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尤其是父親是手段非常強硬的。
鋼鐵廠的工作就是考上了,一個孝道,家裡家外密不透風的道德綁架就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高一的時候就幸運的考上過肥皂廠的工作的,可偷不著家裡的戶口本,最終被父親發現。
被父親嚴刑逼供的暴力手段搶走給二哥的,萬蛆跗骨的痛感直至現在都沒消除。
可對她來講,下鄉就是個死,再次同歸於盡也沒意義。
要麼就是聽從閨蜜兼同學李青梅的建議????
迅速的嫁一個,能解決她現在所有困境,並且能治得住她那吸血家人的男人…
但這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她想到上輩子在農村被搓磨的那麼的生不如死!求告無門!
無論如何也斷不了親…
她咬了咬牙!
與其到農村被算計,被禁錮,被毆打,被強暴和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面前。
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她先是狠狠的洗了一把臉,僅有一滴的靈泉水,被當成柔膚水一般拍在了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自己的小臉更嫩了,本來就很美麗的眼睛,似乎盛放著萬千星光。
只要定定的盯著某個人,那某個人就會以為你深深的愛上他那種。
所以說這一張長期挨罵綠茶鼻祖的臉也是有優點的,據說好些男人就好這口。
輕輕的劃開一根火柴,火苗跳動了幾下,被她輕輕的吹滅。
用著火柴棍細細的描畫了一下本就十分精緻的柳葉眉。
唇就不用了,這年頭沒人敢用口紅,且她的唇不點而朱。
「七月,你要幹啥去呀?你聽嫂子的話別去了,老老實實在家等著下鄉得了唄。
你爹前腳出門,你後腳就敢跑出去瘋玩?等他回來非打斷你的腿不可!就你爸那摳索樣,真把你腿打斷了,他可未必捨得給你花錢去治。」
王秋紅一見到李七月頂著能把人烤化的太陽,快步的走出家門,那嘴就跟刀子似的叨叨起來
「大嫂,我找同學問問,看看能不能挑個富裕的農村下鄉。」
暫時還不能翻臉,李七月強迫自己給大嫂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
「那你快去快回啊,就你爸那狗脾氣,我跟你哥可攔不住。
下鄉吧,下鄉也好。在鄉下找個殷實的人家也省得老被你爸…打…」
大嫂王秋紅略帶憐憫的看了李七月一眼。
她也覺得李七月挺可憐的,但她閨女兒子更可憐,真的分不出多餘的一點同情心給李七月。
家裡環境如此的糟糕,資源就這麼多,哪裡能講什麼感情,講什麼道德!感情和道德都是建立在溫飽之上的。
兩個月前有個機械廠的技工來家裡給七月提親,還是獨生子。
可就被老公爹把人罵出去了,原因也很可笑,老公爹說他曾經和那小子的媽在廠里罵過架。
並且轉頭的就把七月打的半死不活的。
他的理由看似充分,實則可笑,說如果七月不去外面瞎溜達勾搭男人,怎麼會有人來家裡提親?
這什么爸呀?說實話,就這家這些子女們有這麼個爸,真是倒了血霉了。
老公爹隱秘的想法她也清楚,七月若是嫁人了,那老三就完全無懸念的,必須下鄉了唄。
就算是湊夠了大價錢買一份工作也不成了唄!
那王副局長的四女兒也下鄉了,據說每家必須有一個下鄉的。
「二大娘好!」
「三大媽好!」
李七月斂去眼中的滔天的恨意,恢復之前小白兔的模樣,微笑著向周圍的幾位大媽打招呼,繼續朝著院門走去。
大嫂?呵!收起你那廉價的憐憫吧!搶我人血饅頭吃時你可比誰都狠!
她今天看著比平時格外多了一份說不出的美麗,雖然照樣破衣爛衫,也因此引起了大媽們的好奇心。
「七月,你這是要去誰家裡呀?我兒子差不多要和你一起下鄉呢,我也想跟著打聽打聽!」
其中一位大媽忍不住開口殷切問道。
「三大媽,我去李青梅家,她舅舅的一個戰友就是管知青下鄉分配的。」
李七月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回答得十分恭敬有禮。
「哎呀,那感情好,到時候你也幫我家狗子問問唄!分配個好點兒的地兒,最好和我家狗子在一塊兒。咱們一個地兒的到了那兒還能有個照應。」
「好的呀,三大媽!」
上輩子狗子分配到了最美麗的地方西雙版納,應該挺好的吧?
「七月?你要去哪兒?你出去叔叔又該不高興了,聽我的,別惹叔叔不高興了,快回家。」
李建國,這個號稱李七月青梅竹馬的狗男人驚艷的眼神中閃過些許不滿。自動忽略李七月胳膊上和額頭上不太明顯的淤青。
「李建國同志,你又翹班喝酒了?這樣不好,小心你們車間主任處罰你。」
李七月詭異的瞥了一眼李建國故作單純的笑道。
李建國今年26歲,在鋼鐵廠做一級的鉗工已經8年,雖然看著很邋遢,嘴毒,但他平時很講義氣,特別有愛心。
經常去接濟那一些小寡婦,小姑娘們。
這傢伙經常莫名其妙的在外說和自己青梅竹馬,想也挺可笑的,倆人差了8歲,怎麼能青梅竹馬呀。
還天天叨叨等她靠自己的努力有工作了,就向她家提親。
她雖然每次都拒絕,但這傢伙總說她害羞,是矜持就很火大。
頂著炎炎烈日的李建國,看著李七月那涼涼的眼神,不禁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趕緊追了過去給自己找補道
「七月,你怎麼了?生我氣了嗎?我是實在做不了我父母的主。
但你的事兒我已經在給你想辦法了,放心,即使你到了鄉下去,我也不會嫌棄你,會等你的。」
話說的好聽,但是她上輩子第8次逃跑時就是被這傢伙發現,然後通知娘家被扭送回鄉下的。
呵!當初表現的極其的正義,說什么女人最大的品質就是做從一而終做個賢妻良母。
不行了還得趕緊走,不然,她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要宰了他了。
對這些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們看著自己過得富裕美滿,卻沒辦法從自己身上弄一點好處。明知道是她害他們生不如死,卻拿她完全沒轍,只能無能狂怒。
「李建國同志,請你不要講這些誤導人的話,我從未請求過讓你給我幫忙。還有請你離我遠一些,我們女同志的名譽是很重要的。」
李七月此時已經有見到,胡同口有好幾位大爺大媽在往這邊看著,立刻表現的極其義正言辭,步伐更快了。
「七月,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會也學那些女的不要臉去攀高枝吧,我告訴你攀高枝不會有好下場的?會名聲盡毀害得你們這一大家子都難以嫁娶的。」
李建國有些急了,他不知道怎麼的,心有些慌,感覺到手的鴨子飛了。
「李建國同志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些污衊我的話,那麼你可別怪我去告你。
你記著,我從未答應過要嫁給你,我也從未和你處過對象,更別說我有工作後會嫁給你了。
李建國同志,我知道你家裡光榮的連面鏡子都沒有,但可以去河邊照照…」
李七月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李建國,天氣這麼熱,可她語氣卻冷的讓李建國愣在了那。
是啊,他可不就是死人嗎?
上輩子這傢伙陰差陽錯的,在那天也到了那個村子裡,自然也被李七月給料理了。
那天的眼鏡蛇可真美,它那膨大的頸部和呼呼的聲音,是又美麗又霸氣。
嗯,那天的那朵引蛇的蘑菇也好美,真的很美,這世界上越是看著美麗無害的事物,其實蘊含著劇毒的,不是嗎?
「大叔啊,你說說你人長得不咋樣,咋想的這美呀。你要娶老婆,你也娶個和你年齡相當的呀。
那年齡能做你女兒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會嫁你?還得考上工作,才有嫁給你的資格?你咋比我們還不要臉!」
路過一二溜子,直接對李建國出言嘲諷
氣得李建國拳頭攥的死「我就比她大8歲?怎麼就能當她爹了?」
「咋的要打架來啊,來呀!」二溜子一聲口號立刻招來十幾個人
李建國這叫是一個氣,忍不住的往後縮,我個正經工人才,不要和這些街溜子混一塊兒,丟人!「你們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哥幾個又沒錢又沒票,日子過得很艱難,而你這鋼廠工人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是等我們動手呢還是…
反正我們不怕…我們都是三代僱農還很快就要下鄉當知青了…」
為首的小混混,惡狠狠的瞪著李建國
「兄弟們上!」
10對1,一陣拳打腳踢,好幾個還專門招呼著下三路,路人一見,紛紛逃竄
兩分鐘的功夫,李建國就被這群小混蛋搶個精光,並打得滿地找牙。
「我媽說的果然沒錯,太過漂亮的女人會給我帶來災禍,可真的捨不得…」
李建國一邊擦著嘴角的血淚,一邊喃喃著,「就因為我和七月多說幾句話,就被那群小混混給打了?可真應了那句話,紅顏禍水。
可是真的好捨不得,好捨不得她那對美麗有無辜的大眼睛…
可我又好怕她嫁給我後,會給我戴綠帽子,不然為什麼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她。她如果行的正走的直,怎麼可能會吸引那麼多男人的喜歡!」
「媽,看來那些二流子也不傻呀,不敢去欺負女同志,卻敢搶鋼廠的大老爺們。」
孟彩霞坐在自家老媽自行車后座上,看著那李建國即使被小混混打成豬頭,即使反抗不了,還張牙舞爪的想要硬剛的樣子不禁感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