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室外。
部分消息靈通的演員也在偷偷討論這件事。
「你們知道嗎？《星途璀璨》這部劇的出品方是戚氏集團，聽說這塊業務現在主歸戚千亦管。」
「真的假的？」
「而且我還聽說，戚千亦也在這次負責試鏡的老師行列中。」
「那戚然豈不是要慘了？」
「對。」
「活該！」
幾人偷偷聊這事時，戚然跟周雲溪恰巧推門進來，聽了個正著。
戚然直接走到議論她的幾人面前，拍了拍她們的肩：「大點聲，也給裡頭的戚千亦聽聽。」
幾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啞巴了？」戚然持續性地貼臉開大，著重關注了那個說她『活該』的女人：「剛才說我活該的時候不是眉飛色舞嗎？」
幾人噤若寒蟬。
這次之後，她們徹底被嚇著了，再也沒敢輕易在背後罵過誰。
周雲溪將戚然拽了回來：「戚然，坐這邊。」
落座後。
她湊到戚然耳邊，道：「別總是得罪人。」
「你不是還有事嗎？先回去吧，這兒我一個人就行。」
按照原定計劃，周雲溪確實打算把戚然送到之後就離開，但現在——
她哪裡還有臉扔下戚然？
「我陪你。」
戚然點了點頭，沒再阻止。
試鏡順序是由抽籤來決定，戚然抽到了7，最後一個。
她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進去，等排到戚然，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周雲溪捏了捏戚然的肩，鼓勵道：「放輕鬆，不管怎麼樣都有我兜底。」
「好。」
話音剛落。
試鏡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穿著T恤的助理走了出來：「七號，戚然，到你了。」
戚然進入試鏡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間的戚千亦。
戚千亦今天穿著非常職場化，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即便只是不經意間的抬眸，也頗具威懾力。
戚然眼睛亮了一瞬，脫口而出：「戚千亦你好帥。」
戚千亦翻閱資料的手一頓，目光直直地落在戚然身上。
戚然立刻熱情地朝她揮了揮手，加重語氣道：「戚總，你好帥！」
餘下眾人瞬間茫然，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忽然有些摸不清頭腦。
據說。
戚家的真假千金，關係很差；戚然更是被戚家趕出了門，怎麼....
戚千亦面上依然波瀾不驚，仿佛戚然只是陌生人，她曲指在桌上敲了敲：「自我介紹！」
戚然頷首，朝戚千亦的位置鞠了一躬，道：「戚總好，伍導好....」
伍昆林一會兒看戚然，一會兒看戚千亦，實在摸不清頭腦。
他還在出神之際，忽聽戚千亦道：「伍導。」
伍昆林這才回神，他四下看了一眼，餘光瞥見了戚千亦面前所擺放的劇本資料。
被翻到的那一頁剛好是這次試鏡所選片段中，爆發力最強，也最難演繹的一場戲。
在劇組拍戲。
會有導演導戲，有對手演員搭戲。
但在現場，戚然只能對著空氣，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情緒推向高潮。
「就試東窗事發，你遭萬人唾棄那場。」
聞言。
戚千亦看向伍昆林。
伍昆林立刻回了一個討好性的笑。
「好的。」
戚然今天面的，是《星途璀璨》里的女三，根據劇情設定，女三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惡女，為了成功，不擇手段，爭資源、撕番位、搞拉踩，堪稱壞事做盡。
戚然當時拿到這個劇本時，頗為詫異，紀淮的眼光，著實毒辣。
這個角色，她有經驗。
類似的事她雖然沒幹過，但在夢裡，她見過很多次。
「準備好了嗎？」
戚然比了個OK的手勢。
「開始。」
戚然迅速入戲，明明對面只是空氣，在她的演繹下，卻仿佛有一個人在那活生生的站著。
唯有一點。
她沒有完全按照節目組提供給她的劇本去進行演繹，而是在人物人設的基礎上，加了更具血肉的東西進去。
深化、立體了角色本身，讓角色從為惡而惡的紙片設定中脫離出來。
試鏡期間。
伍昆林並沒有花太多心思關注戚然的表演，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狀似無意地確認戚千亦對戚然的態度。
見戚千亦屢屢皺眉，他心中有了答案。
雖然——
平心而論，他也覺得，戚然的演技要比前幾個更勝一籌...
「停。」
伍昆林抬手，面色不善地看著戚然：「誰准許你私自篡改劇本的？」
「我——」
戚然剛要答話，卻被伍昆林直接打斷：「行了，我不想聽你狡辯，你面試失敗了，出去吧！」
「伍導！」
「伍導！」
戚千亦和戚然同時開口。
二人對視一眼，戚千亦繼續道：「我反而認為戚然對角色的理解，比劇本本身更加透徹。」
伍昆林：？
伍昆林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不是！？
戚千亦到底什麼意思？
試鏡室靜了幾秒，伍昆林才問：「那，依戚總之見？」
「我建議各位都點評幾句，而不是因為她篡改劇本這一點，就貿然下定論。」
伍昆林：「……」
他徹底懵了。
所以戚千亦跟戚然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勢如水火？那她皺什麼眉頭？
「戚然，你先出去，具體的試鏡結果，我們需要合議之後，再另行通知。」
「好。」
戚然頷首，臨走前，朝戚千亦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其餘人試鏡結束後，都已離開，只有周雲溪還在等著，看到戚然出來，她立刻迎了上去：「怎麼樣？」
「發生了一點爭執，但問題不大。」
周雲溪的臉色更加難看：「是戚千亦故意卡著刁難你嗎？抱歉，我——」
「不是！是戚千亦卡著，不讓別人故意刁難我。」
「什麼？」
周雲溪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過，戚千亦為人正直，她不會公報私仇的。」
周雲溪還欲說些什麼，突然驚覺，試鏡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戚千亦正站在那。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聽到了她們的聊天內容。
見戚然還要說些什麼，周雲溪拽了拽她，道：「戚總。」
戚然轉頭。
看向戚千亦後，眸中瀰漫出喜色：「你怎麼出來了？」
戚千亦瞥了戚然一眼，眸中始終瀰漫著冰冷之色：「你倒是慣會用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