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言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依舊提心弔膽地尋找著靈草。每次稍有風吹草動,他便警惕地觀察四周,生怕魔人再次出現。
期間,他又遇到了幾波魔人,每次都是在被發現的瞬間,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奇怪的是,那些魔人看到他後,只是瞥了一眼,卻沒人追上來。
到了秘境的最後一天,東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眾人都知道,這便是出口所在,紛紛朝著那裡集結。
歷言也匆匆趕去,到達之後卻發現,集結的人群里幾乎全是魔人,而跟他一同進來的人族一個也沒了。他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悲涼,知道那些人族同伴遭遇了不測。
但此刻他也顧不上多想,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遠遠的躲在後面,希望能順利離開這個秘境。
他已經打算好了,出去就往海里跳,只要堅持游到幽冥海邊上的幻域就還有一線生機。
在飛船上聽櫟雅說這是魔族的禁地。傳說中,此地充滿了無盡的神秘與危險,令人望而卻步。「只有明月大人和魔主進去活著出來。」
這些魔人出去一定會和長輩說他殺了凌柯的事,歷言並沒有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他們會幫他隱瞞。他深知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絕境。
後面的魔人幸災樂禍,都知道凌長老的兒子被奴隸活活打死了。
「哼,平日裡那凌柯仗著他爹的權勢囂張跋扈,這下可好,居然被一個奴隸給收拾了。」
「就是就是,這也算是他的報應,看凌長老這回臉往哪兒擱。」
「噓,小聲點,別讓凌長老聽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可他們的眼神中卻掩飾不住那絲快意。在這魔人的世界裡,強者為尊,凌柯的死對他們中的不少人來說,反倒是件值得暗自高興的事。
在等待出口開啟的時間裡,歷言的心跳急速跳動,腦海中不斷預演著跳海後的情景。他緊握著拳頭,終於,出口的靈氣漩渦光芒大盛,眾人紛紛魚貫而出。歷言沒有絲毫猶豫,一出秘境便撕開早就拿在手機的符篆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海邊,縱身一躍,跳入了黑色的大海之中。
符篆是他在凌柯儲物袋裡得到的,不得不說這個凌柯還真是家裡的寶貝。光是閃電符和疾風符就有一大把。
就在他剛剛停留的地方,一條紅綾擊打海面,留下巨大的深坑。
月瓊長老怒吼:「你這個爬蟲!我要你給我兒陪葬。」便追了出去。
凌長老則是站在柏眾人面前,陰沉著臉問:「凌柯出事時你們在哪?他修為最高為什麼會死?你們怎麼沒死?」
柏等人噤若寒蟬,額頭上冷汗直冒,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櫟雅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說道:「長老,當時情況混亂,我們……」
「住口!」凌長老怒喝道,「我不想聽你們的藉口,回去之後再跟你們算帳!」
那些魔人看自己的兒女被質問,紛紛上前。
只見一身材魁梧的魔人拉過柏說道:「凌長老,你兒子學藝不精死在秘境,這也要怪我兒子嗎?」
邊上的魔人附和:「就是啊,秘境生死難料,能活著出來就是他們的運氣。」
凌長老怒目而視,喝道:「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兒子天賦卓絕,怎會學藝不精?定是有人暗中使壞!」
這時,又有魔人站出來說:「凌長老,話可不能這麼說。秘境之中危險重重,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您這般遷怒於我們的子女,實在是不講道理。」
凌長老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一時無法反駁,臉色愈發陰沉。
「我兒凌柯死在這秘境之中,你們這些人的子女居然沒有一個出手相助,都該當何罪!」凌長老面容扭曲的看著他們。
「凌長老,話可不能這麼說!秘境本就危機四伏,生死有命,誰能顧得了誰?再說了,您兒子平日裡那般張狂,惹下不少仇家,有此下場也不奇怪!」這時櫟雅的母親也走了出來。
凌長老咬牙切齒:「放肆!你竟敢如此詆毀我兒,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
您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我們的孩子能活著出來已經是萬幸,您非要揪著不放,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哼!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凌家在族中的地位,你們竟敢不放在眼裡!」
您別拿家族地位壓人。秘境之事本就各憑本事,您這般不講道理,難不成要與我們所有人為敵?」身材魁梧的魔人可不怕他。
凌長老氣得渾身顫抖:「好好好!你們都給我等著,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們算!」
櫟雅母親摸摸她的頭頭也不抬的說:有著鬥嘴的功夫還不如去收拾那打殺你兒子的奴隸呢」
凌長老心知說不過他們,還是先去收拾那人才行。
見月瓊飛在幽冥海面上遲遲不敢下去,只能甩動手中紅綾對著海面攻擊。
月瓊也很無奈,這幽冥海也是奇怪,築基期以下的修士入海風平浪靜的,只要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靠近海面十公分,海里的海王獸就會甦醒攻擊人。
「這該死的地方!」月瓊咒罵道,「但那小子定是逃進了海里,不下去如何抓他!」
凌長老看了眼那些小輩,心中冷哼一聲:「現在要求他們下去幫忙是不可能了,那些傢伙也不會同意他們的兒女下去冒險。」他眉頭緊皺,目光堅定地望著幽冥海,暗暗咬牙:「只能自己去賭一賭。」隨即,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朝著海面急速衝去。
凌長老趕了過來,喊道:「月瓊,莫要耽擱,一同下去,我就不信制服不了那海王獸!」
月瓊咬了咬牙:「也只能拼上一拼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一橫,向著海面俯衝而去。
歷言如同一條靈動的魚兒,在幽暗深邃的海水中奮力穿梭。四周的海水冰冷刺骨,仿佛無數根冰針不斷刺痛著他的肌膚,那寒意順著血液直往骨頭縫裡鑽。
他的肺部因為長時間的閉氣而感到脹痛,可他依然強忍著,憋著一口氣,不讓自己有絲毫的鬆懈。周圍的海洋生物匆匆游過,對這個不速之客感到驚慌。
歷言不時抬頭觀察著海面的動靜,只見月瓊的攻擊使得海面波濤洶湧,巨大的衝擊力讓海水形成一個個漩渦,仿佛猙獰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噬。翻騰的浪花中夾雜著白沫,但他沒有絲毫的畏懼,靈活地避開那些危險的區域,繼續向森林游去。
凌長老和月瓊氣勢洶洶地飛至幽冥海面上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在海水中奮力遊動的歷言。他們剛剛靠近海面,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抓歷言,那猙獰的表情仿佛要將歷言生吞活剝。
然而,就在他們的手即將觸碰到歷言的瞬間,平靜的海面陡然間翻起一陣洶湧澎湃的浪花。那浪花猶如一堵高聳的水牆,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他們迅猛撲來。
「不好!」凌長老驚呼一聲,試圖抽回手來抵擋。但那浪花速度極快,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砰!」巨大的衝擊力狠狠地打在他倆身上,水花四濺,猶如無數顆鋒利的冰碴子,颳得他們臉頰生疼。凌長老和月瓊的身體被這強大的力量猛地向後擊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
「噗!」兩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那浪花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讓他們這兩位修為高深的長老也難以招架,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浪花落下顯出了一頭巨大的章魚。十二根觸鬚在海面和空中肆意擺動,宛如十二條巨大的蟒蛇,張狂而恐怖。一陣強大的壓迫感以章魚為中心擴開,好似無形的風暴,席捲四周。
高台上的人紛紛寄出飛行法寶,神色驚慌,以最快的速度飛入空中,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他們臉上滿是恐懼,生怕被這突如其來的巨獸波及。
而凌長老和月瓊被壓得彎下了腰,他們咬緊牙齒,額頭上青筋暴起,死死支撐著。凌長老的衣衫在強大的壓力下獵獵作響,月瓊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歷言更是好不到哪裡去,他被章魚拍打海面的浪花送出去好遠。那浪花的力道猶如千鈞重錘,每一次衝擊都仿佛要將他的骨頭碾碎。還好他已經修煉霸體訣第一層,身體的堅韌程度遠超常人,才沒有當場就粉身碎骨。但此刻他也覺得渾身劇痛,仿佛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被烈火灼燒。
歷言管不上疼痛,借著這趨勢快速向森林邊緣游去。他的雙臂在海水中拼命划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逃!快逃!
月瓊看著那人已經離他們越來越遠,憤怒地吼道:「凌毅你還等什麼?」
凌長老咬緊牙齒,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猛地噴出一口精血在月瓊的紅綾上。只見那紅綾瞬間光芒大盛,紅芒流轉之間,變得無比堅硬,綾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月瓊提起紅綾,頂著那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一道閃電般沖向章魚。她身姿矯健,在空中一個翻身跳躍,手中的紅綾揮舞得虎虎生風。紅綾化作一道凌厲的光影,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章魚的觸鬚斬去。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堅硬無比的觸鬚竟被紅綾乾脆利落地坎掉了一根。黑色的血液從斷口處噴涌而出,瞬間將周圍的海水染得一片渾濁。
那章魚吃痛,發出一聲沉悶如雷的吼叫,整個海面都隨之劇烈震顫起來。它剩餘的觸鬚瘋狂舞動,猶如群魔亂舞,掀起了數十丈高的滔天巨浪。每一道巨浪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向月瓊和凌長老鋪天蓋地地砸去。
月瓊卻毫不畏懼,她嬌喝一聲,手中紅綾舞動得更加迅疾。紅綾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靈活地穿梭在觸鬚之間,一次次準確地擊中目標。凌長老也在一旁配合著,不斷施展出強大的法術,為月瓊提供支援。
一時間,海面上光芒閃爍,法術與紅綾交織成一片絢爛而又驚心動魄的景象。
它剩餘的十一根觸鬚瘋狂舞動,猶如群魔亂舞,掀起了數十丈高的滔天巨浪。每一道巨浪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向月瓊和凌長老鋪天蓋地地砸去。
只見其中一根粗壯的觸鬚,帶著呼嘯的風聲,如同一根巨大的黑色柱子橫掃而來。觸鬚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凌長老和月瓊連忙側身閃躲,那觸鬚險險地從他們身旁掠過,帶起的強大氣流颳得他們臉頰生疼。
還未等他們喘息片刻,又有兩根觸鬚從不同的方向同時襲來。一根觸鬚如閃電般直刺向月瓊的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另一根則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凌長老的頭頂砸下。月瓊眼神一凝,手中紅綾猛地一揮,化作一道堅韌的屏障,與刺來的觸鬚狠狠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間,月瓊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後退了幾步。
凌長老則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身前瞬間出現一層閃耀著光芒的護盾,堪堪擋住了砸下的觸鬚。然而,那觸鬚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凌長老腳下的海面都被壓得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坑。
緊接著,章魚的觸鬚仿佛雨點般密集地攻來。觸鬚如鞭子一般抽打,捲成螺旋狀撞擊,如巨大的鑽頭,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觸鬚張開尖銳的吸盤試圖將他們牢牢抓住,吸盤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有著神秘的魔力。整個海面陷入了一片混亂與危機之中,整個海面陷入了一片混亂與危機之中,凌長老和月瓊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左支右絀,疲於應對。
月瓊一連坎掉了章魚 6 根觸鬚,這讓章魚徹底暴怒。它那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著,原本就猙獰的模樣此刻更是顯得無比恐怖。
只見章魚張開滿是鋸齒的嘴巴,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驟然向二人吸來。那吸力猶如一個無形的巨大漩渦,周圍的海水瘋狂地朝著章魚的口中涌去,形成了一道急速旋轉的水龍捲。
月瓊和凌長老的身體瞬間不受控制,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扯得向前飛去。他們拼命掙扎,試圖穩住身形,但那吸力實在太過強大,根本無法抗拒。
凌長老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大聲喊道:「月瓊,小心!」
月瓊咬緊牙關,手中的紅綾揮舞得更加急促,試圖抵抗這股吸力。然而,她的身體依舊不由自主地朝著章魚的血盆大口靠近,那滿是鋸齒的牙齒在她的眼中越來越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歷言看著這恐怖的畫面,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他手腳並用,瘋狂地爬上岸,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痛。上岸後的他一瘸一拐,步伐踉蹌卻又堅定無比地向森林裡鑽去。
他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受傷的身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不敢有絲毫停留。身後留下一路黑色的海水,仿佛是他逃生的軌跡,又像是這恐怖經歷的見證。
森林中瀰漫著陰森的氣息,可對於歷言來說,這卻是唯一的生路。他不顧一切地衝進那未知的黑暗,只求能擺脫身後的噩夢。
月瓊和凌長老看見歷言上岸,心中愈發焦急,瞬間變得更瘋狂了。只見月瓊併攏食指和中指,對自己丹田用力一點,開始續力。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可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緊咬的牙關顯示出她的決然。
月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但她手中併攏的雙指卻穩如磐石,深深地嵌入丹田之中。她的眉頭緊皺,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那痛苦卻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凌長老看著她這樣,臉色驟變,驚恐地大喊:「不要!」他的聲音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悽厲,然而月瓊卻仿若未聞,臉上滿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和對勝利的渴望。
此刻,那章魚的吸力愈發強大,周圍的一切都被攪得混亂不堪。而月瓊的續力舉動,無疑是在進行一場極其危險的豪賭。
月瓊回頭看向凌長老,語氣堅定地說道:「凌毅,我炸了這畜牲,你去殺了那人!一定要殺了那人為我們的兒子報仇。」
她的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是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月瓊的臉上肌肉緊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著無盡的決絕和狠厲。
凌長老望著月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忍,但很快也被仇恨所占據,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大聲應道:「好!」
只見月瓊丹田處一顆兩指寬的小球明明滅滅,就在光芒最盛的那一刻,一身穿黑衣的男子驟然出現。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憑空而至。男子對著月瓊隔空一點,她丹田處光芒耀眼的光球瞬間就平靜了下去。
隨後,只見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來到章魚面前。沒有絲毫的猶豫,男子飛起一腳,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狠狠地踹在章魚的身上。
那章魚在男子勢大力沉的一腳之下,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般被狠狠踹飛出去。它那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翻滾著,原本張牙舞爪的觸鬚此刻胡亂地揮舞著,顯得無比狼狽。
口中發出痛苦而憤怒的咆哮,聲音在海面上迴蕩,震得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漣漪。它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和不甘,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當它重重地砸入海面時,激起了數十丈高的巨型水柱,水花如暴雨般傾盆而下。周圍的海水被這巨大的衝擊力攪動得一片混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魚蝦在其中驚慌逃竄。
章魚的身體在海水中沉浮了幾下,才勉強穩住身形。它身上的傷口因為這劇烈的撞擊而再度崩裂,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湧出,將大片海水染得更加渾濁。原本威風凜凜的它,此刻氣息萎靡,那囂張的氣焰也被這一腳徹底踹滅。
凌長老和月瓊見狀,神色瞬間變得恭敬無比,趕忙躬身行禮,齊聲說道:「明月大人。」
飛行法寶上的眾人見此情景,先是一陣短暫的驚愕,隨後如夢初醒般,紛紛從法寶上下來。他們神色惶恐且莊重,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排成整齊的隊列。眾人齊齊彎腰,雙手抱拳置於胸前,動作整齊劃一。
「明月大人!」這呼喊聲此起彼伏,在海面上空迴蕩,帶著深深的敬畏與尊崇。眼神不敢有絲毫偏移。他們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仿佛在面對至高無上的存在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一時間,海面上氣氛肅穆莊嚴,無人敢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眾人皆低頭等待著明月大人的指示。
明月微微抬起頭,稜角分明的臉龐猶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黑髮隨風而動,偶爾遮住他的眉眼,目光深邃而冷漠,輕「嗯」了聲。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從無盡的深淵中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人已逃入幻域,不必再追。」
月瓊虛弱地抬起頭,帶著哭腔說道:「明月大人,我兒被那人所殺,我不甘心!」她的聲音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臉上滿是痛苦與悲憤交織的神情。
明月盯著月瓊,目光冷冽如霜,他神色嚴肅,沉聲道:「修煉本就兇險,更何況秘境。生死各憑本事,你們方才追殺他一個還沒築基的小輩,都未能成功,這是他的機緣。」
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對事實的陳述和對規則的堅守。
明月身姿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繼續說道:「在這修行之路上,機緣與危險並存,若自身實力不足,又豈能怪他人逃脫。」
月瓊雖然滿心的不甘心,那怨恨的情緒幾乎要從她的眼眸中噴涌而出。然而,明月已然這麼說了,她深知明月的權威不可挑戰,也沒辦法忤逆他。
她緊咬著牙關,雙手在身側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月瓊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用盡全力讓自己恢復些許理智,輕聲回答:明月大人說得是。
明月看著她那般模樣,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他不管月瓊那滿腔的憤懣與不甘,只是神色漠然地說了句:「回吧。」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說完便轉身自顧自地準備離去,黑色的衣袂在風中微微飄動,更顯其清冷孤傲。
月瓊狠狠瞪向歷言逃走的方向,努力將那人的面容深深刻在腦海中,暗暗發誓:最好活著出來,讓我把你五馬分屍!
明月瞥一眼歷言離開的方向,微微勾起唇角,那一抹弧度似有似無,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他輕聲自語道:「小傢伙,有本事。」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味,仿佛在這平凡的逃離事件中看到了與眾不同的潛力。那輕輕的話語飄散在風中,不知是讚賞,還是帶著某種更深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