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寧有些赧然的點頭,「太長了,把我的裙子都遮住了。」
「你啊,就是個沒長大的丫頭,」江雲馳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將披風為她系了嚴實,「才剛好沒幾天,別再染上風寒。」
「嗯,」江雪寧乖乖點頭,她的眼睛水盈盈的,望著江雲馳時是說不出的依戀與信任。
江雲馳迎上她的目光,腦海中卻驀然想到了那個旖旎的夢。
他心中一驚,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緒。
「大哥?大哥?」見兄長的臉色不大好,江雪寧有些擔心,一連喊了兩聲江雲馳才回過神來。
「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江雪寧踮起腳尖,想去探一探兄長的額頭。
「我沒事,」江雲馳有些狼狽的避開她的手,他閉了閉眼睛,啞著嗓子說了兩個字,「走吧。」
江雪寧有些不放心的又是悄悄看了江雲馳一眼,大哥剛才的樣子,真的是很奇怪呢。
這一日的天氣極好,江雪寧正在房中看書,卻聽丫鬟來報,說有客人來了。
「婉兒姐姐。」
待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江雪寧眼中有笑意閃過,快步上前迎接那端莊賢淑的少女。
「寧兒。」許玉婉也是高興不已,握住了江雪寧向著自己伸來的手。
「聽說你前陣子染了風寒,眼下可好些了?」許玉婉打量著江雪寧的氣色,關切道。
「好多了,姐姐快進來。」江雪寧莞爾,挽著許玉婉的手進了屋。
她與許玉婉自幼相識,是彼此最為熟悉的閨中密友。
在許玉婉看來她們只不過是月余的時光未見,但對於江雪寧來說卻已經隔了一生。
江雪寧的眼眶有些濕潤,前世的她在嫁給裴玄錚後與許玉婉相見的機會就很少了,她只記得許玉婉後來嫁了一個京官為妻。
沒過多久那京官外放,許玉婉隨夫離開了京城,她們便再未見過了。
「你就是太瘦了,每到冬天總要鬧一場病,瞧你這胳膊細的,多讓人心疼啊。」
許玉婉眼中蘊著憐惜之色,輕輕地撫了撫江雪寧的細腕。
江雪寧笑了笑,她想眼下都還算是好的,若是讓婉姐姐瞧見昭元三年時瘦的形銷骨立的她,才真的要嚇壞了。
「快別說我了,婉姐姐,你最近怎麼樣?家裡可都還好?」江雪寧從毓英手中接過茶盞,親自送在了許玉婉面前。
許玉婉唇角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些,小聲道,「爹爹已經在為我議親了,只不過……」
「不過怎麼?」江雪寧還記得許玉婉的夫婿姓何,出身寒微,是憑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取了功名。
許玉婉的父親欣賞他的才氣,才將親女下嫁的。
許玉婉沒有回答江雪寧的話,目光卻是向著院外看去,她的眼眸中蘊著淡淡的哀愁,只讓少女白皙的面龐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婉姐姐,你在看什麼呢?」江雪寧有些不解。
「沒什麼,」許玉婉的臉龐有些發紅,只避開了江雪寧的視線,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了句,「寧兒,你大哥近日……回來的勤嗎?」
江雪寧微怔,猶記得前世時許玉婉也曾暗地裡與自己打探過江雲馳的行蹤,那會兒的她實在太小,並沒有往深處想過。
如今瞧著許玉婉的神態,江雪寧隱隱猜到了什麼,很多被自己忽略的事兒慢慢浮出了水面。
「婉姐姐,你是在等大哥嗎?」江雪寧問。
許玉婉臉龐上的紅暈更深了一層,她沒有說話,只悄悄向著一旁的毓英看了一眼,江雪寧會意,與毓英溫聲道,「毓英,替我取些點心來。」
「是,小姐。」毓英離開了屋子。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人在,有話姐姐不妨直說,和我還需要藏著掖著嗎?」江雪寧輕輕拍了拍許玉婉的手,說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話。
「寧兒,我們自幼一起長大,姐姐的心事也就不瞞著你了。」
許玉婉的眼中隱隱藏著淚光,與她道,「我知道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那何子瞻出身微寒,靠寡母做些針線活兒供他讀書。」
「他雖然也爭氣考取了功名,可是你想像不到,他們母子倆……他們,他們實在太可怕了!」
說到這,許玉婉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底的神色既是害怕,又是嫌惡。
「婉姐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江雪寧很茫然,她想起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早已和裴玄錚見過了面,並收到了他寄給自己的信,那時的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並無心去傾聽許玉婉的訴說。
許是見江雪寧的心不在焉,許玉婉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江雪寧念及此,對許玉婉生出幾分愧疚之情,她的眼神中蘊著溫和與鼓勵,輕輕握住了許玉婉的手,「你別著急,慢慢說。」