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從眾人的記憶之中抹去,這對於駱屠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他不用擔心千瞳山對他們的威脅,沒有了千葉,那自然不會與千瞳山有任何的衝突,不然擁有聖靈宗門,那是真惹不起,哪怕對方是一品聖境強者,也遠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
不得不說,這位面戰場也算是來對了,在洪均大世界,禁區甚至是聖墟之中,都是一聖難求,而在這位面戰場的一個聖裁會中就擁有十餘位聖靈,而在荒原和那無盡海的死海群島,聽說可能還有數量眾多的聖靈!
駱屠幾乎不敢想像,這位面戰場不過就是一顆巨大的星辰而已,卻能夠匯聚如此多的聖靈,卻沒有出現資源枯竭,這顆星辰絕對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付紅綾還沒有醒來,聞人瑛自然是不可能立刻離開,如此顧天知也只能在洞墟城多呆些時日,不過所幸是他們也掌握了避開年獸襲擊的辦法,大紅披風五人組,似乎可以好好逛一下洞墟城了。
「這是全城泛紅啊!」走出洞天,熾尊等人便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然後有些感嘆。
駱屠也是愕然,因為他赫然發現,洞墟城似乎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長街之上,到處都是一片紅色,紅色的燈籠,紅色的身影……那些染料商行與布匹商行都被擠滿了,而紅色的布料,皮料……一切與紅色有關的物件全都成了搶手貨!
顯然,聖裁會將紅色可以驅趕年獸的消息傳遞了出去,而聖裁會的公信力還是挺高的!城中大部分都開始準備紅色的物品,就算搶不到布,也要在身上佩戴幾朵大紅花!
「這是過大節啊!」趙芷蘭感嘆。
這洞墟城不只是滿眼紅,更是甸鼓喧天,各種有的沒有樂器發出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並非全都優美的曲調,大部分都是高分貝的噪音。但不得不說,這種操作對年獸可能還真有些用處!至少在聖裁會找到解決問題辦法之前,這洞墟城之中可能受到年獸襲擊的概率會大大減少!
但這種狀態,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聖裁會必須要儘快找到懂得時間法則的大能前來,探查年獸的行蹤。
「耳朵是真受罪啊!」顧天知也不禁為之感慨。
「危險也能夠多激發人們的創造力,你看!」駱屠也禁不住笑了,因為他看到一名修士大步走在長街之上,但是在他身邊卻飛旋著幾件鑼鼓一般的仙器,自敲自打,無有停竭。而那東西並不是神念控制,而是以法陣控制,一個小小的法陣陣盤之上放上兩塊墟神晶,但可以支撐這個法陣運轉大半年的時間。
然後那聲音就會一天到晚不停竭。這麼一來,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年獸襲擊!
「老大,我們是不是準備得少了一些啊!」熾尊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已幾人身上的那大紅披風。
「嗯,小瑛,你師父的洞府之中咱們也得弄一面震天鼓或者是驚天鍾才行,要鐘鼓之聲不絕於耳方可!」駱屠很是認真地提醒。
「嗯,回頭是要布置一下……」聞人瑛點頭,她也覺得,如果聲音能驚走年獸,那還是不穿這麼騷包的大紅袍了!
……
千瞳山,雲霄洞,千夜的神色驀然一凜,扭頭之際,便看到在那神壇之上一塊玉牌直接裂了開來。
千夜的眉頭微微一皺,招手,那破碎的玉牌落在他的手中,但在這破碎的玉牌之上竟然是空白一片。
「奇怪!」千夜喃喃自語,他的目光掃過那神壇之上立著的百餘枚玉牌,而那些玉牌之上都刻有名字,每一個名字都是他無比熟悉的,只有與他血脈相親的人才有資格將自已的魂牌放在這座神壇之上!
每一塊玉牌之都代表著一個人的,魂牌破碎便代表此人已經身死,只是為何這塊魂牌之上沒有名字,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難道是我放錯了?」千夜迅速掃過神壇,那些神牌之上的名字很清晰,都沒有問題,那麼,少了誰的魂牌呢?
「嗯,好像沒有少什麼人吧!」千夜細思了一下,他確定,好像沒有想起其它的名字。身為九品仙帝,不可能連這百來個魂牌也記不清楚,但是今天這事情確實是很奇怪,居然在神魂之上有一塊碎裂的空白魂牌。
只是,為何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千夜看著手中空白的魂牌,心中卻升起了一絲疑惑,剛才那一剎那,他感覺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心痛,似乎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
「該出去走走了,這都閉關閉出心魔來了!」千夜突然自嘲地一笑,將那片破碎的魂牌他又放在了神壇之上。
……
洞墟城的底層,沒有中層那麼熱鬧,但是那噪音卻也不低,整個洞墟城似乎都包裹在一陣陣無盡的音浪之中!生死,殺戳,許多人都希望自已的名字都夠成為傳奇,哪怕是死亡,但是卻沒有人願意自已就像是一滴水漬般被完全抹去,在這個世間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所以,對於年獸,無論是多麼亡命之輩,都充滿了敬畏和懼意!
這一刻,洞墟城的底層竟然難得地平安了許多。但在洞墟城底層的某一處,卻有著與整個洞墟城完全不一樣的安靜。
是的,全城都似乎包裹在音浪之中,唯獨這個位置依然是一片死寂,仿佛是將各種聲音完全隔絕了開來。
這死寂之地,是一片亂葬崗,沒有人煙,只不過此刻,有一道身影緩緩自喧鬧之中走來,一步步,就像是踏著某種韻律,走到了亂葬崗的最高處,四下那堆積的殘破的屍骸,發出陣陣惡臭,那是腐朽的紅塵之味。
那身影就停在亂葬崗的高處,整個頭臉仿佛有一層薄霧遮掩,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孔,那薄霧就像是一層世界的壁壘,讓人的目光無法穿透。
「真武,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現在是該出來了!」那道身影淡淡地對著四下的空氣叫喚了一聲,仿佛天地便與之和鳴,這竟然是一位聖境強者。
「出來吧,無論你是人是屍,你都是聖裁殿的一員,如今,裁決者已有空缺,我已經向會首推薦了你,沒有人在意你是人是屍,只要本心不變,那便是萬劫不移!出來吧!聖裁會需要你……」
「你走吧,真武已死……」就在此時,大地深處仿佛傳來了一陣陣低鳴,似乎是大地的共振,那聲音根本就不知道是從什麼方位傳來。
「洞墟城大凶,已有至少兩位聖裁者被人從時空里抹去,裁決者不知道死去幾何……會首已經前往死海群島尋找時間行者柯羅諾斯,但卻不一定能夠找到,而你已經窺得時間之秘,難道你就要看著洞墟城就此走向毀滅?然後無數生靈被從時間長河之中抹去嗎?」
「那與我何干?呵呵,溯流時間,我已經受到了懲罰,變成了這人不人屍不屍的怪物,你們還想要我怎麼樣?」真武的語氣里充滿了憤怒!
「聖裁會確實是對不起你,但是全城百姓是無辜的!」
「呵呵,好一個大義!」真武很憤怒,當初也是這樣的大義,他不得不動用禁忌之術,結果,天罰降臨,讓他從萬眾景仰的真武大帝變成了屍鬼。原本計謀他的裁決者的位置卻被其它人給占了過去。
他便真正的心死,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不再相見,就此躲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之中。現在聖裁會又遇到了麻煩,於是又想起了他……
只不過他已經是死人,管他毀滅與否,他不想再插手,只想用他尋找到的上古之法,希望重新修回自身,根本就不可能再動用時間之力。
時間之力,那是禁忌之力,如果他已經突破了聖境,或許還可以槓得住禁忌的反蝕,但他之前不過只是仙帝巔峰,還未歷劫,泄露天機的代價連他自已都沒想到。
「你可以不為聖裁會,但是連你的女人也不管了嗎?」那道身影並不生氣,依然是那麼平靜。對於真武大帝,沒有人敢小視,對方在帝境巔峰的時候便可以越境斬殺亞聖,因為他掌握的是禁忌的時間法則,億萬頂尖修士之中,也未必會有一人能夠多感悟時間,但真武大帝卻感悟到了時間,所以,哪怕是仙帝巔峰,即使是一品聖靈,都不敢說穩贏這位時間大帝。
事實上,也正因為時間法則是禁忌法則,甚至都沒有參考對象,真武大帝想要突破,比其它普通的法則和大道要難上百倍千倍,以真武大道的天賦,如果他參悟是其它大道,只怕他早已是聖境了!但可惜,他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
「紅綾怎麼了?」此刻,那原本虛無飄渺的聲音一下子真實起來,可以感受到對方聲音里的急切。
「聽說她中了一種劇毒,已經命不久也,她的那個徒弟深入荒原為她尋藥,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現在,年獸降臨,你也知道,年獸是時間獵手,它們對時間之力感應特別敏感,付紅綾與你親近,自然沾染了你的時間之氣,就算是她身上的劇毒被醫好,怕是也會被年獸重點針對!」
地底之下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但亂葬崗上的那道身影卻不急不躁,一直等待著真武的回話。
「我可以出手,但卻有條件,如果不答應,那麼,就讓一切都毀滅吧。」真武的聲音里透著決絕與森冷。
「你說,只要我們能做到,必然不會失信!」
「呵呵,我要你立誓,因為,你們已經不被我信任!」
亂葬崗上的那身影沉吟了起來,半晌之後狠狠地吐出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