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除夕家宴

2024-10-03 15:23:52 作者: 鹿明凰
  翌日晚,晏東凰進宮給武烈帝請安。

  經過十幾天的靜養,每日飲下文太醫奉上的參湯,再由晏東凰照著文太醫給出的菜譜,親自監督調理之下,武烈帝精神大為好轉。

  今日除夕,雖取消了往年君臣一同守歲的慣例,但宮中的家宴卻是必不可少。

  家宴就設在廣陽殿。

  武烈帝和晏東凰抵達時,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們該到的都已到齊。

  連晏璋和晏鳴也拖著傷勢未愈的身體進了宮。

  廣陽殿裡燈火輝煌,熱鬧十足。

  武烈帝坐在主位上,晏東凰坐他隔壁。左右兩邊旁邊下首位置,各坐著貴妃和賢妃。

  宴席初時,武烈帝照常說些家常話,嬪妃和皇子們則開始恭維捧場,無非就是皇上聖明,國泰民安之類。

  言談笑語間,武烈帝突然轉頭看向晏東凰:「東凰,昨日欽天監來見朕,說二月初二是個好日子。」

  此言一出,眾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晏東凰點頭:「二月二龍抬頭,自然是個好日子。」

  「朕想讓你二月二舉辦登基大典。」武烈帝神情淡定,卻語出驚人,「朕已經命內廷趕製龍袍龍飾,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在場嬪妃皇子們聞言,紛紛色變。

  晏璋和晏鳴重傷未愈,臉色本就蒼白,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更顯難看幾分。

  而晏翎一雙溫和的眼睛落在晏東凰臉上,似是高興,又似帶著幾分喟嘆,不知道在喟嘆什麼。

  「皇上真的要讓雍朝迎來一位女皇?」貴妃咬著唇,明明是不甘的語氣,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女子為帝,會不會讓人覺得雍朝男子太軟弱,才需要一個女子撐起社稷?」

  她想說的是,雍朝明明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國家,皇上突然讓晏東凰為帝,別的國家會怎麼想?

  他們會認為雍國男人無能,甚至懷疑雍朝皇族出現了什麼問題,才會讓一個女流之輩坐上皇位。

  萬一各個國家都生出蔑視之意,對雍朝江山生出覬覦之心,雍朝豈不是又要陷入危險境地?

  「朕征戰十餘年,才把雍朝周邊蠻夷小國統統打服。」武烈帝語氣威嚴,「但還有幾個國家一直虎視眈眈,不出五年,他們一定會再生戰事。朕相信東凰會收服這些不安分的國家,就像年前鎮壓那些不安分的家族一樣,讓雍朝疆土擴大,兵力強盛,成為天下第一大國。」

  「皇上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就應該另擇一位儲君,讓晏東凰一心征戰才是。」貴妃蹙眉,「東凰的本事臣妾是認可的,但——」

  「沒有但是。」武烈帝抬手阻止她的話,「今晚家宴,不用多說朝政,何況你是後宮嬪妃,儲君一事你不必多言。」

  貴妃面色變了變,雖住了嘴,心裡卻是不服。

  既然嬪妃不能多言,為何公主可以為帝?

  合著這些規矩都是為她們後宮嬪妃定的,公主不必遵守?

  「東凰。」晏翎溫聲開口,「聽說鎮國公老夫人這幾天一直派人去長公主府,說盛景安沒回家,他現在還在長公主府嗎?」

  「七皇兄的消息不太靈通,我昨日已經讓盛景安回去了。」晏東凰漫不經心地開口,「他是本宮的未婚夫,將來可能是後宮一個嬪妃,本宮前幾天剛收了幾個男寵,這幾天盛景安一直和男寵們在嬤嬤手底下學規矩。」

  她說得雲淡風輕,席間眾人聽得臉色青白。

  後宮嬪妃?

  男寵?

  她……她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不知廉恥地談及男寵之事,還一副洋洋自得的口吻,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個女子。

  晏翎臉色也是微僵,隨即蹙眉:「以盛景安的身份,不應該是正宮皇夫嗎?」

  「本宮想讓他做什麼,他就是什麼。」晏東凰淡道,「他沒有功名,沒上過戰場,憑什麼做正宮?」

  晏鳴神色不虞:「盛景安是鎮國公之子,鎮國公在世時對社稷也有過大功,你這麼羞辱他,不怕寒了朝臣的心?」

  「本宮若封一個無能且沒有規矩的人做正宮,才是寒了朝臣的心。」晏東凰目光直視著他,眼神冷硬,「盛景安目無皇權,尊卑不分,對本宮大呼小叫。他的母親身為已故國公的遺孀,不思教好兒子,一個勁地叫囂著女子該從一而終……是不是本宮登基之後,還得晨昏定省,日日去給她這個婆母請安?」

  晏鳴臉色一變:「老夫人怎麼可能——」

  「這幾天念在皇兄受了傷,本宮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晏東凰忽然話鋒一轉,「鳳陽公主小產之後,平陽侯授意她去長公主府上演苦肉計,意圖在博得我同情之後,給我下毒,那個毒現在就在本宮手裡,而平陽侯在大牢里招了口供,說毒藥是景郡王府小廝所給,奉的就是二皇兄的命令,不知二皇兄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解釋?」

  武烈帝坐在主位上,對眼前這個陣仗無動於衷,像是放任他們爭執似的,專注地享用著桌上美食。

  他龍體有恙,這些日子一直吃得清淡,很久沒好好享用一頓美味膳食了。

  「你說什麼?」晏鳴表情先是茫然,待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頓時驚怒交加。「我這幾天一直待在家裡養傷,連外人的面都沒見過,何曾授意誰去下毒?陳少衡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晏東凰語氣平靜:「陳少衡招的就是你。」

  「胡說八道!」晏鳴氣得站起身,卻因拉扯到背上的傷而疼得臉色發白,以至於聲音都變了調,「你若是想殺我就直說,不必如此費盡心機!」

  晏翎溫聲開口:「東凰,二皇兄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以前感情那麼好,就算此次有些不愉快,他也不可能對你下毒手啊。」

  晏東凰冷道:「稍後你隨本宮去大牢里問問,看看平陽侯到底怎麼說?」

  晏鳴冷笑:「你若是想栽贓陷害,自然會對平陽侯嚴刑拷打。酷刑之下,還不是你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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