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亦盛的九月底,夜幕漸漸降臨!
下班高峰期,主幹道都是紅色預警,緊趕慢趕,安靜也花了快二十分鐘才到。
御尚,水陵城最大的娛樂場所。
大學的三個舍友找了個這麼高大上的場所給她過生日,真的是夠有心的。
說是有驚喜給她,讓她認真對待。白天上班她穿的是法式襯衫連衣裙和高跟鞋,也合適參加聚會,無需更換,她一向化淡妝,倒是特意補了下妝,讓自己看起來明亮一些。
她到車庫停好車,很快來到貴賓包廂。
推門而入,富麗堂皇的裝飾以及絢麗的燈光都十分吸睛,可也不及那七八個看起來頗紳士的男人搶眼。
驚喜就是他們吧,對萬年單身的她來說確實無比驚喜。
「安靜,你總算來了,畢業多年,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一個男聲率先響起。
安靜循聲看去是有點眼熟,但想不起是誰了。
她裝得熟絡地應道:「水陵城就巴掌大,看來我們沒緣分,晚上可得好好喝幾杯。」
其中一戴眼鏡的男人拍了拍雙手,「瞧瞧人安靜,多年不見,這著裝打扮,優雅淑女了不少,可該豪爽大氣的時刻,絕不扭扭捏捏。」
賈思柔來到她身邊,揚聲道:「你們一個個的,可別欺負我們安靜。」
又一男人應聲,「思柔,安靜那可是年年運動會上鉛球拿第一的人,還能替周婉暴打渣男,對方可是大高個,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你說我們敢欺負她嗎?」
賈思柔對著安靜舉起左手,眨眼道:「我保證,不是我說的,肯定是當年傳得太厲害了。」
安靜有那麼絲尷尬地看過去,「剛還說我優雅淑女,那些黑歷史就不提了。晚上,我們就好好喝,盡情到底。」
「好~」
對於幾個校友的出現,安靜是萬萬沒想到,想躲開,可又不能辜負大家的好意。
既來之則安之吧。
賈思柔拉起她興沖沖往裡走,「趕緊的,我要隆重給你介紹我的男神。」
「你老公我又不是不認識。」安靜輕笑一聲。
「誰跟你說是我老公呀。」
只見她輕輕拍了拍一直背對著她們,正和周婉的男友張可昭熱聊的男人。
單看那人後面,烏黑髮絲清爽,挺直的脊背看起來頗英挺,熨帖而純淨的白襯衫塞進黑西褲里,袖子齊整挽在手臂上,倒是一身清清朗朗的。
「書塢,快,認識認識我們安靜。」
書塢?
驚愕萬分,她沒聽錯吧?
張可昭也催了那人一句,「快去,認識下安大美女。」
那人起身,那隻沒拿酒杯的手非常自然地拂了下衣領,繼而輕身一轉。
果然。
兩人目光觸及之時,安靜的心還是像失去重力一般,驟然垂墜而下。
十年前,那個給了自己一場青澀甜蜜的戀愛,後來卻不告而別的少年顏書塢竟然出現在這裡。
「好久不見!」他伸出那修長的右手。
安靜完全沒有抬起手同他一握的意思,靜默無語地凝視著他那雙沒了憂鬱的明朗眸子。
「你們認識?」賈思柔驚訝不已,瞪大眼珠子在兩人身上來回看著。
顏書塢收回那隻空了半天的手,爽朗一笑,「我也是溪城人,來水陵城讀高三之前都是在溪城讀書,高二那年轉到阿靜學校,和她成了同班同學。」
「啊?」賈思柔皺眉嘟嘴看向安靜,「你個臭安靜,為什麼我說的時候都不告訴我?」
安靜淡淡地回道:「你從沒說過他的名字。」
周婉點點頭,另一舍友劉菲菲也點著頭,繼而笑嘻嘻對顏書塢說:「思柔以前可喜歡說起你了,說你顏值相貌如何碾壓我們學校的那些凡夫俗子,我們都說她誇張。今日一見,她說得著實不虛。」
一身清朗的顏書塢有著出挑的五官,流暢的下頜線充滿陽剛之氣,清澈的眉眼卻透著俊美,如今還多了份矜貴。
是個讓人看了會著迷的男人。
忽然,那幾個男人中的一人喊道:「思柔,你當年認為顏先生顏值碾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那你今晚請我們來坐冷板凳的嗎?」
賈思柔困窘地立住了,忙找補說:「他就是最帥最好看又怎樣,得我們安靜看得上,是不是?」
安靜聞言,立刻看向那幾個校友。
只見她明媚一笑,「思柔這話算說對了,得和我聊得來才行,是吧。這人不能光有皮囊,內在最重要。雖然咱們是校友,可以前也沒怎麼接觸,今晚可不能再錯過了,我等會就過去。」
幾個校友聽著高興,不過都是有一定閱歷的成年人,甚至有的還是成功人士,不是看不出安靜對顏書塢態度的不正常。
肯定不是單身已久的安靜在這麼幾分鐘裡就把有副好皮囊的顏書塢給否了,剛問候的氣氛可不太對勁,這裡頭定有故事。
趁著和舍友說話,安靜時不時地暼看一眼顏書塢。
再多看兩眼,她發現,十年間,她錯估了自己對他的愛與恨,再見時,沒有歡喜和怨恨。
只是,陌生了。
很快,她倒好酒,還提了一瓶酒,婀娜身姿一轉坐到那幾個男人中間去,瞬間活絡起來。
她的熱情主動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在交友這方面,更別說今晚還有相親目的。她一向矜持被動,賈思柔還為此老說她,於是總建議她把對方當成要發展的客戶目標對待。
本以為她剛開始只是應付一下,熱情那麼一時半刻。
可在眾人給她過完生日後,她更是喝開了,打通關似的一圈過一圈。
時而豪爽霸氣,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嫵媚動人。
當她和人划起拳來,那一點不輸男人的氣勢更是把她們給看得瞠目結舌。
賈思柔充滿疑問的眼神看看周婉和劉菲菲,似乎都默契地認為這一切的因來自一直被安靜忽視的顏書塢。
他的出現刺激到她了。
28歲生日這天,難得一見靈魂出竅的安靜!
三四個小時過去,撐不住的趴下了,苟延殘喘的已吐了兩三次,還剩兩三個堅持和安靜喝著。
賈思柔等人已經在安排人離場,朝他們喊道:「你們誰送我們安靜啊。」
他們都搶著送,有人說叫代駕,有人說有司機。
安靜猛然站起身,不斷揮手著坐進另一張空沙發,「不用,都不用,我自己叫代駕,大家照顧好自己就行。」
顏書塢讓賈思柔安排好大家,安靜由他來接送,賈思柔最是高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