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寇村

  小雨，大雨.....雨幕。隨著雨幕的落下，[寇山]上的景物漸漸與雨水融為了一體，化為一團團看不清的霧，捉摸不透。

  「【寇村】里正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寇村村口，馬蹄聲四起，百餘號人駕馬圍堵在村口。為首的男子在村口處叫囂著，叫罵聲越過雨水穿透了整個寇村。無人應答。那男子揚起披肩的油衣 「媽的，你們這群窮種別給臉不要臉！」 隨即佩刀出鞘，手一招，準備與身後的二十來名身披黑色油衣，御馬在上的人一起衝進去拿人。

  「剛子。」坐在中間的男子開口了。話語平靜，心神中的暴戾卻藏不住。「順爺，他們.....!」

  「把我的馬牽過去，我說幾句。」剛子隨即快步跑到順爺馬下，牽到了村口。

  「鄉親們，我知道你們都能聽見，我相信你們.....你們也不希望我們[青山寨]的刀上沾血吧？所以，我張順的話撂在這，是誰！在前天晚上，在這個村口，把我的義弟川雷殺掉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站出來，把你的頭留下。鄉親們也能安寧。」

  雲潮翻湧，雷要來了。張順的話說完，半晌也沒個動靜，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寂和緊閉的房門。

  「娘....我害怕....」

  「小菊不怕小菊，那個人的死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明明是黃素殺的.....為什麼要把罪怪到我們頭上啊！！！憑什麼！！張順說的對。對，只要他死了，我們就能活，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嘎吱一聲，一扇木門緩緩打開，一個抖抖嗖嗖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身後的房間裡黑黢黢的，隱約能看到裡面的床上一個小女孩蜷縮在床上，不敢看外面。啪！隨著木門的關上，婦女的眼神開始變的冰冷。淅瀝瀝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寒冷早已浸入了她的骨髓。「我....呼...我知道是誰殺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能對我和我女兒動手。」

  張順聞言隨即答應了下來。「剛子，拿兩個油衣給她。待會把她們接到山寨里去。」剛子點頭便去了。張順盯著那婦女道：「說吧，誰？」

  「是.....是里長的兒子黃素！那晚我正好在窗戶旁繡衣裳，所以看的一清二楚。那晚他剛從里長家裡出來，黃素就一直跟著他，直到村口處的溝渠，黃素就掏了一把尖刀把那個人給殺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可以去找里長對質，我沒有騙你！」

  嘭！的一聲，里長的門被踹開，里長黃燁拿著刀，後面跟著黃素和一眾家丁，他們脫去了油衣，一手一把刀，任憑雨水在他們身上吹打著。

  「李藍，你忘了當初張成當年從山上摔下來落得殘疾後誰救助你們的嗎？張菊可是吃著我們黃家的穀子長大的！你竟然在這裡忘恩負義！」

  「那又怎麼樣，我們家走到現在這一步確實虧了你們。可是你殺人了，冤有頭，債有主，憑什麼要將錯算到我們頭上？」

  「你知道那晚那個畜生來我們家談什麼嗎？川雷威脅我們村要麼每個月交15斤糧食，要麼每半年就'贈予'一個姑娘。你知道15斤糧食是什麼概念嗎？那是我們全村一半的口糧!我殺他有什麼錯？我保護的是村子裡所有人啊！賤人！等他回寨里將我們的情況一說，照樣是死路一條！」

  「夠了，阿素。別再說了。切莫忘記你身上的職責，不要牽累到村里無辜的人。」

  「爹.......孩兒不孝......沒能接住寇村的安定。」

  「這不是你的錯。」

  一聲滾雷炸響，凌厲的雷光劃破天空，映照著眾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