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和林道長緊緊地蜷縮在一道堂門背後,兩人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里一般。
李健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濕漉漉的手掌頓時讓他感到一陣涼意。他轉頭望向身旁同樣狼狽不堪、正捂著腳且臉色有些難看的林道長。
「師傅,剛才真是太險了!差一點咱倆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啊。那些可惡的傢伙居然真敢拿槍對著我們射擊!」李健心有餘悸地說道,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林道長皺起眉頭,先是看了一眼李健,然後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摔得淤青的膝蓋,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唉,這些畜生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不過還好,他們手中槍枝射出的子彈並非真正的子彈,而是由陰氣凝結而成的。所以這子彈的威力相對較小,如果換成真槍實彈,恐怕咱們師徒二人此次可就凶多吉少了。」
聽到林道長並未因自己之前無意吐出的一泡口水引發這場大禍而責備自己,李健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回了肚子裡,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而雷老闆則是縮在一道堂上二樓的樓梯口瑟瑟發抖,身後坐著柱子那驚魂未定的魂魄,此刻它正畏畏縮縮地躲在雷老闆身邊瑟瑟發抖。
李健見狀,連忙將目光投向了那被林道長放置到外面角落裡已經暈厥過去的一家五口人,擔憂地問道:「師傅,您說他們應該不會去找那一家五口人的麻煩吧?畢竟這些事情跟他們毫無關係呀。」
林道長看向外面被自己放在角落的一家五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們真找那一家五口的麻煩,我還會出去的。」
聽到林道長說自己還會出去,李健張了張嘴,沒有說啥,但心中暗自下決定,只要林道長出去,那自己也不會躲在一道堂的。
就在這時,原本激烈的槍聲如同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般,驟然安靜了下來。李健心中一驚,連忙手腳並用爬到窗戶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往外看去。
只見那群窮凶極惡的倭寇鬼兵不知何時已經圍成了一團,緊密得好似一個鐵桶陣。他們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那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慄。
李健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種詭異的安靜往往預示著更大的危險即將降臨。
「師傅,它們圍在一團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李健轉過頭來,滿臉緊張地看著身旁的林道長問道。
林道長聞言,也湊到窗邊向外張望起來。他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為師也不清楚,但以這幫畜生以往的行徑來看,他們絕不會如此安分守己。」
林道長的話音剛落,李健的眼睛陡然瞪大,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為恐怖的景象。只見在遠處那群倭寇鬼兵突然散開,赫然出現了一個通體散發著幽幽火光的炮台!那火光忽明忽暗,宛如地獄中的磷火,透著一股子陰森之氣。而倭寇鬼兵的數量也減少到只有十多隻。
若是李健平日裡對軍事稍有了解,他定然能夠認出眼前這個令人膽寒的大傢伙正是日軍所使用的九七式迫擊炮。
那黑洞洞的炮口正直直地對準了他們所在的一道堂,仿佛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隨時準備將他們一口吞下。
李健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面對這樣威力巨大的武器,他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和無助。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要將他淹沒。
林道長一臉凝重地望著身旁的李健,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李健的腦袋,嘆息道:「徒兒啊,此次恐怕為師與你都難以安然度過此劫了。若有來世,咱們師徒二人定要再次攜手並肩,將那些可惡的倭寇斬殺殆盡!!!」
就在林道長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際,忽然,一陣清脆的響聲自外面傳來,猶如驚雷炸響在耳邊。
李健曾經觀看過不少戰爭題材的影片,對於這種聲音自然再熟悉不過,他瞬間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剎那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只聽得「duang」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呼嘯而至,直直地砸在了一道堂的大門前。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爆炸,雖然這聲爆炸相較於其他激烈的戰場炮火而言並不算得上震耳欲聾,聲音也沒有多大聲。
一瞬間,一道堂內所有的玻璃應聲而碎,化作無數鋒利的碎片四處飛濺。好在這一道堂乃是一座獨立的樓房建築,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然而,身處堂中的李健和林道長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炮彈衝擊得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強大的靈魂衝擊波更是徑直穿透他們的身軀,直擊靈魂深處。
就在那一瞬間,李健和林道長兩人突然之間七竅同時湧出鮮血!那鮮紅的血液如泉涌般流淌而出,瞬間染紅了他們的臉龐。他們的面容也開始極度扭曲變形,原本英俊瀟灑的李健和面露慈祥之色的林道長,此時此刻卻變得異常猙獰恐怖。
他們的五官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著,眼睛凸出,嘴巴張大到極致,露出染血的牙齒,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林道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將目光投向遠處。他看到了已經昏死過去不省人事的雷老闆,以及柱子那快要完全透明的魂魄。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感到絕望和無助。
再轉過頭來看看李健,同樣也是一副慘狀。兩人都覺得頭痛欲裂,那種疼痛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直地插入腦海深處,然後用力攪動,似乎要把他們的靈魂都生生撕裂開來。
李健更是難以忍受這巨大的痛楚,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嘴裡發出悽慘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空間。
而柱子則在一旁苦苦掙扎著,用盡全力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昏迷不醒的雷老闆,隨後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那幾乎完全透明的軀體,喃喃自語道:「嚇了你這麼多次,現在算是還給你了……」話音剛落,柱子便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劇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只見他一把抱住雷老闆,跌跌撞撞地朝著二樓飛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