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心裡明白,藥可以讓她的身體變好,可能不能有孩子,看的還是胤禩。
好在,胤禩近來心情不壞,他們偶有甜蜜,一時也想不起是為了要孩子,於是那幾夜,八福晉很是快活舒坦,胤禩亦如是。
他們夫妻,像是真的長大了些,開始明白人事的美妙,胤禩也比早些年衝動主動得多,果然從前是太年輕,她該多些耐心,多等一等才是。
珍珠說道:「福晉,奴婢瞧著,四福晉清瘦了不少,要不也請張仙人為四福晉調一副補藥,就當還了年上您病倒時,得四阿哥府照顧的人情。」
八福晉直搖頭:「藥可是混吃的,就算是補藥,也講究一人一方,須得望聞問切,好些日子的觀察診脈,難道我要拉著四福晉也去觀里靜心?」
珍珠忙自責:「是奴婢糊塗了。」
八福晉淡淡一笑:「放心吧,等四阿哥回京,她就好了。」
千里之外,正是日落時分,胤禛帶著弟弟們隨皇阿瑪從河邊回來,一路上與大臣激烈議論河工之治,無暇顧及身後的十三、十四。
待回到行宮,脫下沾了污泥的靴子,他才想起兩個弟弟來,命隨侍去看十三阿哥他們做什麼。
卻見小和子進來了,胤禛問他不在十三十四阿哥身邊,過來做什麼。
小和子稟告道:「十三阿哥吩咐奴才來看您忙什麼,能不能一起用晚膳,他和十四阿哥不想去太后和佟妃娘娘身邊用。」
胤禛嗔道:「太后和佟娘娘那兒淨是好吃的,怎麼還不樂意去?」
小和子笑道:「主子,咱們阿哥還能缺一口吃的不成,自然是和您在一起快活。」
胤禛瞪了一眼,但還是答應了,說:「我去他們屋子裡吃,換了衣裳就過來。」
小和子領命,便去安排,胤禛利索地換了衣裳,洗一把臉,就往弟弟這邊來。
行宮不大,走來沒幾步,到窗下,正聽胤禵指揮小太監擺菜,說什麼都是四哥愛吃的,放四哥面前。
胤禛不禁停下了腳步,剛要往窗里看,但聽胤祥說:「今天跟著皇阿瑪和四哥走來走去,誰也不搭理我們,我還以為你要發脾氣,怎麼這麼好性了,還要和四哥一塊兒吃飯。」
胤禵的聲音傳來:「皇阿瑪和皇兄們那麼忙,四哥更忙,顧不上我們也不奇怪,可單單聽四哥和那些大臣辯論就有意思極了,更不提這一路,時時處處都能學本事,我做什麼要發脾氣。」
「學本事?」
「用眼睛看,用耳朵聽啊,只要跟著皇阿瑪和四哥,一路上都是學問,這要是在皇祖母身邊可就沒趣了。」
窗外的胤禛不禁笑了,這一路上,胤禵不是沒發過脾氣,兄弟之間也有矛盾,可是一天天磨合,彼此包容體諒,弟弟們長大了不少,胤禛很欣慰,很驕傲。
類似的事,胤禛都寫在信里告訴毓溪,於是弟弟們在江南做些什麼、鬧些什麼,毓溪比宮裡的額娘和妹妹們知道的還要多。
此刻夜已深,丫鬟來伺候福晉泡腳,毓溪手裡還看著胤禛寄來的信,一不小心,信紙飄落,浸入了腳盆里。
小丫鬟手忙腳亂地撈起來,可紙已經爛了,字也糊了,沒得救。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是我失手落下的,不與你相干,別嚷嚷。」
「是……」
「只是一封舊信,我翻來覆去看,都能背了,壞了就壞了吧。」
小丫鬟卻是哭出來,衝著毓溪又磕頭。
毓溪笑道:「一件小事,何至於嚇成這樣,收拾乾淨就好。」
小丫鬟抹了眼淚說:「奴婢前日得了假回家,聽母親說,奴婢二叔家的姐姐,被三福晉攆了出去,送回家已是打得不成樣,還不知眼下活不活得成。」
毓溪不禁皺眉:「家裡可有求醫問藥?」
小丫鬟點頭:「說是都找了,二叔家日子還不錯,不缺救命的銀子,可是奴婢的堂姐遭攆出來,往後不論許人家,還是另謀差事,都不能了。」
毓溪問:「她犯了什麼錯?」
小丫鬟怯怯地說:「她不是三福晉身邊的,是側福晉手下的,三福晉找側福晉的不痛快,不能把側福晉如何,就拿奴婢的堂姐撒氣……」
毓溪想了想,問道:「這些話,你還對什麼人說過?」
小丫鬟搖頭:「姑姑曾教導,奴才之間不能胡亂說其他府里的是非,此刻是在福晉面前,奴婢才說的。」
毓溪說:「那就好,出了門,再不可與旁人議論,不然招惹是非,下回被攆出去的,就該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