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迫不及待地想來到戚千亦身邊，想跟她說說話，近距離地聽到她的聲音，以解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的思念。
沒想到。
他撇開眾人的『圍攻』，走到戚千亦身邊時。
聽到的會是那種鬼話。
就憑那種垃圾，也配對戚千亦指指點點？
有那麼幾秒鐘，他幾乎憤怒到要瘋了，即使努力克制，也還是沒給那人留任何好臉。
整整五年了。
戚千亦和紀永言那段感情史，應該已經淡出了眾人的記憶。
他這個時候公開站出來，不顧一切地維護戚千亦，應當不會給戚千亦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關於這次見面，韓臻演練過無數遍，早已熟到不能再熟。
可真的見到戚千亦。
他像是啞巴了一樣，笨拙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戚千亦率先打開話題：「聊聊你帶回來的新技術和合作意向？」
「好啊。」
韓臻笑開。
他就知道，戚千亦必定會對這個很感興趣。
晚會一共持續了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裡，韓臻和戚千亦形影不離，明目張胆的偏愛簡直不要太晃眼。
即使有人不死心地湊上來想要加入其中，韓臻也會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抱歉，我們還沒談完。」
無奈。
其他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當晚宴會結束。
韓臻主動請纓，接下了送戚千亦回家的好事。
不知出於何種考量。
戚千亦沒有拒絕。
只是『送回家』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卻把韓臻給高興壞了，他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明明，在見到戚千亦之前，他還想著，一定要含蓄，一定不能露出馬腳。
可看到戚千亦的下一秒。
他就把這些全部拋到了腦後。
明明一路上他已經儘量放慢了車速，但送戚千亦回戚宅的路途還是短得可怕，韓臻只覺一眨眼...就到地方了。
他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強壓下心頭不舍，看向戚千亦：「具體的合作事項，我可以明天去你公司談嗎？」
「當然。」
戚千亦欣然點頭。
她主動向韓臻伸出手：「預祝我們合作順利。」
韓臻再次笑開，他握上戚千亦的手：「合作順利。」
這個項目。
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跟別人一起做，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戚千亦來的。
韓氏集團資金雄厚，即使沒有其他資金扶持，也吃得下這個項目。
但他就是想拉戚千亦進來。
既然放下戚千亦是一件難如登天，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那他就堂堂正正勇敢一次，得之他幸，失之他命，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會接受。
這次項目。
就是敲門磚。
「我先回去了？」
「好。」韓臻默了一秒接著道：「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戚千亦愣了愣，沒有反駁，只頷首：「好。」
戚千亦下車離開。
韓臻恨不得把脖子伸出二里地。
直到再也看不到戚千亦的身影，他才緩慢收回視線。
狹小的車內似乎還殘存著獨屬於戚千亦的氣息。
這次重逢。
二人之間沒了被命運裹挾，舉步維艱的窒息感，雖然還是聊工作，但好似沒了那些無形中的束縛。
想到這兒。
韓臻嘴角再次揚起燦爛的弧度。
有關戚千亦的一切，像是放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裡接連閃現，強勢的、幹練的、聰敏的、可愛的、脆弱的，只要是戚千亦，無論是怎樣的形態，都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五年的分離非但沒有讓這份感情隱入塵煙，反而像釀酒一樣，愈發醇厚。
尤其這次見面。
讓韓臻更加確定：他喜歡戚千亦！很喜歡很喜歡！
當晚。
戚千亦躺在床上，腦子裡翻來覆去全是韓臻的身影，揮不去，散不開。
『吵』得她無法入眠。
不知該如何自處。
韓臻眼裡極力忍耐，卻又控制不住傾瀉出來的愛意她瞧得真真切切。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知到旁人的情緒。
更何況。
韓臻明顯到連瞎子都看得出一二。
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只知道。
她對韓臻的接近和喜歡並不排斥，至於她對韓臻的感情....
很複雜。
她也不懂。
逃開小說的強制設定，她對愛情這種東西，其實沒什麼了解。
她甚至一度懷疑，她天生沒有情絲，無法在自行驅使下，愛上任何人。
戚千亦破天荒地失眠了。
第二天起床時，精神狀態明顯萎靡了許多，連化妝也比平時多了半個小時。
一想到今天去公司會見到韓臻。
她的情緒就會莫名複雜。
這種複雜，又莫名陌生。
破天荒地。
戚千亦遲到了——
這在過往的幾年裡，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她到之前。
韓臻就已經到了。
她剛一進公司，便有人提醒：「戚總，韓總來了，在會客室等您。」
「韓臻？」
戚千亦瞳孔微縮。
「是的。」
戚千亦：「……」
她拽了拽沒有褶皺的衣服，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捋了捋頭髮：「知道了。」
會客室。
戚千亦見到了韓臻。
門剛被推開，韓臻就站起來了，看到戚千亦的剎那，他眼裡凝出點點光亮：「早上好。」
戚千亦扯了扯嘴角：「這麼早？」
「項目要儘快拍板，時間緊任務重。」
這當然是藉口，韓臻只是想把他的迫不及待合理化而已。
「去我辦公室聊？」
「好。」
韓臻朝戚千亦走了幾步，冷不丁突然問了句：「昨晚沒睡好？」
戚千亦像是被戳中的心事，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沒有啊！睡得很好。」
韓臻頷首。
沒再追問，給戚千亦留足了臉面，但是，當天下午，他不著痕跡地給戚千亦送了幾盒有助於睡眠的茶。
沒有署名。
但戚千亦又怎麼會猜不到是他？
當然，這是後話。
跟著戚千亦進入辦公室後，韓臻把隨身帶來的資料全部放在了她面前。
二人五年沒見，但默契依舊在。
很快便進入了工作狀態，配合起來堪稱天衣無縫。
戚千亦能get到韓臻的每一個點；韓臻也能在戚千亦開口詢問之前，解答她的所有困惑。
他們好像天生就靈魂契合。
不需要很費力，就能達到最高效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