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煜聽聞謝君離醉酒在妓院作詩的事,忽然亂了心神,趕緊趕到望月樓去。
一方面是擔憂謝君離身體,最要緊的是望月樓素行男風,謝君離這般尤物在那,肯定會被吃干抹淨的。
想到這,他腳下生風,只恨少長了雙翅膀。
皇帝出巡自是少不了排場,慕容止就方便得多,聽到此等風流韻事,他自然坐不住,早早的到瞭望遠樓。
酒過三巡,謝君離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平日裡的端莊自持漸漸被酒精消融。他的眼神變得迷離,嘴角掛著一絲不經意的笑意,那平日裡隱藏的嫵媚在醉態中展他輕輕擺手,不經意地解開了衣襟的扣子,露出了白皙的頸項和一抹誘人的鎖骨。
他縱酒狂歌,撫琴為樂,琴音隨著他指尖的跳動在望月樓中迴蕩。日前因身體虛弱而服用過五石散,此刻藥力未完全消退,與酒精的效力交織,讓他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情緒也更加放縱。琴聲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婉轉,隨著旋律的起伏而波動。他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孤獨而又高傲。
五石散帶來的輕微幻覺讓他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扭曲,色彩斑斕,他仿佛看到了往昔的輝煌,又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迷茫。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動得更加快速,琴音也變得更加急促。
樓下的賓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琴聲所吸引,紛紛抬頭望向二樓的雅座。他們看到謝君離那醉態可掬又帶著幾分狂放不羈的模樣,無不為之動容。
一些文人墨客更是被這琴音所打動,忍不住隨著旋律輕輕吟唱。
慕容止站在人群中,目光緊緊鎖定在謝君離身上。他看到謝君離那因藥物和酒精作用而顯得更加嫵媚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強烈的占有欲。
司馬煜匆匆趕到望月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謝君離在燈火闌珊中,醉態撩人,眾人痴迷的望著他,尤其是慕容止離得格外近,不安分的手掌已經撫上他的胸膛。而謝君離也因為醉意和藥物的作用沒有拒絕。
他的胸腔里騰地冒出一陣怒火,大步走進望月樓內,將謝君離拎了起來。
「陛下!」謝君離目光迷離的望著他,含糊不清地喊道,「我好喜歡你呀……」
他說著,伸出胳膊勾住司馬煜的脖子,二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司馬煜望著他的目光,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推開他,可是他卻鬼使神差的伸手摟住了謝君離的腰,湊上前去吻他。
唇齒糾纏。
慕容止冷冷看著,忽然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狠狠砸碎在地。
司馬煜陰沉著臉,冷冰冰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人,最後落在慕容止身上,質問道:「慕容公子,你這是何意?」
「是我失態了,晉王請恕罪。」慕容止朝他抱拳賠禮,語氣誠懇。
司馬煜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道:「你先退下吧。」
慕容止點點頭,轉身退出望月樓,眉峰緊皺,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司馬煜看著謝君離那張俊美無濤的臉龐,深吸一口氣,這個小妖精必須帶回去藏著,絕不能被別人看到,這樣想著他抓著他的手腕朝外走去。
謝君離的呼吸逐漸紊亂,他眯起眼睛,語調委屈,「疼,你弄疼我了。」
司馬煜停住腳步,低頭看他,只見他的眸子水潤晶瑩,滿臉都是嬌嗔委屈。心底莫名湧出一種憐惜。他猶豫一瞬,鬆開了手,卻並未將他扶穩。
謝君離身形一晃,跌倒在地。
司馬煜嚇了一跳,連忙蹲□去扶他,結果謝君離順勢倒入他懷中。他的身軀滾燙灼熱,隔著薄薄的衣料依舊熨貼著他的皮膚,帶給司馬煜一陣奇異的酥麻感。他心神一盪,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人。
「壞蛋,大壞蛋。」
謝君離軟綿綿的靠在他肩上,吐字不清的罵他,「你欺負我總是欺負我,司馬煜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討厭你!」
謝君離借著酒意將心中委屈盡數吐出。
司馬煜只覺渾身燥熱難耐,他垂頭親了親謝君離的額頭,輕聲哄勸道:「清辭乖,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要!我不要你!」謝君離卻搖了搖頭,掙扎著從他懷中鑽出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忽然彎身嘔吐出來。
他脾胃虛寒,內傷未愈,根本不宜飲酒,之前只是因為五石散的功用暫時壓制了傷勢,如今傷勢復發,疼痛難忍。
司馬煜連忙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
謝君離吐完之後,整個人像是抽空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喃喃自語:「你去和你的美人玩就好了!你管我做什麼!」
司馬煜心中一痛,緩緩將他抱了起來,柔聲道:「清辭乖,別鬧了,我帶你回宮。」
謝君離似乎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忽然安靜下來,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將腦袋埋入他的頸窩,低聲道:「疼,好疼,藥,給我藥。」
司馬煜聞言心中更酸楚了,他溫存地摸了摸謝君離的後背,然後對旁邊的侍從吩咐道:「備車。」
侍從領命退下,很快馬車便駛了進來。
司馬煜將昏睡中的謝君離抱上車,又細緻地幫他蓋好錦被,然後才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內,謝君離蜷縮成一團,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越發重了。
司馬煜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清辭,等會兒就好了。」
謝君離睜著朦朧醉眼看著他,呢喃著,」疼,好疼,藥,給我藥……」
「嗯?」司馬煜疑惑地看著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