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因為有敵人，才會有朋友
「你也未免太小看神靈了吧，李誠老師。」
隨著欺詐之神的話音落下，李誠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麻木，思維也越來越停滯。
他看向自己的系統欄，那【因果逆轉】的技能，現在已經變成了黑色。
應該是被欺詐之神直接給封印了。
該死的，這個BOSS的強度，也太超模了吧？
雖說她是真神沒有錯，逼格也確實很高，但這種設定，根本一點遊戲性都沒有了好不好！
莉莉絲貓在一旁也傻眼了，焦急萬分：「這，這就是真神嗎……明明只是一個化身，竟然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我們，我們全都被她耍了啊！」
「該死的，李誠，李誠，你還能聽見嗎？」
「嗯……」李誠艱難地回應。
「呼……還好，你聽我說，我現在會把你傳送到我所在的世界裡，你進去之後，去找那個叫絲莉莉的女人！」布偶貓的語速很快：「聽清楚了沒？」
「你的意思是……這一段，是劇情殺？」
「啊啊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糾結這個……反正你記住了，一定要去找絲莉莉，絕對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接觸！聽見了沒，讓絲莉莉給你療傷！」
「……嗯。」李誠與莉莉絲溝通的非常費勁，只好點了點頭。
「呼……還好我早就準備好了後手，嗯，關鍵時刻，還得靠我！」莉莉絲長舒一口氣，接著雙手一合。
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以防萬一，在李誠身上留下了絲莉莉的徽記，這樣的話，哪怕李誠在真神的鉗制之下，她也同樣可以使用傳送術法，把他送去救世世界。
畢竟絲莉莉和這個欺詐之神同格，都是真神。
「那麼，你先過去，我稍後就到！去吧，李誠！」
貓尾巴猛地一甩，李誠的身上就綻放出了柔和的白光，緊接著，他的身後就浮現出了一個魔法陣。
法陣的圖案，是一個穿著白色紗裙，釘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而在法陣的周圍，還有一連串古代符文在旋轉。
一對綻放著柔和白色光芒的手臂，從那法陣中伸了出來，從後面摟住了李誠。
下一秒。
唰！
黑色的骨尾猛地伸出，插入了那法陣上女人的胸腔。
「啊！」
只聽一聲哀嚎，那剛剛伸出來的手臂，又縮了回去。
這傳送的魔法，竟是被直接破掉了。
「不，不可能，絲莉莉的魔法，救世的規則，應該是不可視才對……」莉莉絲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卻突然感覺身體周圍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死氣。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全身的貓毛炸起，咽喉像是被人扼住一樣，連呼吸都不順暢。
「這，這是……」
「呵呵，救世女神，對吧？」
欺詐之神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控制著麗芙的身體，走到莉莉絲的面前，嘴角上揚，露出戲謔而嘲弄的笑容。
「嗯，你又怎麼可以肯定，我看不到你呢，莉莉絲小姐，你不覺得自己，也太過天真了嗎？」
「什麼，該死！」
莉莉絲連忙雙手一合，就想傳送出去。
卻不料，又是幾根骨尾憑空出現，剎那間就鎖住了她的四肢，纏繞住了她的脖頸。
這位救世女神，就這樣被牢牢捆住，吊了起來。
「你，你到底是怎麼……」
「呵呵，莉莉絲小姐，你要是不把你母親的徽記給李誠的話，我還真的沒辦法捉到你，畢竟那東西用在你身上，和用在他身上，效果的差距可是大到離譜呢~」
「你……你是故意的……」莉莉絲努力對抗著鎖緊的骨尾，吃力地掙扎著。
「其實也不是，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逗一逗李誠，把他吃掉，卻沒想到，你竟然露出了破綻，把徽記放到了他的身上，嘖嘖嘖，這可是天賜良機呢。」欺詐之神的笑聲越來越戲謔：
「不過你放心，莉莉絲小姐，我不會讓你死的，去往救世律法所在的世界，可還需要你的身份認證呢，不然，那個世界會拒絕我。」
「啊，現在想想，我的那些同伴們，簡直太蠢了，他們竟然總想著通過深淵，進入迪亞波羅斯所在的塵封世界，掀起末日。」
「但他們就沒有想過，有一個比塵封世界更好的去出嗎？」
「一個全都是律法之力的世界。」
「你，你是想……」莉莉絲貓的臉上浮現出了恐懼與悚然：「不，你不能這樣，我……」
她的身體驟然綻放出金色的光輝，朝著粒子化分解。
但這種分解，才剛剛開始，便被強行停了下來。
「呵呵呵，莉莉絲，你想自我消解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忍心讓你這樣可愛的小傢伙去死呢？」
「嗯，我想想，我會把你的意識關在一個籠子裡。」一邊說著，她一邊抬起手，打了個響指，一個用骨尾製成的荊棘鐵籠就出現在了莉莉絲的周圍。
「在這個鐵籠里，你無法說話，無法行動，但可以思考，可以觀測。你會眼睜睜看著我，附身到你的身上，接受你全部的記憶，模仿你全部的行為習慣。」
「是的，你會看著我，變成你。」
「你會看著我，進入你的世界，一點一點，將你的朋友，你的同僚，你的親人吞噬殆盡，啊哈哈哈哈！！！」
「而你的母親，那位繼承了救世律法的蠢女人，就會陷入兩難的絕望之中，要麼親手殺掉自己的女兒，要麼，眼睜睜看著她的女兒，把她的子民，全部都殺光，哈哈哈哈！！！」
「絲莉莉啊，當初你母親感受過的絕望，你也感受一次吧，然後讓我看看，你的選擇與她有什麼不同！！」
「不，不要，你這個瘋子，不要，不要，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莉莉絲絕望地看著她，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意義？哈哈哈，難道你的母親沒有告訴過你，我們這些傢伙，為什麼被稱之為邪神嗎？」欺詐之神抬起手，用手背撫摸著她的貓臉：
「我們，即是末日。」
「毀滅你們的世界，本就是我們生存的意義啊，哈哈哈哈哈！！！」
「瘋子，瘋子，你們都是瘋子……」莉莉絲無力地低吟著。
「呵，我們是瘋子，要我說，你們這些被律法裹挾的人，才是真正的瘋子。」欺詐之神攤了攤手：「你們人為的給所有的生命都判定了善與惡。」
「救死扶傷的是善良，傷人害命的是罪惡。」
「建立國家的是偉大，滅亡國家的是邪惡。」
「拯救世界的是聖人，毀滅世界的是惡魔。」
「你們救世律法的擁護者，保護好人，驅逐惡人，拯救世界，摧毀末日。」
「可是，這一切不過都是你們的標準罷了，你們憑什麼要求這世間的所有生物，都按照你們的標準行事呢？」
「你們為什麼，執著於要在這無數的世界中，建立統一的秩序呢？」
「因為，因為……」莉莉絲想要說點什麼，但張開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呵呵，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因為你們在統治這億萬世界，你們用這套善惡的標準，建立了屬於你們自己的統治，你們把生命人為的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敵人，一半是朋友。」
「因為有了那些敵人，有了那些惡的存在，那些朋友，那些善，才會服從你們，聽從你們，擁護你們，源源不斷地為你們獻上感謝，獻上虔誠，讓你們的律法之環，永生永世地照耀在世界的盡頭。」
「哈哈哈，多麼有趣啊，自律法時代開啟，無數的律法之環來了又走，破碎消融，黃金，熔爐，群星，暴怒，欺詐……這麼多的律法都在漫長的歲月中成為了末日的殘骸。」
「但唯獨你們救世律法，永恆存在，你以為這是因為什麼？難道，你們是天命所歸嗎？」
「不，不是，從來都不是。」
「你們根本不愛世人，你們愛的只是你們的律法，你們也根本不想維護世間的公理，你們只想著維護自己的統治。」
「不，不是這樣的！」莉莉絲大喊道：「我們，我們為了拯救那些岌岌可危的世界，我們付出了一切，我們召喚救世主，我們獻出生命，我們，我們就是在救世啊！」
「哈哈哈哈，天真的小貓咪啊，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真相吧，一個殘酷的真相。」
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一樣，欺詐之神瘋狂地笑了起來，半晌之後，她才恢復了冷靜，攤了攤手：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救世女神去的世界，為什麼都是被深淵侵蝕過的世界？你又有沒有想過，這深淵為何能夠一直存在？」
「你，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就像你想的這樣，你們需要世界的災禍，你們需要惡的誕生，你們需要可憐人的苦難，所以深淵才不會毀滅。」
「所以，你們的盟友，那個生出無數世界泡的世界樹，才會放任深淵的存在。」
「你所在的深淵，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明白了嗎？」
「這，就是你們的偽善！」
「你們的神，把我們這些末日，這些無法對抗的生命放逐到世界泡之外，因為祂恐懼我們。但對於弱小的深淵，祂就圈養，就利用，製造出人為可控的災禍，再讓你們這些救世女神去拯救，去收穫那些可憐人的信仰。」
「呵呵，為了讓生靈們恐懼，從而產生出更強烈的信仰，祂甚至還在深淵中，按照我們的能力，製造了一批投影，什麼深淵七神，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祂，你們的神，你的母親，以及她的幕僚們，就是一群偽善的，懦弱的，可憐的傢伙，罷了！」
「不，不可能，我們不是這樣的，我們……我們……」莉莉絲很想說什麼，但是卻啞口無言。
她感覺自己的反駁蒼白無力。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對啊，既然絲莉莉擁有真神的力量，她為何不直接將深淵毀掉？
她們明明有能力這麼做……
難道，難道真的是……
「莉莉絲。」欺詐之神的語氣突然變得柔軟：「嗯，既然你不願意相信真相，那就跟我一起去看吧，一起去你的世界看一看，看一看你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看一看她的偽善，看一看她的懦弱，看一看……」
「她的真實。」
欺詐之神每說一句話，莉莉絲周圍的籠子，就鎖緊了一圈。
漸漸地，那籠子周圍，再沒了可供布偶貓活動的空間。
她的耳朵也耷拉了下來，尾巴不再動彈，眼神中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只在不斷地呢喃著：「絲莉莉……偽善……真實……深淵……」
「對，偽善，走吧，跟我一起，去見證……」欺詐之神漂浮到她身旁，伸出手，緩緩將她摟入懷裡：「來，跟我一起說……」
「我要和欺詐之神一起，去見證這個世界的真實。」
「我要和……」莉莉絲輕輕張開嘴：「欺詐之神一起，去見證……」
「對，繼續，乖孩子，你是我的乖孩子。」
「去見證這個世界的——」莉莉絲突然停住了，保持著長著嘴的模樣。
「對，繼續，只有最後兩個字了，繼續說下去……嗯？」
欺詐之神突然皺起了眉頭。
她鬆開莉莉絲，緩緩轉過身。
只見一顆雨滴，正懸停在她的臉側，一動不動。
她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那雨滴，爆裂的水珠飄散在了半空之中。
她又抬起頭，只見大片大片的雨滴，都懸停在半空，始終無法落下。
不僅僅是雨滴，還要切碎了的樹葉，死去了的鳥獸，化為齏粉的砂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戛然而止。
「呵，呵呵，有趣，真的有趣。」欺詐之神戲謔地笑著，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可雙眸中卻浮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忌憚：「這，是你做的？」
「嗯。」李誠將骨尾從肩膀中拔出，轉了轉脖子：「也多虧了你一直在那裡蠱惑蠢貓，我才有機會，借來這力量。」
他張開手心，那枚代表著時間律法的徽石金幣，正綻放著柔和的光芒。
「該死的，李誠，別跟他廢話了！！！」
身體裡，從束縛狀態下脫離出來的暴怒邪神，正趴在地上，一邊顫抖一邊大喊著：「老娘把律法之力給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和她逼逼賴賴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暴怒之神女士。」李誠握緊那金幣，朝著欺詐之神陽光一笑：「別的事情我不苟同，但有一句話你說的沒錯，只有有了敵人，才會有朋友。」
「多虧了你的存在，多虧了你想要吃掉暴怒之神，她才會願意，把自己的律法之力，都借給我呢。」
「呵……」欺詐之神眯起了眼睛：「為了活命，竟然把自己的力量給了凡人，嘖嘖嘖，暴怒，你還真是末日之恥啊。」
「啊啊啊啊啊，李誠，快點，你快點去給我殺了她！！！」暴怒之神怒吼著：「這個臭表子，我們在前線打生打死，她就在後面玩弄她的陰謀詭計！」
「現在，竟然還敢看不起老娘，殺了她，去殺了她！我把我這具身體所有的律法之力，都借給你！！！」
「呵，如你所願，暴怒之神女士。」
下一瞬，李誠瞬間出現在欺詐之神的面前，握緊拳頭，瞄準她的臉，狠狠打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