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過往
病房內，只有宴青，楊帆，玄月道長三個人，小白虎趴在楊帆懷裡，感覺氣氛有些怪異，它抬頭看了看楊帆，又看了看玄月道長，又偷偷瞥了一眼宴青，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這個氣氛很怪異。
「師父，您十多年前遇上的惡鬼是從幽冥之淵出來的嗎？」
良久，宴青才開口，他一開口就甩出了兩個問題，「祖師爺，今天那個女生命運突然改變的事情，您知道什麼原因嗎？」
「我希望您們不要瞞著我，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事情之間是有關聯的，還有徐奶奶他們之前都說過，楊帆小時候去三清宮待過一段時間，但他從小到大在道觀內長大，卻不記得楊帆有去過道觀。
就連其他的弟子，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想要知道真相，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受。
玄月道長看了一眼楊帆，又將目光看向宴青，輕嘆了一口氣，「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未來你接管三清宮也是要知道這些事情的。」
楊帆低垂著眼眸沒說話，只是抬手一揮甩出去了一張隔音符。
宴青抬眼看向玄月道長，等著他說。
玄月道長身體軟軟地靠在床背，眼神里滿是懷念，往事一幕幕清晰地浮現他眼前，「事情還要從五百年幽冥之淵產生前說起。」
五百年前，陰陽兩界失衡，惡鬼妖魔作祟，民不聊生。
其中最為兇狠的便為號令百鬼的鬼王境的鬼母，她除了靠吸食人類精血為生以外，更喜歡誕下鬼子吞噬鬼子提升修為。
時間一久，她發現和鬼結合誕下的鬼子修為低下，價值甚微。
於是她將目光轉向活人和妖類，以求誕下修為最高深的鬼子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最終修煉成鬼神。
在她無數次實驗後，終於在和一個窮酸秀才結合後，誕下雙胎，兩個鬼子出世既為鬼王境，其中一個隱隱還有鬼帝境的徵兆。
一旦她將兩個鬼子吃下，便可達修煉成鬼神，只要她成為鬼神，世間便再無她的對手。
可就在她要將兩個鬼子吞噬的時候，意外突生，進京趕考的秀才榜上了富家千金，派下殺手來殺鬼母。
鬼母產子是最虛弱的時候，力量只有厲鬼境，儘管如此她對付幾個普通人綽綽有餘，但她產子時動靜太大，引來了附近的修士。
和那些修士搏鬥中，鬼母只得堪堪將其中修為最高的鬼子帶走，另外一個鬼王境的鬼子在混亂中被遺棄。
修士們本打算將那被遺棄的鬼子殺死時，鬼子突然一聲啼哭，引來了周圍無數惡鬼。
惡鬼數量眾多，幾個修士不敵，最後只能落敗而逃，將鬼子降世的消息告知所有修士，追殺鬼母和鬼子。
這些事情雖和之前蘇春陽他們說的有些許出入，但總體事情大差不差。
但玄月道長接下來的那句話，直接讓宴青大腦宕機。
「你楊帆祖師爺就是那個被遺棄的鬼子。」
宴青：？？？
他一臉震驚的看向楊帆，震驚到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 楊帆轉頭對著他咧嘴一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在正常不過的笑，在宴青眼裡看來陰惻惻的，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渾身汗毛直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到宴青的臉上難得出現被嚇到的表情，玄月道長還有些懷念。
以前這孩子也老是被他嚇唬到，哭唧唧的樣子可好玩了。
但後面自己學會了術法後，就一天冷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好玩。
小白虎一臉懵地看著他們，它有些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聽出了楊帆很厲害之類的話。
「你楊帆祖師爺在塵世飄蕩五年，後來五歲上山，六歲入道，十二歲憑藉一招以符為陣斬殺數個鬼將巔峰級惡鬼一戰成名，十六歲一劍斬殺鬼王……」
說起楊帆以前的故事，玄月道長如數家珍，現在他都還清晰記得楊帆第一天到三清宮時的景象。
那年他十五歲，雖然作為二師兄，但年齡在八個師兄弟中排倒數第三。
他們的師父玄誠道長，以道法高深以及一招能起死回生的高招醫術聞名天下。
楊帆上山的時候，那時正直穀雨前後，雨勢不斷，她那時才五歲，外表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孩子般大的楊帆，光著腳丫，冒著大雨背著一個『老人』，從偏遠的小山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三清山，從三清山腳下，一路爬到三清宮門口。
她身上雨水混著血水沾滿全身，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衣服破破爛爛，腳丫子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但背在她身上的『老人』除了脖子上那一道傷痕和一些細小的擦傷以外，再無其它傷口。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一個小孩能背著一個沒有生息的『老人』，從偏遠山村一步步走到三清山腳下再爬上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三清宮。
上山的路崎嶇複雜，天上又不停下著雨，林中還有飛禽猛獸。
她一個豆丁大的娃娃，將身上已經早就沒了生息的老人放在地上，跪在師父面前。
雨幕中，小娃娃說話的聲音和身體都在不停顫抖，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祈求和希望，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師父的衣服。
她說：「求求你們救救我奶奶，我願意一命換一命，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奶奶！」
她向著一眾追殺她的人坦白自己鬼子身份，願意一命換一命，只為請師父救救她奶奶。
那個時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楊帆，她上山為了是為了求師父救奶奶，從那天以後道觀內就多了一個身份特殊的小師妹。
……
宴青越聽越覺得有些熟悉，這些不是齊明祖師爺的生平經歷嗎？作為齊明的小迷弟，三清宮內記載的所有關於齊明的事跡他都能倒背如流。
為何楊帆和齊明的故事高度重合。
「……二十五歲以身殉道創造幽冥之淵困住惡鬼，平定陰陽兩界。」
玄月道長說到這裡，感覺周圍空氣有些稀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