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桉從未想過自己離開孤兒院後能去哪裡,家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太過陌生,也太過遙遠。
他垂下眼眸,掩蓋住眼裡的傷心。
他沒有家。
自打有記憶起,他就呆在孤兒院,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有的只有凶神惡煞整天抽他血,給他打針的院長媽媽。
男人的話簡直是漏洞百出。
騙子。
他怎麼會有家呢?
淮桉眼底潮濕一片,他扭頭望著雨簾般的大雨,最終卻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帶我回去吧。」
無論去哪。
哪怕是被帶回孤兒院也沒關係。
或許是溫暖的懷抱太過誘人,或許是他實在累了。
淮桉沒心思想太多,他睏倦的闔了闔眼,在這一刻,他心甘情願的被騙。
「好」男人聲音帶笑,他拉起淮桉的小拇指勾了勾「桉桉困了就睡吧,答應我,離開後一定要記得醒來哦。」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陸執宴垂下眼眸,低聲喃喃。
「嗯。」
淮桉枕在陸執宴肩膀處,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的睫毛輕顫,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後就徹底睡了過去。
……
淮桉這一覺睡了很久,久到他睜眼看見窗外的陽光時仍舊有些恍惚。
他做了一個古怪離奇的夢,夢裡,他成為了原主小時候,被孤兒院的小朋友欺負,被院長追著打針,後來他竭盡全力逃了出來,卻意外的遇到了陸執宴。
所以,自己這是回來了。
淮桉眨了眨眼睛,陸執宴他…真的帶自己走出來了。
淮桉動了動手指,發現男人正抓著他的手腕,沉沉的睡在了治療倉的旁邊。
「陸執宴」淮桉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男人緊皺的眉眼,想要將其揉開。
卻不料指尖顫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落在了陸執宴緊抿的唇瓣上。
也就在這一刻,陸執宴倏然睜眼。
淮桉面頰一紅,瞬間收回手。
「我不是故意的「淮桉有些懊惱的咬了咬牙,硬邦邦的解釋。
「嗯」陸執宴聲音冷靜,說著相信的話,舌尖卻悄咪咪的舔了一下嘴唇。
上面還餘留著少年指尖的溫度。
「桉桉」陸執宴望著失而復得的愛人,簡直喜歡的不得了。
他坐到治療倉邊,低頭抱住淮桉,深深淺淺的呼吸著。
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處,淮桉的耳根霎時就紅了。
「陸執宴」淮桉輕輕推了推,有些難捱。
「嗯?」男人像一隻大型貓貓一般,貪婪的眯了眯眼睛。
「桉桉還記得最後和我說的話嗎?」
「說的什麼?」淮桉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夢境中的細枝末節他實在是不記清了。
只記得最後的畫面是自己被男人抱在懷裡,那種熟悉又久違的溫暖感覺。
「桉桉答應我,會再次醒來」陸執宴聲音含笑,親了親淮桉薄紅透光的耳垂「桉桉做到了,好乖。」
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打在淮桉的身上,少年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清風帶起耳邊的碎發,蒼白的面容因為愛人的注視而逐漸泛紅。
淮桉抿著唇瓣,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道「我當然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他實在不太會說曖昧的話,想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還把自己搞害羞了。
陸執宴的喉間溢出一點笑,抱住淮桉的後腦勺,俯下身來去親淮桉抿紅的唇瓣。
一吻畢,男人的手掌卻並不安分,一直在淮桉的後頸和腦袋處游離。
淮桉呼吸起伏,翹起泛紅的眼尾去瞧陸執宴,有些不解。
「桉桉」陸執宴眼眸輕垂「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淮桉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陸執宴不會對自己說莫名其妙的話。
淮桉眉眼微頓,搖了搖頭「沒有。」
自從睡醒後,他就神清氣爽,除了腦袋有點迷迷的以外,哪哪都舒服。
陸執宴眯起眼,伸手碰了碰淮桉頭頂處毛茸茸的小貓耳朵「桉桉長小貓耳朵了。」
淮桉:???
淮桉面上的表情裂開。
他怎麼會長小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