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戚然實在落魄,臉上隱約可見淚痕,額頭有大片傷處,瞧著十分嚴重,眼睛很腫,眼瞼處的烏青也十分明顯。
紀淮腦中不由自主地憶起了昨夜哭嚎著視他如救命稻草的戚然。
他皺緊了眉頭,聲音很冷,卻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你怎麼搞成這樣?額頭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副駕駛的門被打開。
戚然大喜過望,連忙上車。
「紀總好,紀總您真是個好人。」
戚然衝著紀淮嘿嘿一笑,企圖營造出樂觀爽朗的小女孩形象,以沖淡她昨晚醉酒後留給紀淮的發癲印象。
戚然現在只恨她喝酒從不斷片,昨晚的尷尬記得清清楚楚。
戚然選擇性忽略了紀淮的提問,紀淮瞥了她一眼,沒再追問,只說:「去哪?」
戚然斟酌片刻,而後報出了某家酒店的名字。
紀淮一腳踩在剎車上,看向戚然,滿頭問號:「你沒家嗎?」
一針見血!
戚然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見的速度宕了下去,神色蕭條。
「對,沒家。」
從穿書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已經該死的沒家了,還被迫背了好大一口鍋,差點把她壓死在戚家。
她鼻頭一酸,忽而十分委屈,她看了紀淮一眼,驟然撲進了他懷裡。
紀淮吃了一驚,皺眉掙脫:「你幹什麼?」
戚然輕聲求告,似帶著哭腔:「我好累,給我抱一下,就一下。」
紀淮欲要推開戚然的手僵在半空,他垂首看向戚然,看不真切,卻隱約瞧見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他一動不敢動。
紀淮的懷抱很暖,也很舒服。
戚然在他懷裡,得到了片刻的治癒。
幾分鐘後。
戚然起身,目光躲閃著避開紀淮:「謝謝。」
她頭轉向窗外,叫人無法看清她眼底的色彩。
紀淮盯著她看了幾秒,才重新啟動車子。
車內驟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許久後的某一天。
二人重談此事,紀淮這才知曉,今日的戚然有多無助,他再次惱得半夜都得坐起來,連罵兩句:「他真該死啊!他真該死啊!」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的紀淮只是沉默地開著車,一路無言,將戚然送到了地方。
半小時的路程,足夠戚然跟操蛋的人生經歷和解。
她卸下安全帶:「謝謝紀總,好人一生平安,紀總再見。」
說罷,她就要下車。
「你——」
戚然轉頭:「怎麼了?」
紀淮本想問「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但對上戚然平靜的眸子,他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場面就此陷入僵局。
戚然很疑惑:「你的嘴是借來的嗎?按字算錢?」
紀淮臉黑了:「下車。」
戚然:?
她下車後,車子便如同離弦的箭躥了出去,只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車影。
這人....有病吧?
這是紀淮帶給戚然的第二印象。
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只疑惑了一秒,便扭頭進了酒店。
開始遵照惡毒女配保命守則進行自救:
比如打電話給男主劃清界限;
將屬於女主的一切還回去;
最重要的是,堅決對小說中的『黑惡』勢力說NO。
最後一條她幹得尤其漂亮。
梅陽蘭、徐乾瘋了一樣的給她打電話、上天入地想辦法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