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韞身上的傷需要隔天就換一次藥。
故靈君曾跟李老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她對治病救人不太感興趣,反而更喜歡研究怎麼給人下毒,下哪種毒更折磨人。
不過醫毒不分家,給人換個藥以及檢查傷口是否惡化,故靈君還是能做到的。
最重要的一點,故靈君很想看到少年那滿臉羞澀又不得不假裝鎮定的模樣。
等故靈君拿著藥箱去給謝言韞換藥時,果然不出所料,謝言韞一聽到故靈君親自幫他換藥,就變得不自在起來。
「外面還在戒嚴,如果這時候找個僕從進來,說不定會有走漏風聲的風險。」故靈君看出了謝言韞的欲言又止,故意解釋了這一句。
其實是假的。
故靈君在齊國京城內也布置了人手,不然也不可能親自來到這裡,如果想要抽調一人過來伺候謝言韞,也並不是難事。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謀定而後動。
故靈君是不可能做沒有把握的事。
「不用,那樣太麻煩你了。」謝言韞並不清楚故靈君有沒有能力不會走漏風聲,只是他不想太過麻煩故靈君。
如果因為自己這點矯情勁,暴露了行蹤,因此連累到故靈君,那謝言韞會於心不安的。
謝言韞心一橫,強忍著心中的羞怯,開口說道:「還請姑娘為我換藥吧。」
「那,我就開始了。」
「嗯~」
謝言韞身上單薄的裡衣被褪下,露出包紮著紗布的白皙胸膛。
再往下一扒,圓潤翹臀輕輕『彈』出,上面正貼著幾副藥膏。
故靈君的眸色幽深了一瞬。
這一幕……真叫人很想不管不顧地硬生生扯掉礙眼的紗布和藥膏,好好玩弄一番。
「哎……」
故靈君嘆息一聲。
到底還是動作輕柔地拆開紗布,一心檢查起傷口的恢復情況。
謝言韞全身上下受的鞭傷和腰臀上的杖刑,初看最為可怖,不過卻是他身上最輕的傷勢。
只要調養得當,傷口不惡化,一個月後基本就可以結痂恢復了。
故靈君敷上新藥,又用新的紗布給纏上。
隨後,故靈君取出一瓶藥酒,先是往手心裡倒上幾滴,然後往謝言韞身上擦去。
謝言韞現在不能下床走路,長時間下來,加上之前牢獄對身體的摧殘,有些地方表面看不出毛病,但內里肌肉已經萎縮。
李老調配的這瓶藥酒,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
蔥白纖細的指尖細細撫摸著少年全身上下的肌膚,動作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一寸一寸的,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角落,像是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土。
謝言韞的臉正埋在枕頭內,即使知道眼蒙白布,什麼都看不見,此刻也緊張地閉著眼,仿佛這樣就能自欺欺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就是因為看不見,所以才導致身體上傳來的陣陣酥麻觸感愈發強烈。
謝言韞貝齒緊咬著殷紅飽滿的唇瓣,雖刻意壓抑著,但還是免不住有破碎的悶哼聲斷斷續續傳出。
在故靈君的指尖不停流連在大腿內側的一處時,謝言韞終於忍不住質問:「我那裡好像沒傷吧?你、你的手為什麼也碰那裡?」
「有啊。」
「確定真的有嗎?」他也沒感覺到那個地方有疼痛感。
「有內傷,不揉開可不行的。」
故靈君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手底下被揉紅的肌膚,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最里側的肌膚果真是嬌嫩無比。
手感很不錯。
護國公謝平遠雖是個武將大老粗,可養孫子還挺有一套的,把自家孫子養得這般嬌貴鮮嫩,不食人間煙火。
「……」
等換完藥,除了包紮過的傷口處,謝言韞全身都遍布著某種可疑的紅暈,整個人雪膚玉肌,紅潤透亮。
故靈君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幫人把裡衣穿好。
再看下去,可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故靈君很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反正現在人都在她手上了,逃也逃不掉,她見好就收:「謝世子,你先休息,有什麼事就喊一聲。」
「……嗯。」
謝言韞的頭依舊埋在了枕頭內,耳尖紅紅的。
別說他現在蒙著眼布看不見,就算能看見,他此刻也不敢睜眼去瞧一下故靈君。
……實在是太羞恥了。
可接下來的幾日內,故靈君親力親為地照顧謝言韞,從穿衣、餵食、抹藥、擦身……
謝言韞從一開始渾身上下的不自在,變得有些認命和麻木了。
他無數遍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這一切都是為了祖父。
只要能知道祖父的消息,就算……就算是要他出賣色相,也沒什麼的。
在謝言韞養傷的第十日,也是故靈君承諾會帶來護國公消息的最後期限。
故靈君出門一趟回來後,見到謝言韞,也沒有賣關子:「護國公他沒有死。」
聽到想要的答案,謝言韞緊繃的心情一下子鬆快了不少,他強忍著激動問:「確定了嗎?祖父他老人家真的還活著?」
故靈君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派去調查的人傳回消息,齊國邊境軍收殮的所謂護國公『遺骸』,從骨相上看,是一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的屍體,護國公已有五十七歲高齡,從年齡上看,並不符合。」
「另外,負責調查的人還去了當時護國公『戰死收屍』的地方,那裡並不是周齊兩國的交界線,反而是完完全全屬於齊國的領地,附近還有幾家山民,靠進山打獵為生。」
「當天,就有一名在山中狩獵的獵戶,親眼看見有一隊齊國騎兵出現,在無人角落脫掉身上的齊國軍甲,再換上周國軍甲……」
聽到這裡,謝言韞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祖父根本不是死於周國之手!
那什麼畏戰而逃的戰報都是糊弄人的!
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針對他祖父、針對謝家的陰謀。
只是謝言韞很不明白,祖父他老人家鎮守邊境多年,對邊境的掌控力沒有一個將領能比的。
如果是其他將領想要奪權上位,因此要暗中除掉祖父,以祖父的睿智,事先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
除非……是龍椅上的那位要對付謝家。
可這就是謝言韞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如今齊國和周國的戰事膠著,齊國內能挑大樑的武將,唯有他祖父一人。
就算皇帝再如何忌憚謝家,也不可能蠢到在這個時候自斷臂膀吧?
「那我祖父如今在哪裡?有沒有線索了?」
以祖父的睿智,或許是發現了端倪,及時逃走了。
至於傳來京城這邊的消息……某些時候,真假並不重要,端看上位者需要什麼樣的消息。
「還在查。」
故靈君手頭上自然是更多關於護國公的消息,只是,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讓人珍惜和感動。
「等查到了,會第一時間跟你說的。」
故靈君走過去,裝作安撫般,將榻上的謝言韞攬入懷中。
謝言韞難得一次沒有拒絕的故靈君接近,溫順如貓,聲音微微發抖,透著一絲脆弱:「好,謝謝你。」
謝言韞發自內心地感謝故靈君能給他帶來這個好消息。
祖父他沒有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