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夏
來到京市已經十二個年頭了。
曾經的三頭身，也早已長成了比莫禦寒還高的大小伙子。
「媽。」
牛牛攬著符菡妤輕喊。
嗯，依然是個粘人的。
「臭小子都多大了還賴在你媽身上，趕緊撒開你媽。」
「爸，你也太小氣了，我是我媽的兒子和我媽親近點不好嘛，總比那些恨不得離爸媽十萬八千里遠的強吧。」
牛牛看著都多少年了還愛吃醋的爸撇嘴。
「我巴不得你離我們十萬八千里，但你倒是走啊。」
莫禦寒也撇嘴。
為了三個粘人精，這些年他頭髮都不知道白了多少，可這三個就如同那狗皮膏藥似的黏在了他媳婦身上。
哦，不對。
是五個粘人精。
還有小叔家的倆兒子，他的堂弟。
那倆才讓人頭疼呢。
堂弟，還是爹媽不在身邊，深受老爺子偏寵的倆祖宗，說，說不得，打，不敢打。
「我那不是擔心我媽想我嘛，我可是孝順兒子，不會做出讓我媽傷心的事，所以你就別一天天的想著拆散我們母子了。」
「你……小兔崽子，你這是想氣死我，好霸占你媽是吧？」
莫禦寒覺得這孩子是越長大越不討喜。
一天天的不是和他對著幹就是氣他，要不是捨不得媳婦，估計他這會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那不能夠，雖然我不喜歡你總是纏著我媽，但我還沒不孝到弒父的地步。」
「臭小子，你這意思是你心裡有想法唄？」
「你倆這是不打算吃飯了？」
符菡妤的話一出。
劍拔弩張到恨不得給對方一刀的倆人立馬換上笑容，「媽，我這就去吃飯，你等著我去廚房幫王太奶端碗。」
「嗯。」
牛牛看了眼站著不動的莫禦寒撇了撇嘴，他是爹，自己身份不占優勢，讓他一回吧。
「媳婦，你看牛牛老是氣我。」
莫禦寒衝著符菡妤撒嬌。
「行啦，你別以為我沒看到明明是你總是找他的茬，都多大人了，還一天天的和兒子吃醋，也不怕孩子笑話你。」
符菡妤覺得這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是越發退回去了。
「那還不是咱家和我搶你的太多了。
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啥時候能走出家門。」
莫禦寒一臉憂愁的看著桌子上一溜五個大小伙子頭疼，明明他就生了倆，咋就要承擔五個的苦。
有一個小姑娘也好啊。
偏偏都是氣人的臭小子。
「馬上就不是五個了。」
符菡妤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
莫禦寒眼睛一亮，滿含期待的看著她問：「媳婦是不是覺得孩子太多了厭煩要把他們打包丟出去？
太好了，我這就給他們收拾行李。
這次走幾個，是不是五個一起走，那可得多準備點行李，免得他們藉口東西沒拿夠再回來。」
看著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幫著孩子打包行李的人符菡妤一把拽住他，沒好氣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真是發現了，你這兩年是越來越急躁了。
不會是更年期了吧？」
「媳婦，我才三十六，還不到四十。」
他還很年輕。
「哦，那你還真有可能是更年期了。」
「媳婦？」
「好了，我不說你了，我說不是五個的意思是家裡又要多一個孩子，不是要把他們打包送走。」
「什麼？！」
莫禦寒高亢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其他人聽到喊聲都看向他。
他沒管眾人的視線，抓著符菡妤的手一臉慌張的問：「媳婦，哪來的孩子？
你告訴我哪來的孩子？」
說到最後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聽到孩子眼神下意識看向符菡妤的肚子。
羊羊驚喜發聲，「媽，你不會是要給我生妹妹了吧？」
這話一出御老爺子也坐不住了，看著她問：「菡妤，羊羊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懷孕了？」
「哎呦，看來我得趕緊尋摸老母雞去，這懷孕了可得好好補，哎呦，好幾年了家裡可終於又要有小孩子出生了。」
符菡妤看他們誤會了趕緊解釋，「那個我沒有懷孕，是我說二弟打算把孩子送過來，禦寒他誤會了。」
「啊~，沒懷啊。」
王媽失望，她還以為她終於能伺候符菡妤月子了，結果沒懷。
「沒事，你們有牛牛和羊羊，兩個不少了。」
御老爺子也失望，但還是安慰倆人。
幾個孩子也失望。
最失望的還是羊羊，因為他是他們五個最小的，和小松、小林比輩分小，和牛牛、秦小寶比，年齡小。
他多希望能來一個比他小的，當一當哥哥。
你要說小轍，那不是不住這裡嘛。
「媽，你能不能給我生個妹妹啊，我都當了十三年最小的了，我想當一回哥哥。」
「你咋就是最小的了，小轍、小轅，小軔不都是你弟弟？」
符菡妤笑著問。
「那不一樣。」
「咋不一樣？」
「他們又不住這裡，我雖然成了他們的哥哥，但這心裡總沒有當哥哥的意識，還是媽你給我生個妹妹吧。
妹妹會一直和我住一起。」
「啪！臭小子你說啥呢，你個不孝的東西，當初你媽為了生你差點人就沒了，還妹妹，我把你打成妹妹。
我看你還要不要妹妹了。」
莫禦寒聽到他口口聲聲勸自己媳婦生孩子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給了他幾下。
「爸啊，爸啊，別打了我錯了，我就是那麼一說沒有真的想要妹妹。」
「哼，下次再讓我聽到你亂說，我還打你。」
莫禦寒放下手威脅。
羊羊被打了一頓耷拉著腦袋也不敢反駁，實在是這爹打人是真打啊，這些年他可沒少被他訓。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當初打架的是大哥和二哥，咋就他也要跟著訓練啊。
「好了，趕緊坐下來吃飯，別一天天的就知道打孩子，我當爺爺的也沒打過你，也不知道你和誰學的。」
「知道了爺爺。」
莫禦寒看御老爺子發話了只能依言坐下吃飯。
「對了，過幾天牛牛就要畢業了，他的工作你安排好了沒有？」
莫禦寒剛拿起的筷子聽見此又放了下來，「安排好了，先在我那打打雜，過個兩三年再外派出去。」
「打……」
「叮鈴鈴……叮鈴鈴……」
「什麼？要生了，不是還沒到時間，行，我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