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深夜,耳邊的炮彈發射的聲音讓盛錦鳴無比精神,他盯著畫軸。
此時低級魔物已經逐漸變少,可結界後黑壓壓的一片告訴他這只是開始,一批批中等魔物出現。
他們已經有了人的形態,可外貌仍舊恐怖,他們發現炮彈便用魔力抵擋,可加了靈力的炮彈豈是他們能反抗的,不一會便炸翻在地。
盛錦鳴見此,估摸著下半夜應該都是這種中等魔物了,一旁的弟子也在勸說他休息。
盛錦鳴找了塊空地,打算眯一會,剛合上眼便聽見一聲巨大的聲響,他立即被驚醒,連忙起身查看。
瑤台上空的濃煙沒有散去,又有新的炮彈向瑤台砸來,好在莫清幽設置了屏障,這才沒有人受傷。
「怎麼回事?」盛錦鳴焦急跑到畫軸邊,看向裡面。
只見有一個魔族抬手開著屏障,將飛來的炮彈全部反彈了回來。
此時瑤台的弟子們都被反彈來的彈藥給看傻了,他們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在後方休息的弟子也被驚醒。
葉憬聽到了炮彈的聲音,但他的眼皮太沉,隨即感覺有人在搖他,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莫清幽嚴肅的臉,葉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師尊怎麼了?」
莫清幽將他拉起來,往旁邊撤了撤,露出不遠處盛錦鳴的身影,道:「你自己聽吧。」
此刻剛醒的弟子也同葉憬一樣懵,只見盛錦鳴嚴肅道:「各位,魔族那邊可以反彈我們的炮彈,火炮沒用了。」
聽到這句話,弟子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盛錦鳴繼續道:
「所以,我們要去無神之地迎戰了,時間不等人,都快點起來。」說罷,盛錦鳴帶著一眾弟子御劍往無神之地趕。
「就這?還有什麼招式,趕緊拿上來。」
被祈之浣打成重傷的長老聽到他這麼說,互相對視一眼。
祈之浣挑了挑眉,想看他們還要做什麼,只見幾位長老快步往旁邊撤,朝著無神之地的方向將法器拋出。
不對,祈之浣手中的法杖向著長老甩過去,長老頃刻間全被撂翻在地,他一個箭步趕過去給了長老們致命一擊。
地上的屍體流出血液,祈之浣可以確定他們都已經死去,可是空中的法器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幾個法器逐漸褪去金色的光芒,開始鏽蝕,隨後融合到一起,爆發出驚人的衝擊波。
祈之浣用法杖格擋,被擊退到十步之外,他將法杖移開視線,瞧見的便是撕裂的空間。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黑洞,上前打算關閉卻被彈開,他不耐的皺眉,只見黑洞開始運轉,裡面逐漸倒映出魔物的影子。
祈之浣握緊法杖,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戰爭。
眾弟子已經趕到結界邊緣,上前與魔物撕打起來,盛錦鳴一劍一個魔物,他一腳踹倒倒向他的魔物,扭頭問道:
「卦星派呢?讓他們修結界,死哪去了?!」
「還沒回信……」一位弟子弱弱道。
「真是群慫貨,修真界的資源搶著要,關鍵時刻屁都不放一個!」盛錦鳴啐了口,怒罵道。
眼下這種情況,擅長法陣的莫清幽沒有辦法,憑他和葉憬的靈力,想要修補起幾乎完全碎掉的結界根本不可能。
「卦星派回信了!」一位弟子在後面嚷道。
盛錦鳴砍掉一個魔物的頭顱,「怎麼說?」
「……」見那弟子猶豫,葉憬快步上前奪過信,在他讀完信後將大致內容說了一遍,盛錦鳴如點燃的炸藥,瞬間炸了。
「他們神經病啊?補結界還看天意?慫貨就是慫貨,找什麼藉口!」
盛錦鳴吐槽完後,便不再說話,一個勁往前面擠,殺魔殺的更賣力了。
這場戰爭無休止的打了幾天,天律司的弟子早已精疲力盡,戰線也從原先的魔族邊界退到了無神之地中間。
盛錦鳴望著遠處浩浩蕩蕩的魔族,知道這場戰爭再耗下去,他們毫無勝算,但他不能說出來,因為眼下弟子們奮勇殺敵靠的就是信念。
他不能一句話擊潰弟子們的信念,他咬了咬牙,堅定道:「死守,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盛錦鳴望著天律司,他開始擔心起祈之浣,去後山幾天了,一個消息也沒有,但對祈之浣的信任讓他打消了顧慮。
「不會的,師尊那麼強,不會有事。」
魔族突然入犯,天律司早早的發出信息求援,直到過去幾天,各宗派都沒有回信,唯一回信的卦星派卻不見人來。
莫清幽和葉憬感到詫異不已,以林清竹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不管才對,這麼多宗派,不可能都沒動靜。
「難道只有卦星派收到了消息?」葉憬疑問道。
「這麼猜也合理。」
傳音法傳出的消息本來就由卦星派統一接收,然後再發向傳音法本來發的人。
那其他宗沒收到信息很可能就是被卦星派截胡了,聯想到卦星派不作為的態度,很有可能是他們攔截了消息。
莫清幽:「葉憬,你回一趟青漓宗,傳個口信。」
既然卦星派將信息給攔截,也就意味著傳音法在目前是無用的,要青漓宗知道這個消息的方法只有派人。
天律司學習丹藥的弟子並不多,只能開法陣減少傷亡,而莫清幽作為這裡最擅長法陣的人,根本走不開。
幾天的戰鬥消耗了不少二人的靈力,莫清幽的丹田有損,目前不支持他用傳送陣,葉憬點了點頭,御劍往青漓宗飛。
葉憬回到青漓宗,天已經接近黃昏,他在丹霞殿沒有找到林清竹,熟練的往山下的藥房趕。
走進藥房,撲面而來的草木香,他在擁擠的藥房裡找了一圈,才看見正忙著把脈的林清竹。
林清竹看見葉憬,頭也沒抬,仍舊專心的給人把脈,在紙上寫著什麼,直到葉憬叫他,才抬眼。
「哦?在天律司玩夠了?」
「……」葉憬見林清竹這個反應就知道先前的猜測不假,卦星派果然攔截了消息。
見葉憬一臉嚴肅,林清竹遣散了眾人,閉店後,才讓葉憬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聞天律司已經堅持幾天,他臉上的凝重不言而喻,快步帶著葉憬回了宗,在練武場緊急召集了眾人。
林清竹的辦事效率很快,很快各長老帶著弟子一同往天律司趕,工造坊與桃花峪沒有靈根的弟子則向其他宗門傳遞消息。
林清竹並沒有跟著葉憬離開,他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青漓宗弟子看管宗門,他走到木清池跟前,道:
「我去卦星派一趟,你打理好青漓宗。」
「好噢,兄長早去早回~」木清池跟沒事人一樣,仍舊沒心沒肺的笑,就像這場魔神戰爭與他無關。
林清竹到達卦星派,一言不合找宗主,他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卦星派那樣做的理由。
「豈有此理,哪有你們這種說法的?」
林清竹猛的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水濺了出來,林清竹簡直被氣笑了,很明顯,他覺得卦星派那樣做的理由很離譜。
「貴宗這麼看重時候,搶資源怎麼不管了?瞧瞧你們那雙面的無恥行為。」林清竹不管卦星派如何說,仍舊在譏諷。
「退!往後退!」
盛錦鳴往後嚷道,前方的魔物越來越高階,他們難以招架,僅在葉憬離開的時間內,退到了瑤台下方。
莫清幽將劍從魔物心口拔出,看向魔物群,他隱隱約約瞧到了一個深藍色身影在裡面穿梭。
一頭魔獸朝莫清幽撲過來,他連忙躲開將魔獸斃命,正當他放鬆警惕時,魔獸後方跳出一道身影。
「鐺——」
莫清幽與那人的劍相撞,都被擊退兩步,抬眸望去,他並沒有看錯,眼前就是那個深藍色身影——繁夢。
看見這人,莫清幽的背莫名爬上一股涼意,在接近魔界的地方看見繁夢,意味著南鳶在附近。
南鳶與繁夢,莫清幽完全沒把握能打過他們,更何況,目前他的靈力已經消耗一半了。
可是,不能因為是南鳶和繁夢,他就打退堂鼓不打了吧?當然不能,莫清幽與繁夢打了起來。
交戰許久,莫清幽與繁夢不相上下,難分勝負,正當莫清幽抬劍抵擋繁夢的攻擊時,餘光瞥見什麼東西朝自己駛來。
莫清幽推開繁夢,準備抵擋朝他而來的鞭子,只聽見琴弦撥動的聲音,便看見那道鞭子被琴弦截斷。
莫清幽身邊的白金身影逐漸少,取而代之的是青漓宗弟子,他才意識到青漓宗的援助到了。
「無憂,我們來晚了,你怎麼樣?」
蘇清瀾從空中躍下,他青衣翻飛,手抱一把古琴,落在莫清幽旁邊。
莫清幽知道這不是他的真正實力,當然不到萬不得已蘇清瀾也不可能露出他的完全實力。
莫清幽身體另一側也來了人,莫清幽看過去,見是葉憬才放下心來。
「怎麼就你們,其他人呢?」莫清幽環視一圈不見熟悉的身影。
葉憬:「夏師叔跟盛錦鳴一起呢,林師伯在青漓。」
?戰場上最缺的就是藥師,他還缺席?莫清幽心裡吐槽,但轉念想到青漓宗不能沒人。
「哦?看起來聊的不錯。」
三人雙雙望向聲音發出者,只見繁夢旁邊站了一位身材火辣的妖艷女子,此刻她正玩味的看著這邊。
南嶠:「不介意我來插一腳吧?」說罷她將手上的鞭子猛的一揮,那鞭子快速朝這邊襲來。
三人紛紛躲開,蘇清瀾後撤入人群之中,隨後他騰空而起,開始撥動琴弦,莫清幽聽到琴聲後,靈力竟恢復一大半。
眾人跟打了雞血一般,魔物節節敗退,南嶠見此不以為意,上前與莫清幽扭打起來。
與此同時,天律司後山。
一批批殺不盡的魔物已經讓祈之浣有些累了,在他想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時,看見很多人御劍往無神之地趕去。
祈之浣心裡有了底,那麼多人,一定是支援,那結界很快就可以修復,而他現在的職責就是守好鎮妖塔。
魔族覬覦鎮妖塔里關著的罪大惡極的罪犯,他們實力強悍,若是與魔族聯手,修真界肯定得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兒現在情況如何,死守這麼幾天,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祈之浣將眼前的魔物解決,心不在焉的想著,他看向旁邊與自己同樣疲憊的長老,經過幾天判定,他可以確定此人不是叛徒。
「祈之浣。」
嗯?誰叫我?祈之浣疑惑回頭,看見林清竹從劍上跳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一批弟子。
「怎麼不去無神之地?」
「那邊人多,我去了也沒什麼用。」
林清竹從劍上跳下來,祈之浣便感覺旁邊有什麼東西擦肩而過。
等等?祈之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林清竹之前,將奔過來的人彈開,看清眼前之人後,不由得皺起眉。
「不知魔尊看上我這鎮妖塔哪了,竟然大駕光臨?」
南鳶不滿的嘖了一聲,但看見祈之浣的樣子,笑著調侃道:「我可看不上這破塔,早聽聞祈司寇貌若天仙,百聞不如一見。」
「今日就來看看,能不能抱得美人歸。」
「是嗎?那就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祈之浣拿著法杖向南鳶打去。
南鳶騰空而起,從祈之浣頭頂越過,直奔林清竹而去,他召出大刀,向林清竹腦門劈去。
林清竹反應很快,拿出玄劍擋下這一招,卻見南鳶勾唇一笑:
「師傅,好久……不見!」
南鳶又抬手朝林清竹打過去幾道刀氣,林清竹躲開兩道,最後一道躲不過便用劍化出一道劍氣抵消。
弟子們猶豫著想上前幫忙,林清竹餘光瞥向他們,道:「清魔物,不用管我!」
祈之浣挑了挑眉:「好一招聲東擊西。」見南鳶還要打,忙擋在二人之間。
「哎,魔尊欺負一個藥修,太不講理了吧?」說罷將南鳶推開。
南鳶站定後,看著祈之浣身後手握玄劍的人,冷笑道:「藥修?要知道,我這刀法,還是他教我的呢。」
「也別說我認錯,不然他為什麼不反駁?」
「……你認錯了,我可不會耍刀。」林清竹好整以暇的看著南鳶。
聽到林清竹這麼說,南鳶捂住眼睛開始大笑,隨後他瘋魔似的朝林清竹打過去一道又一道的刀氣。
「對,你是不會,因為你教的是劍法,我學的也是劍法,只是後面不再用劍,換刀了而已。」
「但用的仍是那套劍法。」
說罷,南鳶低聲念了咒語,一時間出現了兩個南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