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六一個直男能想到給他買這東西,也真是難為他了。
淮桉原本想丟掉,但想了想還是不要辜負人家的一份心意。
雖然這心意……
有點一言難盡!
淮桉隨手將小粉盒塞進了衣兜里。
他走向窗前向下望去。
樓下人山人海,記者和警察在維持秩序,人群團團包圍住張井,嘈雜的仿佛有一千隻鴨子在耳邊叫。
很吵。
但淮桉注意點不在這裡。
他極快的掃過人群,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長影不在。
他說叫自己乖乖在原地等他……
淮桉飛快的跑下樓,重新來到白霧小區六棟前面,那個從鬼境出來的初始地。
然而沒有。
遠處的夕陽落下,染紅了半邊天,仿佛像整個世界盛大的落幕,宣告著一切都結束了。
淮桉抿了抿唇,有點懊惱的看著手中被校長摔壞的手機。
四下寂寥,而他能滯留的時間也僅剩六個小時。
最後六個小時。
淮桉怕自己去找沈長影,導致兩人錯過彼此。
青年站在路燈下,神情有些落寞。
說好的乖乖站在原地,等他來呢?
雖然中間有點小插曲,淮桉離開了。
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湧上淡淡的失落。
酸酸澀澀的。
需要一顆甜到發膩的糖來壓制的那種。
淮桉並不是矯情的人。
只是現在一切結束了,他很想沈長影。
青年身形單薄站在路燈下,猛的察覺到指尖在發燙。
垂眸發現是兔子銀戒散出的能量餘熱。
沈長影給他戴上時,意有所指般的說過,通過銀戒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身邊。
指骨依舊在發燙,甚至愈演愈烈。
淮桉睫毛輕顫,倏然抬眸。
是沈長影。
路燈下,沈長影正徐徐朝淮桉走來。
沈長影穿的板正,一絲不苟,唇角勾起,鳳眸含笑。
此時卻提著一排違和的可愛紙杯蛋糕,像哄小朋友一樣拎起給淮桉看。
明明是散漫又陰戾的人。
此刻在黃昏映照下,眸中仿佛盪著曖昧的餘光。
「桉桉,抱歉我來晚了。」
好吧,看在小蛋糕的份上原諒沈長影了。
淮桉心想。
但其實在沈長影出現的那一刻。
淮桉心底的那一絲酸澀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我好想你。」
「我喜歡你,沈長影。」
淮桉的語氣很輕,但卻無比清晰堅定的在沈長影耳邊傳響。
我喜歡你。
沈長影緊著嗓子,胸膛下的心跳震耳欲聾,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也喜歡你,桉桉,很喜歡……」
很喜歡你。
沈長影指尖顫抖,抱住淮桉。
正想吻時,猛的聽到一聲悶響落地。
放在平時人來人往是絕對聽不到這麼細微的聲音的。
可現在黃昏傍晚,加上小區內的人幾乎都聚集在四棟前。
除了淮桉和沈長影,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一聲悶響異常響亮。
沈長影鳳眸微眯,將粉色小方盒撿起,半舉在燈光下。
嗯,某品牌的防護*套。
草莓味。
XXXL號。
「桉桉,這是你的嗎?」
沈長影舔了舔唇角,白玉般的指尖捏著小粉盒。
「不是!」淮桉回答的十分乾脆利落。
呵呵,早知道他就應該扔掉的!
淮桉面色有些發燙,他蜷縮著手指,彆扭道「快放回去,估計是誰買東西回家時掉落的,它的主人一定很著急,我們不能拿……」
但很快淮桉反應過來自己語氣太過急切,抿唇不再說話。
越說漏洞越多。
倒不如不說……
沈長影眼中泛起戲謔,似乎是意味莫明的輕笑了一聲。
「嗯,桉桉很著急。」
不是!
淮桉:……
沈長影什麼閱讀能力,明明他說的是……
淮桉反應過來,抬眸冷哼「你故意的!」
沈長影見狀,愉悅的彎起眉眼,埋在淮桉脖頸處,低笑出聲。
但很快,厲鬼就收斂了笑聲。
沈長影皺眉,他指尖按壓在淮桉後頸肉的傷口處,心疼道「桉桉怎麼又受傷了。」
淮桉長呼一口氣,等平復了心情,淡淡道「走吧,回去吧。」
最後六個小時,他想抱著愛人相擁而眠。
一點小傷而已,淮桉不甚在意。
但厲鬼顯然是不這樣想的。
沈長影牽著淮桉的手朝六棟走去。
淮桉疑惑看向沈長影「去六棟做什麼?」
沈長影勾唇「原本我們的單位房就在六棟888號,雖然很久沒住,但我定期打掃過。」
「我們今晚在這住一晚。」
沈長影語氣含笑「畢竟,桉桉很急不是嗎?」
淮桉一時語塞。
他只剩六小時確實很急沒錯。
但沈長影說的顯然不是這個,淮桉的目光落在沈長影兜角露出的一點粉紅。
……
「桉桉,我去找碘伏」沈長影將淮桉抱到床上,輕柔的吻了一下淮桉的額頭。
屋內一塵不染,果然是像沈長影說的那樣定期清理過。
不過六棟888號!?
淮桉猛然想到,白霧小區規則三:請不要擅自敲響六棟888號的房門,否則後果自負!
淮桉眼眸沉了沉。
他沒想到這居然是自己和沈長影分到的單位房。
雖然恐怖遊戲通關了,但淮桉忍不住好奇沈長影的身份。
如果只是恐怖遊戲NPC為什麼可以影響規則。
淮桉的目光落在床前的書桌上。
那裡放著一本厚厚的牛皮筆記本。
淮桉好奇的拿起,但奇怪的是淮桉怎麼打都打不開。
「我想打開看看」淮桉轉頭看向拿著醫療箱,推門而入的沈長影。
沈長影唇角有笑意「不行哦桉桉,現在不行。」
現在不行?
「那什麼時候行?」淮桉放下筆記本。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長影笑意盈盈「等桉桉變成小貓的時候我再打開給桉桉看。」
淮桉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他又不會變身,怎麼變成小貓!
沈長影坐在大床上,漫不經心的幫淮桉解開衣扣。
冰涼的指尖滑過淮桉的後頸肉。
淮桉顫抖了一瞬,酥酥麻麻的帶起淮桉的顫音。
他壓住沈長影的手。
「沈長影,你知道規則嗎?」淮桉問。
「嗯,知道。」
沈長影喉嚨滾動,專注又溫柔的看向淮桉,仿佛透過皮囊,與淮桉的靈魂對視「桉桉,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永遠喜歡你。」
沈長影舔了舔唇,將淮桉禁錮在懷中「我們是永遠的愛人。」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
我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