣暈過去。

  「媽，這是我的丈夫，肖晏禮，他是來接我的。」

  「你在胡說什麼，我跟你爸都不知道，你哪裡來的丈夫！芳芳，快把你妹妹拉回去。」秦母心神巨震，秦芳芳也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這一會兒功夫，左鄰右舍沒工作的、在家帶孩子的都探出頭來了，冷不防地吃了一口這麼大的瓜，也不顧及當事人在場，三三兩兩的議論開了。

  這會子，秦母也顧不得生氣了，看秦芳芳愣在那裡沒反應，立刻就要動手把人拉進來，作勢就要關門。

  秦念念當然不可能錯過這次的機會。輿論的力量是一把很好的武器，也是脫離秦家的絕佳助力。就算是對自己名聲有礙，不過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怎麼逼她答應。

  秦念念一把躲過秦母伸過來拉她的手，順便挽起肖晏禮的手臂，朝著出來看熱鬧的人笑著介紹到：「各位叔叔嬸嬸好，這是我丈夫肖晏禮，已經領過證了，給大家介紹一下，認認人！」

  肖晏禮也會意，立刻接過秦念念的話，「大家好，我是秦念念的丈夫，今天過來是接她回家的。」邊說邊從身後帶的袋子裡拿出一些喜糖，挨個散了些。

  秦母暴跳如雷，大吼道：」我不同意！我告訴你們，這不作數！」又轉身朝著秦芳芳喊道：「還站在這裡看！趕緊去廠里把你爸喊回來！」

  秦芳芳像是才回了神，趕忙朝著紡織廠跑去。

  「媽，我已經領了證嫁了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想著把我介紹給王主任家兒子，可也不能這麼逼我呀！」秦念念委屈的控訴著，聲音哽咽的繼續說著：「現在就算我願意離婚，人家也不一定同意了。」

  肖晏禮也配合著說道：「伯母，我們真的已經領過證了，不信你可以去街道那裡查。我也是絕對不會離婚的，您放心，我肯定會對念念好的。」

  左鄰右舍這麼多年，就算在外面裝的再好，多少還是知根知底的。這秦家二丫頭過得什麼日子，大家也都看在眼裡，至於那個王主任家的兒子是個什麼人，心裡也有數。

  當下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我說，秦家嫂子，你這樣可不行啊！現在可是新社會了，提倡婚姻自由，你要是搞舊社會包辦婚姻那一套，我可要去舉報你呀！」

  這話一出，就算是氣頭上的秦母也打了個冷顫，這年頭，要是被人舉報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你胡說什麼，我搞什麼封建了！我家的事情要你來管！」

  「是，我家可沒有這個意思，大家可不能瞎想呀！孩子他媽就是生氣，你說孩子養這麼大，結婚也不和父母說一聲，換誰能忍住不生氣！」關鍵時刻，秦父趕回來了，滿臉愁苦，唉聲嘆氣，認真的扮演了一位因為子女不聽話而傷心不已的父親。

  說完，也不等大家反應，「來，進來說。」說完就一把拉過秦念念。

  到底是個大男人，秦念念沒有躲過，想著說秦楚也好，就順著秦父的力道跟著進去了。肖晏禮看到這裡，也跟著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