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劉喪的筆記本。
翻開被牛皮紙包裹著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發現開頭就這樣寫著:乾旱之地,養死物,養邪物,寸草不生之地,為凶,雷雨不沾為大凶之兆。
今年不打算在西北過年,因為在製備新房,小小的院子請來的設計師和工人在聽我的口語畫著草稿,家具什麼的就讓設計師自己去買,實在是懶得不想出門。
起初這一年來都在吳家打工,最後像是杭州不經常下雨可不經常打雷也就沒多少人來約我聽雷探墓,工資月月會準時到帳,看了眼餘額,夠生活三年的了。
因為自己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安靜,平常我不會戴著耳機睡,坐在車的副駕駛位上,偏著頭往窗戶那看去,欣賞著流水線般的風景,莫名的被人約了聽雷,不同意還不行說下面摸出來的東西五五分。
還能怎麼辦,自身武力值本來就不高,私下也跟著偶像學幾招,能防身,可還是個能被人吊打的沙包,只能妥協對方。
看烈日當空到夕陽西下,目的地還沒有到,真不知道要去哪,心裡抱怨著,車就來了一個猛的剎車,差點撞玻璃上,想開口抱怨幾句,但看人家有手下還是把嘴閉上,暗暗抱怨。
下車背著背包跟著人群來到了一空曠的土地上,一臉無奈的看著天不說話的我,如果大晴天能下雨打雷我就真佩服了。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人,穿著黃色的道袍,手裡還揮著拂塵,還留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八字鬍,顯得整個人神經叨叨。
很顯然隊裡的一些年輕人無奈的看著揮舞拂塵的年輕人心裡冒出了一些不耐煩通通交頭接耳的談論了起來。
我緊緊盯著那身著道袍的人,我對這東西稍微感一點的興趣,只見他神色一凝,手對著天掐了一個咒,神叨叨的念著。
「天地陰陽成雙,五行元炁大方,日月星辰無常,九宮合一洪荒!急急如律令!」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甩下來一個黃符,年輕人食指和中指合併,指著被甩在地上的黃符,貿然間黃符竟自焚起來。
耳邊傳來陣陣雷聲,抬頭看去不遠方飄來一片的烏雲,這陣仗是真讓我開了眼,看著烏雲飄來的時候,我點了幾個點讓他們將地聽埋進去半截。
剛披上了雨衣,在原地站著等待著雷雨的來臨,不知道怎麼回事,烏雲飄來這片空地的時候,莫名的就在天空中分散了歸到了白雲的上面。不可置信的看著天空,不少年輕人感嘆道:
「好傢夥」
那個開車的人仿佛是領頭人,只見他不緊不慢的走向那個神叨叨的年輕人身邊,兩隻手拽起了那人的衣領,只聽到那人咬著牙說。
「怎麼回事?」
「這…這裡卦象為大凶更…更何況這裡還寸草不生,滴水不沾,四處荒涼,土火旺,大凶之兆。」
「宋安生!就憑你這幾句就大凶了?別以為神叨叨就什麼都知道……」
「高人!你聽聽這地下有什麼?大不了我們陪你放炮!」
莫名被叫到的我,將眼中的不屑掩飾起來,讓他們將過年的鞭炮埋在土坑裡,一個手勢下去耳邊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附身將耳朵貼在地聽上,聽到了,什麼東西被驚醒了在四處涌動的聲音,一群群的遊動的聲音像是某種無頸椎軟體爬蟲,按簡單的方式來說就是,蛇。
「高人你聽到了什麼?」
耳邊響起領頭人肖來喜吆喝的聲音,因所在的地方偏僻更何況沒有多少人家,他們當然肆無忌憚。
「蛇」
一旁的人聽到了蛇字,在場的年輕人都哄然起興。
「蛇?這地方多少年沒下過雨沒沾過水怎麼會有蛇?」
按這句話來講,在場的除了我好像都是本地人。
…愛信不信,我沒有理那個吹著口哨邊質疑我的年輕人,肖來喜走了過去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肩膀上說。
「道上有名的高人,而且是我重金請來的,給哥點面子…」
雙手環胸的看著他們搭帳篷,坐在木樁子上看著面前的點點星火,面前突然冒出一拂塵,奇怪我怎麼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難道還有的符能移形換影?搖了搖腦袋,打算從背包掏出紙筆,畫一下蛇的所在地。
「高人?」
抬頭看了看留著八字鬍的人,他的神色是緊張的,我心裡暗暗說道「咋?我難不成還被厲鬼附身了?」
那人坐在我旁邊,一股想說什麼但又緊張的說不出口。
「有話直說」
「高…高人?你千萬不要和他們下去,下面凶的很。」
「然後呢?」
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兩句話本來還想逗逗這個容易緊張的小道士,肖來喜手裡舉著一隻被處理好了而且烤熟了的羊排走了過來,不知道怎麼的,小道士竟然急得臉都紅了。
兩雙眼睛盯著小道士欲欲開口的嘴,結果一句話也沒吐出來,肖來喜本是想將羊排分給倆人走過來。
看到宋安生的表情眼睛裡的疑惑可以大大的顯現出來,我婉拒了肖來喜的好意,從背包里掏出壓縮餅乾,慢悠悠的啃著吃。
到了深夜,我奇怪的在吵鬧的地方入睡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夢的四周都泛起了濃濃的霧什麼也看不見。
直到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蛇在嘶嘶的叫著,但聽起來井然有序,像是在聽一個催眠純音樂越聽越困的那種。
面前貿然燃起大火,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叫聲迴蕩在耳邊,使我愣在了原地不動。
霧使我迷失了方向,窸窸窣窣使我睏乏,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我愣在原地,一陣窒息的感覺讓我不能再思考。
但我好像被一條冰涼涼的繩子死死纏住了我的脖子,讓我不得呼吸,窒息而死,耳邊傳來細細的聲音。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消除夢魘,清醒自身,急急如律令!破!」
窒息的感覺消失,我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瞥了一眼黃色的道袍,宋安生旁邊有一團暗紅色的東西躺在旁邊。
「這是什麼?」
我拋出疑問,宋安生莫名的愣神沒有聽到我說的什麼,掏出手電筒照在那團暗紅色的身上,蛇身上的鱗片被照的閃閃發光,頭上有著黑色肉冠,約有30厘米長。
蛇沒有了生氣,而耳邊傳來四周細微的呼吸聲像是要死了一樣,我拍了拍宋安生的肩膀,宋安生被我嚇一抖擻,只見他緊緊盯著帳篷里的某一處。
「你看到了什麼?」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什麼也沒有,他不會開天眼看邪物了吧?他抿了抿嘴沒有搭理我,我起身打算出帳篷去看一看,莫名的被拽了一把。
「別…別出去,蛇…蛇出洞了危險…」
蛇?我轉過頭去看那條暗紅色的團團,但我還是沒有仗著膽子去碰,蛇身團了起來像是在入睡。
我看了看帳篷的四周不理解蛇是怎麼鑽進來的,我就看到宋安生想要說些什麼,但他別過臉看著暗紅色的一團,我剛要轉身出去看一眼情況,宋安生就開了口。
「高人…他們…他們趁你入了睡了…打了洞 將地面挖開了…」
我轉過身子將耳機取了下來,仔細的聽著,篝火燃燒的聲音,掠過乾草的聲音。
還有蛇吐嘶的聲音,大概能有十來條暗紅色的一團。
看了眼還在坐著看那一團的宋安生,將旁邊的背包背了起來,將鞋帶繫緊以防跑的時候不絆自己一腳,從腰間藏著的匕首拔了出來,宋安生看我這架勢連忙跟我說道。
「高人高人,這蛇是邪祟之物,還…還有我也跟著你」
我總覺得宋安生有著什麼事情瞞著我,算了他想什麼時候說就說,反正我閒,然後我就盯著宋安生從袖口掏出沒有畫符的黃紙,立馬震驚的說出。
「你現場畫啊?」
「不是這樣的嗎?」
「啊?那你遇到什麼邪物撲上來你畫符?」
「對…對啊難道都不現場畫嗎?」
我感嘆到,這孩子怎麼出道觀的?,宋安生見著我無奈的扶額,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兩隻眼緊緊的盯著我身後,我感覺到小腿處有一股涼意襲來。
涼的刺骨冷的發寒,我看到宋安生的雙眼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耳邊傳來陣陣嬰兒的笑聲,聽著像是嘲笑一般,我將頭緩慢的往下看去,一團黑綠色的煙細看還能看到裡面嬰兒僵綠的小手。
小腿處到涼意迅速消失,但笑聲還是在耳邊不斷的循環。
像是一個精神患者一樣在耳邊咯咯的笑,很魔性[劃掉]。
宋安生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他也意識到了畫符不能現場畫的情況,我看向宋安生朝他說道。
「你也看到了?」
「對,青菸鬼嬰」
「現在出去沒有好處,等我把符全部畫完」
宋安生朝著我說道,我點了點頭坐在了宋安生旁邊,拿著匕首一點一點的碰著那一團暗紅色的蛇,我隱隱約約在蛇身上看到了在燈光下飄的黑氣。
看著宋安生認真畫符的模樣,將手機掏出來打算消遣消遣時間讓時間過的快一些,拇指按下開關鍵,屏幕顯示現在是深更半夜23:29。
還有二十分鐘差不多就十二點了,這個時候耳邊仿佛被人吹過一樣,飄過了一絲的寒氣,我猛的轉頭去看,那個團在地上的蛇已經以一種進攻的樣子想要再次纏上我的脖子。
我不敢動,只是用著眼睛去盯著那雙黑漆漆的蛇眸,宋安生覺得旁邊過於安靜轉頭一看。
那條暗紅色的蛇正在和我對視,眼疾手快的甩過去一張符,不偏不倚打在蛇的七寸上,蛇就在我的眼前化作煙霧一樣飄散消失在燈光下。
23:45。馬上要到十二點了,詭異的事情發生的不少,信號也完全的被切斷了,導致我在「相侵相礙一家人″群聊吃瓜潛水的時候斷了線。
耳邊會傳來小孩子走路的聲音,一股力大的風將周邊的乾草枯葉吹的窸窸作響,這個時候我和宋安生基本是背靠背,他畫他的符,我閉著眼耳聽八方。
睜開眼時,帳篷外面出現一個極其詭異的黑影,肢體看起來一點也不協調,像是剛學會走路似的。
我來不及繼續去看那個動作詭異的影子,因為有著更稀奇的東西吸引著我,帳篷口那裡莫名出現了一道口。
我打算去看看因為宋安生正在算卦,也不知道算的準不準,反正這種東西鬼啊神啊我都不信,但敬畏。
通過那個口子去觀看,看到範圍是有限的,被土埋了半截的篝火冒著紅光色的流光,四周是寂靜的,帳篷對面的帳篷里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一聽就是肖來喜。
奇怪…他怎麼沒有被纏脖子。
細微的呼吸聲?每次聽的時候對面的肖來喜總是鼾聲如雷睡得可踏實了,為什麼我心裡有點不平衡?。
肖來喜一股氣的將帳篷拉開,看了看寂靜的四周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盯著他,秋風蕭瑟吹的讓人戀暖。
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肖來喜沒有被那邪祟纏住脖子,他是不是命中帶烈火,陰氣邪祟之物不得靠近的那種?甩了甩腦袋,將腳踏出帳篷外。
宋安生也和我一同出了帳篷,天邊慢慢泛起清明的顏色和陰沉的晝夜隔開了。
鴛鴦鍋一樣。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被挖開的洞,裡面還有著梯子在那裡,肖來喜看到我二人就立馬跑了過來,對著我一臉歉意的說道。
「高人,對不起沒通知你一聲就把洞挖開了」
我來不及搭理肖來喜,心裡總有一個聲音讓我進入那個洞裡,告訴我裡面有好東西,世上沒有的東西。
這個心聲迷惑不了我,我不是那好奇心很強的人,要是讓吳邪來這估計早就下去了。
緊緊盯著那個漆黑不見底的黑洞,想要盯出什麼世上不存在的東西。
「肖來喜,你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麼?」
「啊?我們看到了一個罐子,裡面裝的什麼不知道但下面有一個石磚我們幾個人將那石磚移開了,田銘和何華下去了倆人,倆人?……」
肖來喜像想到什麼似的。
「誒不對!他們怎麼還沒有上來?!」
肖來喜拉開了幾個帳篷的帘子發現裡面連個人都沒有,肖來喜罵罵咧咧的說。
「媽的,都不告訴老子一聲」
三人商量後,一同進入了那漆黑的洞裡,肖來喜率先下去,將肩上的夜光棒開亮,用手電的光照了照四周。
宋安生在我後面,三道光芒同時照在像是祠堂般的土屋,像是一個堂屋一樣,率先能看到老舊的木桌子上像是在祭祀什麼東西一樣。
看著被黑暗籠罩的角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盯著我們三個人。
肖來喜拿著他剛剛說的罐子朝著我走來,那罐子上還有著出土時的泥濘。
罐口被古代的蠟油封死了,直徑大概有30公分一個橢圓體的周身上面雕刻著一些像是撥浪鼓,罐子的兩側刻上了符咒我推測。
這應該是骨灰,上面雕刻著類似於撥浪鼓應該是小孩子的骨灰。
我和宋安生並沒有看到肖來喜所說的石板,肖來喜直接放棄尋找,但他告訴我,他覺得那塊石板就在我腳下。
我擺了擺手,直徑朝著那木桌子走去,木桌子上還有著一帘子,宋安生過來蹲在我旁邊想拍拍帘子上的積累的灰塵,肖來喜也蹲在我旁邊想掀開帘子看一看。
宋宇似乎很懂這一方面,按著上面的符字他念了念,我們幾人的背後同時出現了一股風,四處封閉怎麼可能會有風。
然後那個帘子莫名的被掀開,裡面是成結的蜘蛛網但燈光打上去,是爬滿臭蟲的屍體,肖來喜他們隊中都是有名牌的,而這具屍體上的名牌是田銘。
肖來喜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田銘臉上的神色是恐懼的反正就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看到田銘手中似乎攥著什麼東西,而胳膊那裡沒有一些密密麻麻的蟲子,像是可以震懾那些蟲子的東西。
反正我猜的,不知道真不真能震懾那些蟲子,肖二將田銘手指強行掰開,田銘手裡攥的是,一個被刻著符咒的撥浪鼓,當我們幾個人不解的時候,眼前田銘的屍體像是塵土一樣被不知名的風吹散了,消逝了。
田銘的屍體消逝在空中,桌子下面出現了那塊石磚,石磚上布滿了苔蘚,乾旱的地方有苔蘚可真是稀奇,我用著肩膀碰了碰肖來喜,問道。
「你看到的石磚上有苔蘚嗎?」
肖來喜連忙搖頭,他跟我說,那石磚上什麼也沒有,還挺光滑,他們是拿工具砌開的。
幾人合力將石磚砌開,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空間,朝著裡面打進去光,裡面是很濕潤的泥土,還殘留著某種生物遊動過的痕跡,長長的,是蛇。
肖來喜怕那泥土下是能讓人沉陷的沼澤,他將木桌子劈開,然後拿著菜刀,將木桌子劈成了一條一條,肖來喜將木條扔了下去,放言道。
「高人,我先下去試一試,如果我陷下去了,你們就拉繩子」
我和宋安生點點頭,看著肖來喜下去,奇怪的是下去後肖來喜不見了,但繩子上的重量依舊如故,我心裡冒出一個猜測,這是不是障眼法?我將繩子放好,順著繩子往下滑了下去。
宋安生也跟隨其後,腳探到地面的時候,是實的。
肖來喜雙手叉腰望著上面,像是在研究什麼,看了一會兒肖來喜就拿著手電筒打量著這地方。
這地方不大不小,但這大小足足可以當一個貴人家的墓室,四處空闊的可怕,什麼東西也沒有,連一扇石門都沒有。
我看到了牆上用著顏料畫的壁畫,能看個大概,因為中間像是人故意抹花讓這裡的人不理解這一壁的壁畫。
上面畫的是,用石頭堆砌的祭壇,石頭上刻滿了認不清楚的符文,中央有一個空著的圓,像是放祭品的。
這是祭龍還是祭蛇?祭壇旁邊畫著蛟蛇,就像是場景兩邊布置用石頭刻的雕像。
再看後面畫的壁畫,一個用潦草的手筆畫出來的木棺,木棺四處釘上了釘子,一個被畫著黃色帽子黃色衣服的人揮舞著鈴鐺。
這個牆上的人裝扮像是第一天遇到宋安生時宋安生穿的衣服。
越往後畫面越來越詭異,詭異的讓人看不懂讀不懂。
一層黑色抹勻,下面還有這白色的痕跡,烏雲壓頂?祭河神的?這看著也不像啊。
後面直接畫上了一圈圈我看不懂,但能讓人入了迷的壁畫。
像是一個兩個五角星和在一起,裡面卻畫滿了不解的東西,一隻眼睛裡上疊加著一個嬰兒,我盡力了,我拿著紙本將這個壁畫,畫了下來。
再看後面畫的壁畫,一個用潦草的手筆畫出來的木棺,木棺四處釘上了釘子,一個被畫著黃色帽子黃色衣服的人揮舞著鈴鐺,這個牆上的人裝扮像是第一天遇到宋安生時穿的衣服。
越往後畫面越來越詭異,詭異的讓人看不懂讀不懂。一層黑色抹勻,下面還有這白色的痕跡,烏雲壓頂?祭河神的?後面直接畫上了一圈圈我看不懂,但能讓人入了迷的壁畫。像是一個兩個五角星和在一起,裡面卻畫滿了不解的東西,一隻眼睛裡上疊加著一個嬰兒,我盡力了,我拿著紙本將這個壁畫,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