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洲背對著她而立,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夜色濃重,男人高大的身影借著窗外月光投在地板上,化為一團昏黑。
樓情在他倒影前一米駐足,一眼注意到了長桌上紋絲未動的飯菜,猶豫道:
「叔叔,飯菜不合胃口嗎?」
男人沒有出聲。
可樓情卻隱隱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忽然襲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讓她後退了一步,於此同時,一把槍指向了她!
「禍水。」
殷凌洲眯起眸,一身凌厲的壓迫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樓情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抬頭,皺眉望向男人,
「叔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深黑不見底的槍口指了她幾秒後,就移開了,在空中划過一道拋物線後,被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情身後的男人接住。
殷凌洲在桌前坐了下來,面無表情道:「強闖者,直接解決。」
「是!」
男人拿著殷凌洲的槍就出了房間。
樓情心莫名顫了顫,立在原地,鼓起勇氣主動開口道:
「叔叔,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樓情咬了咬唇,「我、我自認為還不夠資格稱為禍水,我今天來找您,是想問問您傍晚的話是什麼意思,到底需要我做什麼,若關係到殷夜,我一定會配合的。」
什麼叫殷夜沒多少時間。
什麼叫她不願意救殷夜。
她怎麼會不願意呢,她只是什麼都不知道,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所以她偷偷來找他了,不顧殷夜提的醒,但此刻樓情有些後悔了。
殷夜那脾氣,待會兒如果知道她在這裡,肯定會來找她。
所以殷夜父親剛剛說的話,明擺著就是針對殷夜……
想到這裡,樓情更不敢耽擱下去,主動朝殷凌洲走近了幾步,
「叔叔,我不想害你們父子因為我有什麼矛盾,請您抓緊時間說清楚吧。」
說完,遲遲不見回應。
樓情後知後覺地發現,殷凌洲又在看她的項鍊。
他望著它,又不動了。
樓情很緊張,她怕耽擱下去,殷夜找來,他們又沒了說話的機會。
或者,殷凌洲真的說到做到,讓人對殷夜……
就在樓情越來越急切時,殷凌洲終於收回了目光,隨之視線鎖上她的臉,意味深長道:
「你當真失憶了?」
樓情一怔,點了點頭。
這個重要麼?
殷夜父親難道不知道,還是不信?
殷凌洲接下來的話解開了樓情的疑惑,他直言道:
「今天見到你之前,我其實根本不信你失了憶。」
樓情皺了皺眉,無奈道:「我真的失憶了,沒必要騙您。」
殷凌洲再度無聲。
沒想到,他又看著她的項鍊不說話了!
樓情甚至都想把項鍊摘下來,給他回去慢慢看時,忽然聽到男人幽幽開口道:
「你和她一樣,都是禍水,害人不淺。」
……
半個小時後,樓情坐在臥室里,聽到走廊上的動靜,立馬拿起鏡子,確定自己表情沒什麼異常後,才走了出去。
殷夜渾身酒氣回來,身邊竟然跟著殷岐的隨從。
把人送到後,那人就走了。
「怎么喝了這麼多?」樓情有些無奈,接過了他手裡的西裝。
男人俯身便摟住了她,灼熱混著酒氣的呼吸撒在她頸間,啞聲道:
「夫人,想要。」
樓情臉倏地一紅,可男人緊跟著補充道:「想要喝水。」
這大喘氣……
樓情輕咳了一聲,迅速恢復冷靜,「好,我去給你倒。」
可剛轉身,腰上大手忽然一個用力,隨之便跟男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殷夜幽沉沉的眼眸染滿熟悉的情慾,含著笑意吻向她,
「逗逗情情而已。」
長夜漫漫,風光旖旎。
翌日清晨,樓情破天荒地比殷夜更早醒來。
注視著床側的男人好一會兒後,她不自覺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正想湊上前,再親親他時,殷夜忽然睜開了眼睛。
抓了個正著。
沒羞沒臊的清晨纏綿後,樓情急急忙忙起床準備陪昨天來的親朋好友吃早餐。
結果發現,大家都在睡懶覺。
樓情微微鬆了口氣。
但給殷夜單獨準備的早餐弄好,餐廳里也還沒見一個多餘的人。
樓情只能差人一一給他們送到房間。
「不來正好,我安心餵你。」樓情笑道。
殷夜也十分享受與樓情的獨處。
只不過,還沒過一會兒,殷岐來了。
「大哥,你真是好酒量,昨天喝那麼多,我頭到現在還暈呢,你看著一點事都沒有。」
殷岐輕笑著,拉開了距離樓情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樓情很無語。
那麼多座位不坐,幹嘛偏偏坐她旁邊!
而殷夜這時大手忽然扣上她的腰,樓情似乎明白殷夜想做什麼,剛想順著他的力道窩進他懷裡坐下來時,外面忽然傳來聲音,
「主,您請。」
伴隨著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殷凌洲出現在了餐廳。
樓情下意識駐足在原地。
殷岐見殷凌洲來,立馬站了起來,恭敬地喊了一聲,
「父親。」
殷凌洲並沒有看殷岐一眼,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主位的殷夜身上。
殷岐眸底浮過了一抹不甘,緊跟著卻又笑了,沖殷夜道:
「大哥,父親來了,你該把位置讓給父親吧?」
殷夜絲毫不為所動,旁若無人地往樓情唇邊遞了一塊蛋糕。
樓情雖然覺得不太好,但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吃著。
殷岐抿了抿唇,不滿道:
「大哥,你竟然敢無視父親,真當父親不會責罰你麼。」
樓情聽到這話,隱隱壓不住火了,忍不住道:「殷岐,你夠了!叔叔還沒說什麼呢,你一直吵什麼?」
殷岐揚了揚眉梢,冷冷扯了扯唇角,
「我如今是繼承人,幫父親管教不肖子,也是應該的。」
樓情咬緊牙關,氣得不輕。
殷夜默默將樓情攬進了懷裡,安撫般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即,幽冷的目光倏地掃向殷岐。
殷岐莫名一陣背脊發寒。
就在這時,殷凌洲開口了,「殷岐,對你大嫂不得無禮。」
殷岐臉色微微一變,「父親!」
殷凌洲擺了下手,殷岐只能憋住餘下的話,憤懣地坐了回去。
隨即,殷凌洲在殷夜下面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餐廳里的氣氛一時很壓抑,沒有一個人再說話。
殷夜說餓,樓情只能也裝作旁若無人一般,繼續餵著殷夜。
就在氣氛越發詭異的時候,一股活力忽然注入室內。
殷嬈來了。
前一秒她還在扭著脖子不知道罵誰,後一秒看到殷凌洲,瞬間興奮地撲了過來,
「我帥帥的爹地,早上好!」
殷凌洲由著殷嬈抱著他不撒手,凌厲的眉宇間逐漸露出了幾分無奈,
「哪裡學的稱呼,亂七八糟。」
殷嬈嘟囔道:「哪裡亂七八糟了,我去年拍了一部電影,就是這麼喊別人爹的!他還沒您一半帥呢!」
殷凌洲竟然笑了,這還是樓情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
莫名有些和藹。
他拍了拍殷嬈的頭,「好了,吃飯吧。」
「嗯嗯!今天您在,我肯定飯都能幹兩倍!」
殷嬈依偎著殷凌洲坐了下來,一會兒給殷凌洲剝蝦,一會兒給他倒牛奶。
殷凌洲說不吃,殷嬈就直接往他嘴裡灌。
無奈,殷凌洲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殷嬈才勉強作罷。
樓情看到眼前父女和諧的一幕,目光不自覺湧起羨慕。
原來再嚴厲的父親,對女兒也可以這麼縱容。
殷夜自然注意到樓情的神色變化,默默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樓情回神,沖他微微一笑,繼續餵著殷夜。
殷嬈吃著吃著,目光在殷夜和樓情身上轉了一圈,忽然臉一扁,抱著殷凌洲哭了起來,
「爹,我發現我真的好醜,都是一個爹生的,為什麼我跟大哥顏值就能相差這麼多!」
殷凌洲輕笑出聲,「別胡說。」
殷嬈卻義正言辭道:「真的!我遺傳不到大哥母親我認,但連您的好看好像都沒遺傳多少,為什麼會這樣嘛!」
樓情聽到殷嬈的話,莫名看了眼這對父女。
確實。
殷嬈和殷岐長得有點像,但他們兄妹長相都不太像殷夜父親。
只有殷夜眉宇間遺傳到了一點神似。
殷岐這時出聲道:「嬈嬈,我們像母親,你的意思是,我們母親也丑了?」
殷嬈瞬間改口,「當然不是!」
她垂頭喪氣地啃著三明治,嘟囔道:「我就是難受嘛,肯定是我長得不夠好看,所以情寶哥哥們才看不上我。」
「要我跟情寶長得一樣好看,大哥這種大帥哥都能臣服在我的裙下!」
樓情忍俊不禁,「嬈姐,別妄自菲薄,我可喜歡你的長相了,而且內在比外在其實更重要,真愛肯定不是看臉。」
殷嬈根本聽不進去,哼哼唧唧道:「你們這些長得好看的當然這麼說咯!」
「不行,我要整容!」
這話一出,殷凌洲臉色終於嚴肅了幾分,「別胡鬧,在外面玩野了,可不代表我什麼都能讓你做。」
殷嬈當然受不住殷凌洲的黑臉,瞬間嬉皮笑臉道:「開玩笑的。」
「帥爹地,要不以後讓我跟您住吧,我聽說常跟好看的人待在一起,也會潛移默化變好看的!」
所以她從小就想跟大哥玩,可惜,大哥壓根不搭理她。
也正因為她跟二哥從小與母親住一起,所以才只像母親不像爹!
殷凌洲想說什麼,卻忽然咳了起來。
殷嬈臉色微微一變,忙給殷凌洲拍著背。
好在只有幾秒,殷凌洲就止住了咳嗽,但臉色也沉了幾分,淡淡道:
「我如今身體不太好,乖,還是自己住吧。」
殷嬈扁了扁嘴,顯然很失望,「您也別找藉口了,從前您身體好的時候,都沒跟母親和我們住一塊兒過——」
「嬈嬈!」殷岐喝了一句殷嬈。
殷嬈似乎也知道這種話不該說,默默低頭,吃著東西,沒再說話。
而殷凌洲忽然站起了身,看了眼殷夜,聲音又恢復了冰冷,「待會兒來一趟。」
隨後,殷凌洲就走了。
殷岐似乎有些擔心,「我去看看父親,嬈嬈,下次別什麼話都說。」
殷嬈點了點頭,吐吐舌道:「不過父親不會對我真生氣的!」
殷岐無奈嘆了口氣,追著殷凌洲離開的方向去了。
樓情這會兒也吃得差不多,便道:「殷夜,叔叔找您您也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殷夜低頭親了親女孩兒的額頭,才離開。
殷嬈餘光偷偷打量著這一幕,等殷夜一走,她立馬坐到了樓情身邊,滿眼冒紅心道:
「情寶,被大哥那麼好看的人親是什麼感覺?」
樓情真被殷嬈這麼直白露骨的話給問得臉紅了,「就、就正常的感覺吧。」
殷嬈羨慕不已,撐著下巴道:「我什麼也能被大帥哥親親啊,情寶,我真羨慕你!」
樓情無奈笑了,「嬈姐,我也羨慕你。」
殷嬈嗤了一聲,「我有啥可羨慕的?」
樓情認真道:「羨慕你的家人都很愛你,叔叔阿姨對你肯定很好吧?」
殷夜父親看上去那麼嚴厲,對殷嬈都能露出溫柔,可想而知,殷嬈在家裡,肯定就是一個受寵的小公主。
殷嬈這一點倒沒反駁,「父親母親確實很疼我!」
轉而,殷嬈又嘆了口氣,「連那麼多人害怕的父親都能縱容我,所以我小時候一直以為,大哥也會喜歡我,但大哥對我的態度就沒變過。」
「不對,也是有進步的,從前他一句話都不會跟我說,上次還跟我說話,還給我送禮物了!」
這件事殷嬈能在朋友圈吹一年!
「不過,都是托情寶的福啦,謝謝大哥給我找了一個貌美又心善的好嫂嫂!」
殷嬈煩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下想到開心的,頓時就忘了難受,繼續大快朵頤起來。
樓情看著殷嬈,心裡的羨慕卻越來越甚。
她也好想體驗一下有父母寵愛的感覺,可兩輩子好像都沒機會。
半上午,殷凌洲就要走了。
殷嬈依依不捨地抱住樓情,「S國年慶日一定要回家哦,我們到時候一起去逛街!」
樓情點點頭。
殷嬈隨後望了眼樓情身後的三兄弟,極其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隨之一臉倔強地扭頭上了車。
送走車隊後,樓安烈和樓斯年也上來告別了。
樓情有些捨不得,「大哥二哥,好不容易見你們一面,不能再多留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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