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塢鬆開了手，轉悠了下雙眸，「衝動了嗎？就算是，為阿靜，衝動就衝動了。」
安靜扶額表示好傷腦筋，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通話鍵還沒按下去，要找的人就到跟前了。
「顏總也在呢。」陳楓和廖船剛驚訝地看著顏書塢。
顏書塢輕輕對他們點頭嗯了一聲。
「我和陸宏生的約談結束了，你們回去吧。」安靜說。
陳楓望了一眼酒樓，「結束啦？沒...」
安靜嘆氣一聲，「沒談成。」想起還在上面的林商，「顏總，要不要讓他們上去幫林總監？」
「不用，他不是一個人，你讓他們先回去吧。」
顏書塢一看就明白陳楓和廖船剛是來給安靜保駕護航的。
見安靜安然無恙，他們就先回去了。
而後，安靜隨顏書塢上了他的車，看著他打了個電話給林商。
「怎麼樣？」
「差不多了，您和安經理先走吧，我結束後會給您電話。」
「自己小心。」
「好的。」
安靜歪頭瞧著顏書塢掛了電話。
「顏總，晚上這唱的什麼戲呀？」
他嘴角輕揚，沒答，「去哪？」
「還是回家吧，好煩，喝了一個晚上的酒，什麼也沒談，真是太對不起我的胃了。」
安靜伸手捏著額頭，喝酒了容易產生疲乏感，她全身靠在了座椅上。
他看出了她的疲憊，但也看出她其實還是清醒著，酒量真是沒話說，明明晚上被勸了那麼多酒下去。
「好，那我就送你回家。」
顏書塢拿了瓶水給她，然後驅車離開酒樓。
「顏書塢啊顏書塢，是你打的陸宏生，是你把合作搞砸的，不能怪我。你一個總裁擔得起這上千萬訂單額的丟失，我一個銷售可擔不起啊。」
她閉著眼，語氣散漫地說著。
「阿靜這是在怪我？」
安靜驟然睜開雙眼，挺了挺身體，說：「我哪敢啊，您為我好，連林總監都被派來做監視人的工作了，我謝您還來不及呢，可是...」
顏書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著說。
「難道你忘了我會這個嗎？」安靜握了握拳頭給他看。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沒錯，你力氣大，會幾招武術。」
安靜立刻揮了下手，「什麼叫會幾招武術，打倒你綽綽有餘，更別說已經有些醉了的陸宏生，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而且我還指望著多灌他些酒，讓他把合同簽了。」
「是，可你得想一下我當時多緊張你，看到陸宏生得寸進尺，哪管那麼多。」
「所以，還是衝動了，我要怎麼向公司交待？」
合作沒了，安靜煩愁，不過想到顏書塢說緊張自己，她心窩暖。
「合作的簽訂，你別管了。」
「你是總裁，說得當然輕鬆，別管？我得想辦法改天去給陸宏生道個歉，重新談合作的事。」
安靜接著靠在椅背上，眼睛看著上面，像是開始思考如何給陸宏生道歉的事了。
顏書塢一瞧，「阿靜~」
她扭過頭看他。
「我沒和你開玩笑，奔騰這個項目你別管了，更不允許你去給陸宏生道歉。」
神色肅穆，想來他對陸宏生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
他打斷她，「別可是了，別管，我來處理。」
他怎麼處理？不還是得找陸宏生？
她不再說什麼，反正事情已發生，等周一上班再說。
「好，聽你的。」
「阿靜啊~」
「嗯？」她已看向窗外。
顏書塢將車速放緩，問她，「陸宏生說你是賣鞋賣衣服的，你生氣嗎？」
安靜愣了一下，沒想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他也沒說錯，不管合作交易有多大，說到底就是賣鞋賣衣服的。」她微微笑了一下，語氣陡然一變，「可那又如何，正規買賣，鞋子衣服又怎樣，我們人類的衣食住行里，衣可是在第一位。這麼一想，我們賣鞋賣衣服多重要，再高一點說，多麼偉大的一個買賣，是吧。」
見她如此樂觀的自我安慰，倒讓人挺意外的。
「你的話讓我想起喬叔叔曾經說的一些話。」
「什麼話？」
顏書塢想起前幾年的一個過年，喬英奐找他談心。
「每年，喬叔叔都會參加一些企業家的聚會。早已身家幾十億，可還是能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他就是個賣鞋賣衣服的，跟那些高科技的企業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還是個外來商，言詞裡儘是傲慢與偏見。」
「水陵城這個大城市的企業家多，總免不了有一些狂妄自大的。」
進入英遠集團這麼多年，到外面談業務，安靜也是有遇到過如此無禮的。
但說到底還是嫉妒在作祟，喬英奐是做鞋子做衣服出身的，如今身家卻讓許多人望塵莫及，那些人也只能通過這種幼稚的貶低來提高自己的優越感。
「可喬叔叔從不在意那些，他說不管做什麼生意都好，合規合法就行。而且他很自豪，他只是個賣鞋賣衣服的，卻讓上萬人有了工作，裡面有許多是非常普通的底層工人而已，靠著他的鞋子衣服生意解決了許多家庭的生計。想到這一點，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那些所謂的高科技企業差。」
安靜贊同地點點頭。
「喬董看到了最直接也是最根本實在的一面，而不像其它企業家，這種時候就得謳歌自己一番，給了政府多少稅收，給當地經濟帶來了繁榮，解決了多少人的就業問題。」
「不過，你說的那些也是企業存在的重要根本。」
安靜又是點點頭，奉承似的說了句，「大總裁，您說的是。」
「這語氣不對。」顏書塢暼了她一眼。
她有些生氣地嘟著嘴，抖了抖身體，「你說，怎麼會有像陸宏生這樣的企業家，生意人，越想越氣。」
他不禁笑出了聲。
「笑什麼？」
她頭都要炸了，他還笑得出來。
「阿靜突然好可愛，要是阿靜天天對著我如此，該多好。」
她白了一眼，「我要是天天如此，那不得氣死。」
顏書塢安慰著她，「不氣了，陸宏生的事我來解決，你別再想了，知道嗎？」
「好。」
安靜又接著閉眼休息，十來分鐘後到明馨小區，她才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